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9、疏柳暗影雪轻扬 ...
-
次日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射入这座富丽堂皇的王府,清清爽爽中隐渗出暖意,然而王府中的某间屋里正因某人盛怒而表情却波澜不起的脸,变的阴冷异常,屋里的人大气不敢喘一下,表情凝重。
凌檬初冷冷的看着从内屋出来的人,冰冷的问:“如何?”
乍一听,那声音阴冷低沉却有着浑厚而不失清冽的磁性,使人心寒的失魂。
而有些摸清他的脾性的人,倒也不会如此,像是这平时不怎么安分的松凡溪,这时虽没有卑躬屈膝的畏惧却比刚进去时凝重许多;见平时不把任何毒物当回事的松凡溪也如此的凝重,凌檬初就更担心了。
松凡溪一脸的愁色,皱着眉头说,“如何中毒的?”
心里闷闷的,好象在生气,当然在场的各位也都发现了他的不寻常,因为他整天的一副痞子像,很难得这么认真,就更别说看他生气了,他的情绪像凌檬初一样很少,只是凌檬初的是冷漠,而他则是玩世不恭。
“恍惚间,是看见被我软禁的那个女人放出来的一条小蛇给咬伤的。”凌檬初越说越冷。
松凡溪却一脸惊异的看着凌檬初,嘴角勾出一抹玩味的笑,似乎越来越有趣了呢!心下想,到是期待接下来她会有什么样的举动:“属下实在无能为力。”
“连你都不行?”
“我虽时常接触毒,自认天下少有我所解不了的毒,可是这次霄王爷中的毒是一种罕见的蛇毒,毒液狠辣,应该是见血封喉的,只是奇怪的是,这毒液之中似乎还掺杂着一些其他的东西,遏制了毒液的扩散,所以霄王爷此时只是出于深度的昏迷之状,暂时并无性命之忧,不过拖久了,后果就严重了,我现在也只能用药控制毒液的扩散,并无法清除。”
“别无他法?”凌檬初眉头紧蹙,他不能让他发生意外,不只因为他如今世上唯一真心对他的亲人,他若在这里出事,凌墨乾岂能放过自己?
“如今之法便只有一个,解铃还需系铃人。”松凡溪饶有深意的说。
“你是说,那个女人……”凌檬初眼神顿时阴郁浓重,呼吸几不可查的变轻了几层。
松凡溪抬眸看了看神色难辨的凌檬初一眼,垂下眸子,抿唇不语。
须臾,一流云髻女子,轻薄的粉白衣裙随着她碎小的步子荡出温婉的波纹,秋水走到凌檬初身边,用细软清冷的声音说道:“主子,妃雪姑娘朝这边来了,说是要看看霄王爷。”
凌檬初面色无波无澜,“知道了,不要阻拦她。”
一抹纤灵高挑的纯白色身影款款的走来,雪白的肌肤在晨光下凡着透明的水色,一席青丝一瀑而下垂至腰间,头上绾了一个简单却不失气质的发式一侧插了一个水色透明的玉簪,顺着玉簪绾过的头青丝柔顺的垂在肩上,水眸大眼仿佛不会被世界的任何污物污染一样,闪着清澈的光芒,和眼底不曾被人发觉的淡漠,粉嫩樱唇勾起浅浅的几丝微笑,淡然冷静的来到屋里,纤纤玉指在腰间微叠,颌首弯腰浅浅的施了一礼。
低眸浅笑。
“妃雪见过安北王爷。”
衣雪这是第一次正视凌檬初王爷的身份,凌檬初有着身在王族的傲慢自大,衣雪谦让他的冷傲,没必要因为小小的面子,引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因小失大。牵住凌檬初的视线才是关键,方便蝶衣的行事。
不过,好像只有衣雪自己好像还不够引起凌檬初的注意,还需要做些什么……
凌檬初也不说免礼,衣雪直接忽视了这个过程,自顾的站直身子,神色淡然的与凌檬初对视,虽说衣雪已经基本了解了凌檬初脾性,他眼中的那抹森寒在她对上他视线的那一刹那还是让她冷的心惊跳了一下。
“不知王爷是否查清您所怀疑之事,妃雪只是一介草民,细作之事实在无从谈起,妃雪安守本分,并无做出背叛雨穆国之事;再者说,妃雪只是一名普通女子,有何才能做出危害国家之事?王爷睿智,定能还衣雪清白。且妃雪确有要事在身,还望王爷早日放行 。”衣雪一番话说得不卑不亢,在情在理。衣雪不认为自己能够说服凌檬初这个霸道的人,只是想看看他在这么多人面前如何“耍赖”。这就算是衣雪故意的吧。
凌檬初斜睨着她“:本王若是不放行呢?”
