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诺是幸福约定》箫瞳

4、chapter 4

　　清晨醒来，是一阵吵闹吵醒的，其实应该是本身就不瞌睡。

　　这里有她熟悉的人，是她资助已十年的的小女孩。

　　而谁都不知道。

　　早餐是在一家连锁粥屋吃的，香醇可口的牛奶鸡蛋粥，妮娜又要了一份外带，这才坐到座位上，老板还是以前的老板，不过，看样子好像重新装潢过了。

　　妮娜虽不常来，可老板却知道她是很善良的姑娘，自然很亲切的跟她唠嗑：“哎，前段时间收入不好，又赶上家里出事，说来也怪我自己，明明感冒应该呆在家里休息，可心里还想着多出来赚点钱，结果一时大意酿成一场火灾，陪了不少钱。”

　　怪不得。

　　“行了，不跟你唠了，我进厨房了，粥不够的话自己盛啊。”

　　过惯了城市的喧嚣，偶尔感受乡镇新鲜的空气，生活是简单单调些，却隐隐透着平凡的快乐。

　　离放学还有一段时间，妮娜也没什么事，慢慢步行来到希望中学，路过文具店的时候，想着距离上次买文具已有一段日子，小芳也快用完了吧的。

　　老板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大概十八九的样子，看到妮娜进来赶快合上电脑。“需要点什么随便看啊。”

　　妮娜看着琳琅满目的文具感慨自己小时候就没这么幸福，铅笔是HB的，单调的绿色写到纸上很难擦掉，现在的小孩各式各样的文具，不过，他们上课还会专心听讲吗，大概不能吧，换做自己也会被这些可爱的卡通人物吸引。

　　出来的时候提着重重的两袋子，这些够小芳用半年了吧。

　　到的时候正好赶上学生放学，妮娜远远就看见一身蓝色校服的小芳。“芳儿，这里。”

　　小芳又考了年纪第一名，妮娜说是请客，小芳说什么也不同意，说什么总让姐姐请客她都不好意思了，还是到市场买点菜，回家自己做着吃。

　　看着瘦弱的背影，妮娜有些心疼她，她虽然不是高干家庭出身，可父母都是双职工，小的时候几乎没吃什么苦，那个时候她想要什么父母就会买什么，一直把她当成掌上明珠，可小芳早早的就承担起家务。

　　妮娜一直在厨房当下手，其实是在捣乱吧，后来索性自己出来，要是让人家赶出来多没面子。

　　小芳的屋里贴满了自小学起到现在的奖状，看的正出神，小芳的妈妈裴女士端着牛奶进来。“这孩子算是争气，年年第一名，也不枉费你一片苦心啊。”

　　“要不是有你，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办。”

　　“阿姨，您别这样，我不是说了吗，您就把我也当成您的女儿，姐姐供妹妹上学是应该的。”

　　“嗯，好，那你慢慢看，我先出了。”

　　小芳的书桌收拾的很整齐，妮娜简单的翻了几本书，都是摄影的，有业余爱好是好的。再翻一页，今年最新款的单反相机，足足要四万块呢，妮娜也很喜欢这款，犹记得当时少看一个零兴奋的跑到实体店，结果失望而归。

　　攒钱计划……

　　晚上躺在被窝里，妮娜想起白天看到的计划，问起来。“芳儿很喜欢摄影吗？”

　　“嗯，是啊，姐姐怎么知道。”

　　“傻瓜，你的休闲书都是摄影的，不过这种书可不便宜，你该不会是没吃早饭吧，这样可不行，你现在正在长身体，再说明年就高考了，……”

　　妮娜啰嗦的训斥着小芳。“我给你订了一年的，以后记得取就好，再不要不吃早饭了。”

　　“姐，我也想上T大。”

　　“好啊。”

　　“大学的时候我也要勤工俭学帮助有需要的人。”

　　“不错的想法，可是，好妹子，已经半夜三点了，快点睡，明早你有课。”

　　“你来了，人家兴奋的睡不着嘛。”

　　“……”

　　清早，妮娜被电话铃声又吵醒，是乔妈。

　　“你这孩子，休假了也不回来看看我跟你爸，以前离家远一年回一次家，我们理解，可这才二十分钟的路程，你都不知道回来看看，养你何用？”

　　电话里乔妈训着妮娜，那头又是抢电话的声音，让我跟女儿说几句。

　　好像是不情愿的声音。

　　“老头子，你们家婆娘又怎么了。”

