《异洲风云录》顾秋沙

26、第二十六章 侠客独复仇 相别红颜泪

　　我们一路快马加鞭，往边界的方向赶去。大约行进了三个时辰，离边界已经不远。就在这时，我看到了一个人，他骑着马，挡在了我们的前面。我认得此人，正是蒋鲁直。
　　“荆孤云，下马，受死吧！”他的表情很是冷峻。
　　“你打的过他吗？还说这样的话，自不量力。”孟晓伊很不客气地说道。
　　“我敬你是孟府之人，不与你计较，你最好赶紧离开。”
　　“本姑娘不走又如何？你能拿本姑娘如何？”她调侃地说着。
　　“你……”他很是无奈，“荆孤云，我想你不会站在女人的背后吧。”
　　我正欲说话，她却回应说：“他才不需要呢，他只是不屑与你这样的人动武罢了！”
　　“我虽然不愿与女人动手，但是你也别逼我动手！”他很是生气地说，脸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
　　“来吧，本姑娘正手痒着呢！”她说着，欲拔剑。
　　我伸出手来，让她住手。
　　“无论是对于枫叶的事，还是关暝的事，我都很抱歉。真的很对不起。”
　　“你这个伪君子，不要再假惺惺了，我听着都恶心。你杀了关暝，砍伤枫叶，我一定要杀了你，为他们报仇！”他拔出了剑，向我冲来。
　　他砍向我的颈部，我向后弯下，躲过他砍来的剑，他又调转马头，向我的后背刺来，我歪向一边，躲过。他又砍向我的腰部，我跃起躲过他砍来的剑。这时，孟晓伊拔出剑，向他砍去，他挡住孟晓伊砍去的剑说：“别逼我向你动手。”
　　“你已经动手了。”她说着，刺向蒋鲁直的胸部，他用剑挡开，并且刺向她的后背，我上前拔剑挡住蒋鲁直刺去的剑。
　　“这样才像个男人！”他说道。
　　他跃起刺向我的胸部，我用剑挡开，砍向他的右臂，剑尖滑过他的右臂，鲜血从他的胳膊流了出来。但他却毫无畏惧，受伤的胳膊握着剑继续向我刺来。
　　我躲开他刺来的剑说：“何必呢，你是打不过我的。”
　　“打不过，我也要打。我一定要杀了你，为他们报仇！”他毫无惧色地说。
　　真是一个忠肝义胆之人，若非天意弄人，我定要结交此人。
　　“我不想杀你。我是不会死的，你还是收起剑吧。”
　　“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少说废话，来吧。”说着，向我杀来。我挡开他刺来的剑，他调转马头向我的胸口刺来，我再一次地挡开，微微跃起，转身，抬起左手向他的颈部拍了过去，他随即晕了过去。我扶住他，将他扛下马，放在了路边。
　　“你，唉，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孟晓伊看着我很是无奈地说。
　　“我知道，一切本就是我的错。是我杀了关暝。”
　　“他们要杀你，你杀他们理所当然，”她停了一下说，“上一次不是你派人杀三哥的吧？”
　　“不是我派的人，但一切皆因我而起。”
　　“你为什么不向他解释清楚。是怕枫叶去杀那个人吗？”她微微地叹了一口气。
　　“你也别怪三哥狠毒，刘卿为了救他，死了。”她顿了顿说，“刘卿是在孟府除了他母亲之外，唯一对他好的人，也是在孟府一直照顾他成长的人。对三哥而言，他就像他的亲人一样。”
　　刘卿死了？难怪枫叶会如此对我。
　　“我从未怪过他。我知道他一直很可怜，一直都在伤害自己，而我却还出手伤了他。”我又想起了在大殿之上，他那发狂的眼神。我的心一阵酸痛。
　　她摇着头，说：“不是你的错，是他先对你出手的，而且出手很是狠毒，招招逼人。别想那么多了，三哥会没事的。”
　　我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回想着我和枫叶从开始相识到现在，发生的种种事情，一切都仿佛如在梦境之中，也多希望只是一场梦，但现实终归是现实，逃也逃不了。
　　我们行进了不久，就到了萧城的边界，把手的人很少。这一路我都很奇怪，除了遇到蒋鲁直之外，再没有遇到要杀我的剑客。而把手的剑客只是盯着我，像盯着怪物似的看着我，眼中充满了恐惧之色。我苦笑，一定是我在大殿之上，入魔似的杀死了那么多的剑客，所以大家都不敢再出手了。
　　“你的震慑力还真是强啊！”她又开始打趣了。
　　“我可是杀人狂魔，你还是离我远点噢。否则，我突然发起狂来，不小心杀了你，你父亲来找我报仇，可就麻烦了啊。”
　　“你会说笑了。第一次听你说哦。”她很是开心地说，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听她说完，我愣了一下。这才意识到，自从兄长和妻子死去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说笑了。我不禁看了一眼孟晓伊，发现她也在看我。
　　出了边界之后，我掉转马头对她说：“我们就此别过吧。”
　　她看起来有些不开心：“我们会再见的，会再见的。我会劝我的父亲放弃和韦城联手攻打萧城的计划，也会向三哥解释那件事情，他会明白的，你放心。”
　　我点了点头说：“谢谢你。”
　　“你又说谢谢了。我说过，不必言谢，因为我喜欢你啊！”
　　我又愕然。
　　“我不想让你有太大的希望，我怕最终让你太过失望，太过伤心。”
　　“那就千万别让我失望，别让我伤心。”她拉着我的胳膊说，“今天不是一个很好的开始吗？我会慢慢让你喜欢上我的。好啦，我不逼你，一切都顺其自然，顺着你内心的感觉走就好。你只要记住，无论你何时说可以接受一段新的感情，那么我就会跟着你的脚步，走近你的生命，成为你生命的一部分。”
　　我看着她坚定的目光，竟不知该说些什么，也不忍再去打击她。
　　“你先走吧。”我对她说。
　　她点点头，骑着马，向东南方向行进，看着她骑在马上的背影我又想起了潭溪。这时，她竟转过头来，看着我，眼中含着泪，向我摆了摆手。我只是点了点头，调转马头，往荆城的方向前进，眼泪不知何时已经爬进了我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