衣雪镇定自若,不把他冰冷的目光放在眼里:“王爷是明白事理之人,不会冤枉无辜。”
凌檬初别过眼不看明艳的衣雪,冷笑道:“飞雪姑娘,这细作之事暂且不论是否属实,但是就你伤了霄王爷之事,你认为本王会轻易的放你离开?”语气之中不乏讥讽之意。
“王爷此话的意思是说,如若妃雪能够帮霄王爷解毒,王爷便能不再纠缠于妃雪?”
“你是从哪里听出本王是那个意思?”嘴角嘲讽的角度扩大,接下来语气骤然冷凝:“本王的意思就是,在霄王爷完全康复之前你不得离开安北府半步,否则,休怪本王下手狠毒。”
凌檬初疾言并不厉色,除了稍带怒色阴鸷神色之外,他鲜有其他的表情出现,声音也是一贯的低沉阴郁,并没有人愤怒之时的大声咆哮。衣雪有时候会在想,是这个人太会忍耐,还是天生就一副面瘫冰山脸?衣雪也会忍耐,但是不会憋坏自己,情绪该发泄的时候就发泄,只要有合适的人倾听。
轻笑一声,大抵能在勾心斗角的阴谋陷阱存活下来的人,都带着一份旁人无法看透的忍耐力吧。
凌檬初禀退了他人,坐在红木太师椅上,波澜不惊的睥睨着衣雪。那眼神,恍惚间竟让衣雪有种透过纷杂吵燥的人群,一眼就望到的耀眼的灯火。心下有种温馨的暖流沁过,那沉淀在心底已经封尘昏黄干涸的某种感情,破土而出,似有缠绕的藤蔓无边的蔓延开来。
衣雪温婉的抿着亲和的弯度,心里的那微妙的悄然生长开来的某些东西被忽略,其实那种恍若一世的感受也就在一瞬之间一闪而过,衣雪仅仅只抓到一个感觉的尾巴。而眼前的这个不冷不热的人是凌檬初,那种熟悉的陌生感让衣雪心慌的同时也感到一阵找到归宿的宁静。
不着痕迹的皱了眉,衣雪抬手抚了抚耳后的一缕青丝,也找个位置坐了下来,凌檬初不是一个善于言辞的人,衣雪也是,所以在这种相互无法融合的情况之下,他们相处的大部分情景就是对视着彼此无语。
一个温婉,一个冷傲。
衣雪先开口,“王爷,伤了霄王爷是妃雪的不是,妃雪必定尽力解救霄王爷,还望王爷能够宽恕妃雪的冒犯之罪;想必王爷也明白妃雪此番行为是为何,妃雪只是出于自我防范而已。”倘若不是你的纠缠,我还不至于伤到他人,惹一身的麻烦。当然这话衣雪是不敢当着凌檬初说的,也只是腹诽。
凌檬初有丝疲惫的揉了揉眉头,并没有直接回衣雪的话:“那个男子和你是何关系?”
衣雪对凌檬初突然转了话题,感觉有些突兀,顿了顿说道:“呃,我们自幼一起长大的,情同兄妹。”
“果真是情同兄妹?本王看他可不是把你当做妹妹。”
衣雪:“……”她不想跟他讨论这个问题,她自己都搞不定那事,没心思多做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