　　“没事，不用理她，昨天看电视看得。”

　　“嗯，那没事了，我在睡一会儿，刚刚被吵醒的。”

　　“行，那你告诉我你在哪？”

　　“Z市。”

　　电话里的忙音让乔爸失落了很久，乔妈看着乔爸，乔爸说道：“别看我，女儿的心思你别猜。”

　　休假回来的乔妮娜总监，忙碌的程度可谓是刺促不休，工作内容还没理出头绪，电脑又滴滴的提醒妮娜还有不到一个星期就是T大的百年校庆，周末又得回家孝顺一下二老，她该期盼自己有三头六臂吗？

　　晚上很晚才回公寓，是累的筋疲力尽才回去的，整整两大包东西，一包是给乔爸买的正宗小吃，一包是给乔妈买的衣服和保养品。

　　按了很久的门铃才有人开门，妮娜进屋的时候，同寝的佳敏好奇：“乔总，今天商场不要钱吗还是打折很厉害。”

　　“没有，和以前一样。”

　　“那？”

　　“给我爸妈买的。”

　　“乔总，你真孝顺。”

　　十七分钟的高铁转眼就到了目的地，倒了一趟公交车，大概四十多分钟妮娜出现在了家门口：“我回来了。”

　　家的确是温馨的小船，避风的港湾。

　　晚上吃饭的时候乔爸特意做了妮娜爱吃的荞麦粥和乱炖，时不时的炫耀一下自己的手艺再次长进，乔妈又躲到屋子里臭美。

　　“你们快看我美不美。”

　　乔妈蹦蹦跳跳的出来，身上是妮娜刚买的衣衫。“囡囡的眼光越来越好了，你看这衣服的款式颜色多衬我的皮肤，显得我多年轻。”

　　咳咳，妮娜好像被呛住了。

　　乔爸也凑上热闹。“就是，也不看咱们囡囡是谁的基因，我姑娘就是孝顺，你看这些都是我最爱吃的。”

　　妮娜看看他们，叹口气，食指按住太阳穴。“爸妈，你们都这个样子了，就别再跟个幼稚的小孩好吗？”

　　乔爸，乔妈先是一头雾水，接着反应过来，女儿这不是讽刺他们加起来都快100的人了吗？

　　饭后乔妈跟乔爸吵着对方洗碗，自己陪女儿，妮娜有些受不了，套上外套：“你们两一起洗吧，我手机丢了，出去再买个。”

　　乔爸一下好奇起来：“你的宝贝古董丢啦？”

　　“不是，是你给我买的。”

　　望着妮娜的背影，乔爸故作伤心：“我就说嘛，要是她的古董丢了，咱家不得发洪水才怪。”

　　“同学，你只知道未央路怎么走吗？”

　　她有那么小吗？

　　同学？

　　“哦，你从这条路一直走下去，然后向左拐。”

　　“嗯，谢谢你同学。”

　　那人走后，妮娜透过街边的商店，才发觉自己的这身打扮的确像个不成熟的小女生，淡淡的笑笑，然后跨向自行车。

　　拐了几个弯到了一家不太起眼，却围着很多人的小店，这家小店虽小，可里面的电子产品都是时下最流行的，而且全是正品，唯一不同的是这家没有发票。

　　妮娜在门口小等一会儿才进去。

　　“老板，你的这款手机多钱？”

　　“三千九。”

　　“这款呢？”

　　“四千八。”

　　还是好贵，虽然便宜了一千多，可一想这款手机的功能蛮多的，最重要的是联网邮件的接受，即使她人不在公司，照样可以接收公司的文件资料。

　　“老板，我就要这个了，你这可以刷卡吗？”

　　更晚的时候，妮娜躺在床上，仔细的研究起来，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所有需要的功能已经设置完毕。

　　晨光洒下，飞鸟拍翅。

　　当可恶的敲门声第N次席卷而来的时候，睡梦中的妮娜躺在床上狠狠的低咒几声。

　　“小陀螺，这可不像你的风格哦。”一张笑眯眯的脸贴着妮娜。

　　妮娜张开眼睛。

　　真是羡慕嫉妒恨，眼前三十多岁的女子都是孩子的娘了，可显得比她还年轻，水汪汪的大眼睛不知道欺骗了多少纯情少男。

　　“你今天怎么舍得来我家，不在家当奶妈了？”

