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嬛传]一世长安》一*

20、往事

　　入夜，玉函裹了件厚衣袍蹲在门口守夜。世兰将许仙拉进来房里来，如此如此这般这般的说了许久。

　　事情是怎样发展到现下这个模样的，世兰也不清楚。只知许仙呆愣在原地半晌后，才结结巴巴的开口道：“你你你……是年世兰还是慕容世兰？”
　　世兰奇道：“怎么？朝中有哪家姓年的女儿也唤世兰，且一起入宫了？”
　　许仙捂了捂脸，激动的好似如狼似虎般的要扑上来将世兰扑倒，却是没有动，再将手放下来的时候面上已是激动的泛红：“喵了个咪的！老子正跟伏地魔ooxx的正兴奋！特么的就让老子穿了！特么的怎么又穿了！这不科学！”
　　世兰表示自己未能听懂。
　　许仙扶一扶额，道：“我忘了你是个古人，听不懂我说的话情有可原。”
　　世兰坐下来执起茶壶斟水，一本正经道：“世兰听不懂全部，却也是听得懂其间一二。这个……”
　　许仙凑过去，端过世兰方才斟好的一杯清茶搁在手心里捂着，应声道：“这个什么？”
　　世兰抬一抬眼皮，慢悠悠的倒一杯茶，又慢悠悠的端起来递到嘴边，道：“这个……”抿了一口茶水，砸了砸嘴，道：“这个老子，是男子的粗鄙自称吧？师傅您是个清白人家的姑娘……”
　　许仙摸了摸下巴，望了望漆黑的窗户，怅然道：“我现在都记不清从前自己是男是女了。”轻叹一口气，继续道：“穿的太多了都成筛子了，小攻小受百合蕾丝女尊都穿过，前几年还穿了一次德州电锯，杀人的感觉真是……真是……”
　　世兰平静的望着她。
　　许仙继续叹口气：“……真是他妈的太爽了，三月不知肉味啊。”
　　世兰平静的望着她将一杯茶水一饮而尽，末了，咂嘴回味了两下，道：“这茶水味道不错，哪里买的？”
　　世兰重新为她空掉的茶杯满上，道：“素茶居，进宫前几日，袁大哥命人送来的，说是依照师傅的口味炒制的。”
　　许仙端茶的一双手不着痕迹的抖了抖，洒落了两滴茶水在衣襟上，遥遥望去好似是两滴泪痕。面色却是没有变化，仍是笑着的，半晌，道：“哪个袁大哥？竟然对我的口味这么清楚，找时间一定要好好的去认识认识。”
　　世兰单手支着脑袋，静静的瞧了面前这位邋遢的姑娘半晌，认真道：“袁卿歌，师傅你忘了吗？”
　　那姑娘缓缓抬起头来，依旧是笑着的，摸了摸下巴，道：“我走了几年了？应该过不了一年是吧。”她笑的很明媚，可世兰却觉得她笑的有些惨烈。那穿着灰扑灰扑衣裳的姑娘顿了顿，似乎是在调试语气。良久，才调整出了轻快的语气道：“其实，在你们这里是一年，我却已经过了不知道多少年了。五次纯元三次甄嬛一次安陵容，这些是你熟悉的，可还有你不知道的，生化危机的时候我是一只丧尸，天天追着人跑。有时候又要做杨过身后那只一动不动的雕，看着他和小龙女卿卿我我。我做过圣姑也做过杨总管攻东方不败……”
　　语气有些哽咽，终于是说不下去了。
　　就在世兰以为她要哭了的时候，姑娘又重新昂起头，笑脸盈盈的道：“这些都不重要，来来来，咱们今晚不醉不归！”
　　世兰凉凉的瞥了她一眼，道：“师傅，那是茶。”
　　“……”

