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三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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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小北回过身，对着叶蔚轻轻地笑：“莫向南，说他老谋深算已经算是低估他了。一个能让老婆深信自己不孕而借腹生子的人，心机有多深。”
叶蔚被她说的内里极度不安，素来一早便能入睡的人，竟然开始失眠。一旁睡着的贝小北纹丝不动，像是睡着了一般。可叶蔚知道她并未睡。
“小北……”叶蔚唤她。
贝小北夜色里低低地应了一声。
“我害怕。”
“你怕什么？叶青竹又不会辜负你。”
叶蔚轻轻摇头：“不是这个。你不屑问大哥的事，却是我不敢问青竹的事。大哥布局五年，步步惊心，刀锋寒寒，向得到底是谁？”
贝小北低叹：“莫向南心神已乱是不是？恐怕在叶青竹心里，我是他们棋盘上祸国泱民的一招败棋。叶蔚，我不是秦月的人，而莫向南也不会因为多出来的这个我而放下他的仇恨。”
“那个大嫂我未见过，青竹说不需见。我不知他们的恩怨，只用寻常的观念判断。秦月她是明媒正娶，大哥的合法之妻，而你……哪怕你不承认，却也只是世人眼里的第三者。可我想不通，为何他们却希望我亲近你，顾看你？小北，我没有讨厌你，相反，却很喜欢你。青竹也是，他觉得五年的布局，不及留给大哥一个你。”
“他们都这么想？”
叶蔚轻轻一笑：“你觉得大哥会说出这样的话？”
贝小北亦轻微一笑：“也是。”
“他心里有你。”叶蔚告诉她。
贝小北点头：“我知道。”
“他们应该就在附近。小北，你装睡吧！让他上来看看你，给他安个心？”
贝小北苦笑：“叶蔚，你知道的，我不会演戏。”
最后，莫向南还是没能如愿地见她一面就回去了。
贝小北一觉醒来，天已四亮。叶蔚有早班，见她睡得沉，便没吵她，自己关门走了。留下来的纸条告诉她：莫向南回去了。
好吧！她终于又回到了莫向南一走，她就松一口气的状态。
到底是一场侮辱，莫向南不想她记得昨晚的事。他一厢情愿，并不代表她这里能太平粉饰。她窝在他给她的家里不愿意出去，他不要她做囚鸟，却给她铸了座小小的笼。
一只原本属于蓝天的鸟，如何叫它能心甘情愿地离开那一片自由。莫向南的作法是：捉住它，剪羽磨喙，在最显眼的地方烙上专属的印，再关进笼子。不必日日锦衣玉食，不是回回宠爱嬉戏，只在最柔软的地方轻轻地啄，便已足够死心踏地。
莫向南要她也死心踏地，只需最后的一招棋，这招棋，在他谋划已久的局里，早就是眼中之眼。全看他的取与舍。
下午的时候，有几日未见的杜安邦打电话来说要见她。贝小北尝试着说服他拖延一日，待明日再见。可杜安邦偏偏就是不愿意，“啪”的一声响后，手机里只余“嘟嘟”的盲音。
贝小北挂了电话，又找了盆植物出来拆，拆了一桌子一地。嘴上不说，心里念念难平。
为何，一个莫向南为难她也就罢了，现在连杜安邦也不愿意让她安生。
明明，谁都没有做错什么，却偏偏一个两个的气都要倾在她身上。最恼的是，莫向南她不敢反抗，现在连呵护她备至，任由她呼来喝去的杜安邦，她也不敢有所差池了。
杜安邦发了脾气，摔了手机要见她，她没办法，只得又认命地收拾了东西出门。在病房门口堆了满面笑意推门而入。
杜安邦半卧着，听见声音抬眼看着贝小北。她笑意妍妍地走过来，拍拍他的床沿道：“这几个月嫌我嫌得跟什么似得，怎么今天有空召见我了？”
面对她的调笑，杜安邦倒是笑了笑说：“我还有几件事没做，不找你找谁？”
贝小北抬高了下巴，给了他略显得意地微笑：“什么事？”
原本只是想给他看他喜欢的样子，却不想被他看出了端倪。印在贝小北脖间的两个降红色印子，刺芒灼眼入了杜安邦的心，将他的笑容僵在嘴角。杜安邦伸出手指勾了勾，示意她靠近。贝小北未有察觉，乖巧地带笑凑近，以为又像儿时那样有什么好玩好笑的话说给她听。
一个蠢蠢欲动，一个毫无介备。杜安邦在她靠近后，用了全力在捉住她的衣领一把扯开，贝小北白色的衬衣大敞，贝壳做的扣子迸落了一地。哪怕她掩得再快，也挡不住被杜安邦看到自己一身痕迹。
贝小北狠狠地推开他的手，往后退了一步，绊到一侧的方凳，整个人摔倒在地。一手紧着衣襟，一手撑着地面支着身体。眉眼微愠，珠泪相映，死咬着下唇道：“杜安邦……”
明明一肚子火，却不知该问，还是该骂。从来，只有莫向南以逼她为乐，现在连杜安邦也是。
杜安邦已呈腊黄的双目更显浑浊，盯紧了她握在胸前的手，话言出口是从来都没有的恶狠：“贝小北，你这样，我会不娶你的。”
贝小北嘴角一勾，冷冷一笑：“我有开口让你娶我吗？哪怕是不想叫你难过应了你的话往下说，是不是真心你不明白？杜安邦，我的心里明白得很。在你们男人的眼里，我就是肮脏，下贱，由着自己被人玩弄于股掌而不知自重，我这样的女人，怎么能奢望有人娶？”