　　这一场故友见面相亲相爱会晤终于在许仙喝了三壶茶之后常住茅厕不出为结局结束了。
　　送许仙出门时，许仙仍是死死的拽住她的袖子，同她道：“若是这次我莫名其妙的被什么东西给砸死了，那就说明我再也回不来了。”
　　见世兰一脸的鄙夷，又急忙道：“我和你说，我在和伏地魔ooxx的时候从他身上偷了点魔法，额，这个就是法力过来，匆匆算了一次我下一次要穿的世界。是咒怨啊咒怨！你知道伽椰子吗？”
　　世兰慢悠悠的摇了摇头。
　　许仙正欲再说些什么，却是实在忍不住，捂着肚子奔走了。
　　玉函不知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揉着眼睛惺忪的站在世兰身边，巴望了那蹦蹦跳跳的跑走的身影半会。
　　世兰道：“困了就去睡，在这里守着做什么？”
　　玉函委屈道：“奴婢这不是怕别人过来偷听么？万一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被人听走了那该怎么办？”
　　世兰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惊讶道：“你觉得我能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是可值得别人听的？”
　　玉函低头思索了一番，未果，被世兰赶去睡觉了。

　　桌上的一盘瓜子被世兰啃了个干净，一地的瓜子壳。
　　窗外枯木枝头悬挂着一轮似圆又缺的月亮，遥遥望去可以瞧见太液池一角，以及那满地蔓延开去的如同炙火的千叶葵，冷月湖光。
　　世兰忽的想起师父死的那一日。
　　素茶居的袁大哥于慕容府后门，将一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茶叶交与她，眉眼中满是温情。他说：“青河平日里最爱喝我炒制的茶叶，现下她给慕容大小姐当老师，一年到头都未能回一趟家，定是想极了这茶。还望慕容大小姐转交一下。”
　　彼时的袁卿歌，貌美似女，终日是一身素衣着身，同人说话都是温文儒雅，擅茶。
　　世兰头一回见到袁卿歌时，只觉得这男人生的太女气了些，瞧得她直瘪嘴。第二回听到他名字时，是自家爹爹说的。那日书房内，爹爹正帮着世兰随手所画的一副山水图上题字，忽的便提起了袁卿歌。
　　他说，袁卿歌若非是为了一位女子而不思进取，现下他该有的都有了，什么功名利禄，什么荣华富贵他会得不到？
　　言语之间大有惋惜之意。
　　能让平日里挑剔万分的爹爹说出这番话，想来这人是不寻常的。

　　世兰第三回见到他时，他一身玄色衣袍席地而坐，膝上是一把七弦瑶琴，琴声泠泠，是她听不出来的曲调。
　　一曲落，满堂女子皆为欢呼，将他簇拥其中。
　　世兰立在门口，见他眉头微蹙，目光交汇，他欲翻开人群出来见她，她却后退两步走了。
　　那时，师傅已死。
　　就在她几日前接过他给的茶叶时，她的师傅爬上高阁取一只风筝，一脚踩空，跌落进了冰凉池水中。脑袋砸上假山时，她是笑着的。
　　无人知道慕容小姐有位师傅。
　　是以无人知道慕容小姐师傅已死。
　　就在师傅死的前几日，世兰问她：“既然师傅嫁于了京中，那师傅便可以日日回家，何必常住在慕容府呢？”
　　师傅低头绣着一副鸳鸯戏水图，听了这话先是大骂了世兰的没心肝没情谊继而又是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折腾了一番，最后，才转头望着桌上的一盆针松，缓缓道：“我怕是没几天可活的了。若是我死了，你帮我写一封休书给他吧。”
　　那时的世兰什么都不知道。
　　她只觉得有些伤心，好似突然之间明白了什么，可是转念一想又不明白了。

　　半掩的门被人推开。
　　世兰蓦地回过头去，正瞧见玄凌一身常袍，踏着月色而来，嘴角的笑意在瞧见了世兰的脸时顿住，沉声道：“怎么哭了？”
　　世兰用手背抹了一把面颊上的凉意，道：“我才没哭，那是雨水！”
　　玄凌正欲开口。
　　玉函便跌跌撞撞的奔了进来，被门槛一绊狠狠的栽了下来，爬起来慌忙道：“小主不好了！许仙姑娘掉茅坑里去了——”

作者有话说

　　表打我~~~~我知道我的下限已经被吃掉的
顶锅盖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