床上侧卧着的年轻男子，一汪泪水夺框而出，轻且柔地唤她：“小北……”“小北……”
他的内心，翻滚上来的不知是什么样的心绪，又酸又涩又疼，又不能忍。他如何能不知道她为何如此作贱自己，扯了骄傲，埋了尊严，任人欺辱。若不是在她心里，他的位置重过于她自己，她为何去受这个苦。
这世上，可以让她心甘情愿的，可能只有他吧！
可他见不得，见不得她一身狼籍出现在他眼前。
他爱她，他从一开始就爱她。有没有轮回他不知道，可这一生一世，他只爱她一个人。
杜安邦下床，走到她跟前。贝小北未觉察地向后退了一步，却仍被他抱在怀里。这怀抱还是像以前一样宽厚而温暖，总给她力量和安慰。哪怕，她现在似乎更习惯另一个人的怀抱。
贝小北被他搂在怀抱，他很瘦了，根根肋骨硌着她的面颊。杜安邦抚摸着她的长发，轻柔得和另一个人一样。那个人，因为太过喜欢她，喜欢到得到不回应，所以难自控地伤害了她。
莫向南，你一定后悔了，我也是。可现在，我并不想见你。
她在杜安邦的怀里，落下了为另一个人而流的泪。她哽咽着道：“哥哥，你再装一装不好吗？这样我们心底都会好过一些。你都已经装作不知道很久了。”
杜安邦听着她的话，浅浅地笑：“就像你明知道我活不了，也狠不下心不救。你比我能装，因为你心底更在意我。我也在意你，可是亲眼见着了，我便忍不了。小北，我爱你，一个爱你的男人见不得你受这样的委屈。”
贝小北自他怀里站起来，微微一笑：“再来一次，明知道结果如此，我依旧如此选择。我的狼狈，也最不想被你看见。”
话说完，她避进卫生间，任杜安邦如何敲门也不开。
她的衬衣被撕坏，身边也没有可换的衣服。只得打电话向人求助。
在她所认识的人当中，唯一深沉精明可同莫向南相比的只有一个高如颜。昨天晚上的事情，高如颜若是知道了，也不知道会怎么担心。她不愿意再多一个人知道，莫向南也不会想，所以不能找高如颜。思前顾后许久，最后，她只能打电话给叶蔚。
叶蔚早班刚下，才换了衣服出医院门就接到贝小北的电话，匆匆忙忙地买了件衣服赶到。病床上的男人，以背对着门，她觉得没有必要打招呼，便直接敲了卫生间的门。
贝小北换了衣服出来，看都没看他一眼，便随叶蔚走了。
叶蔚满腹疑问，直到上了车才敢问：“小北，他没把你怎么样吧？你别介意这样问，我并没有站在大哥一边。”
贝小北点点头，她从来不是小心眼的人，叶青竹向着莫向南是一定的，但叶蔚绝对与她是站一线的。她淡淡一笑，“他都病成那样了，能把我怎么样？说来说去还是怨莫向南，我辛辛苦苦瞒了那么久，他那么一闹，所有人的心都千疮百孔了。”她略微叹了口气，“可能谁都怨不了，只能怪我时运不好，连累身边的人。你看，所有的事与你有什么关系，还麻烦你奔前忙后的。”
叶蔚莞尔一笑：“没什么的。青竹忙，下班后我也闲着。你就当我也是一个人无趣，与你搭个伴。”
随后，她从副驾前方的储物箱里拿了几片东西递给她：“我知道你担心那件事情，这个是验孕试纸，一般最早四天后就能测出，十天后，准确率就很高了。你们是会要孩子的，所以我不能给你事后避孕药。有任何事情，记得给我打电话，别自己一个人闷罐子，窝在那里着急，知道吗？”
贝小北接过来，放进包里，轻轻道了声“谢谢”后，就一直没再开口。
叶蔚将人送回去，自己回家后，就一直闷闷不乐的在沙发上坐着。她素来是个没什么心思的快乐姑娘，如此明显的不快堆在脸上，自然逃不过下班回来的叶青竹。
叶青竹踢了鞋子，嘻皮笑脸地往她身旁一坐，往她脸上亲了又亲，谄媚地问：“谁惹着你了？”
“你。”叶蔚嘟着嘴说。
叶青竹挠挠头，想了前后四五天的事，觉得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于是又陪了笑脸道：“我没有。”
“你大哥有。”叶蔚顺着揽着她的手臂，往他怀里一靠，“你和大哥说说吧，我不是有同情心的人，可看她我难过。你们一个个的都逼她，她连个躲的地方都没有。能让大哥放她走才是最好的。”
叶青竹双瞳微眯，在她额上亲了一下道：“那大哥怎么办？他们两个怪人，那么难才遇见，遇见了折腾成现在这样还不能舍弃，你说，大哥怎么可能放？虽然嘴上不说，可他想找个地方将她藏一辈子。”
“那你们有想过她愿不愿意吗？哪怕她愿意，你们也得用对方法。昨天那样，如此侮辱，怎么可以用在自己喜欢的女人身上？”
叶青竹揉她的头发跟揉只猫似地：“那贝小北是他的女人，他自己是掬在手上疼着，还是狠下心折腾着，都是他们自己的事。每个人相爱的方式不一样，他们以不寻常的方式遇见了，没道理寻寻常常地离散。这两个人性子太相似，注定要吃一点苦头的。小蔚，你相信我的判断，到最后受苦最多的会是我哥。”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第三十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