　　“比起宝宝，我更愿意跟你在一起。”杨一脸上洋溢着阴谋过后的笑容“我把捣蛋鬼送到我婆婆那里了，今天我们可以美美的小资一下咯。”

　　就知道，准没好事。

　　杨一，妮娜从小玩到大的闺蜜，杨一比妮娜大上几岁，一直在妮娜的生命中扮演知心姐姐的角色，分手想不开那会儿，是杨一面见未来准公婆的时候，可杨一为了她直接放他们家鸽子，后来她的男朋友受不了自己在她心中的位置，提出了分手，这让妮娜有着或多或少的自责感，杨一倒无所谓的大笑，这样的男人不要也罢，心眼小的跟针别似的。

　　结了婚果然不一样，可以不顾形象的倚在懒人沙发，翘着二郎腿：“待会有约会吗？”

　　妮娜趴在床上。“有，周公他儿子。”

　　杨一不可置信。“喂，今天是周六耶，我们去逛街吧。”

　　“不去，让你家的那位陪你。”

　　“可我就是喜欢跟你在一起。”

　　噗……

　　妮娜呛住，呵呵笑起来，然后摸摸杨一的心跳，又伸出手背轻拭她的额头：“你也不发烧啊，难道是吃错药了？”

　　说完，起来穿衣服。

　　“这家新开的茶艺环境不错，就是价格嘛，也不错。”

　　“你见过不吸血的资本家吗？”

　　茶香袅袅

　　“妮娜，你还真是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回来也不说看看我，你也不想想当年我是为了谁才没结成婚的，可如今你连一个电话都不给我打。”杨一半开玩笑的说。

　　妮娜嘴里含着蘸着芥末的鱿鱼丝，口齿有些不清：“给你打电话的多了去了，也不差我一个。”

　　杨一叹口气：“你说这都十年了，你怎么还在这棵树上吊着，半死不活的，咱换颗树试试，别总是一副活也活不起，死也死不了的。”

　　噗，妮娜喷茶。

　　这身边的人怎么都喜欢当红娘：“妮子，听姐姐这个过来人一句劝，男人的天下是事业，女人的天下是男人，找个正儿八经懂得疼惜你的人嫁了得了，说实话，你也就是看着比实际年轻，可事实你的岁数也不小了，现在你还有的选，可你再拖下去，将来好的都是别人的老公，别的孩子的爸爸你该怎么办？”

　　抿口茶，接着啰嗦：“前段时间阿姨和叔叔还担心你来着，我还劝他们，说是等你自己想通了也就好了。”

　　看着妮娜没什么反应，杨一突然呵呵的笑了起来：“你现在要是再不抓紧，你就真得嫁给你家楼上的淳贵人咯。”

　　妮娜一触眉毛，浑身也哆嗦起来，妮娜到现在都恨自己的多管闲事。

　　淳贵人只是名字里有个贵字，人嘛，也不能说是脑筋不正常，妮娜只记得那天楼上新搬来的邻居，一大卡车的东西，其实妮娜想说的是破烂，若是那些东西换做妮娜，估计早就卖废品了，所以当他家大包小包呵斥带喘的爬楼梯的一刹那，妮娜好心的帮忙。

　　可后来，就听到一些传言，说是楼上的某某某和谁家的谁谁谁正在谈恋爱，而茶余饭后的主角是她。

　　弄得妮娜家天天不得安宁，后来不知道怎么的，男主角的母亲也掺和进来，再后来又是听说她已经面前过这个婆婆，这个婆婆也对这个儿媳妇很满意，这个儿媳妇还给她这个婆婆买了很多的衣服和礼品……

　　妮娜真的快要疯了，她不过就是打发无聊的时间帮了她们一把，可这都哪跟哪呀，本来想理论一下，可想想这能起到什么作用。

　　想着谣言止于智者，可却越传越凶，这对活宝母子，一刻也不消停的乱传，妮娜家里自然来了不少的善心人士，目的都是一个，你女儿大好前程，干嘛好端端的嫁给一个小饭馆的厨师，没什么出息的……

　　妮娜实在受不了了，拿起电话给纪方元，纪方元自然很争气的出现在小区门口。

　　银灰色的BMW停在小区公园的时候，衣冠楚楚，气宇轩昂的他走下车，亲昵的搂住妮娜：“刚下飞机就赶过来了，这段时间有没有想我啊？”

　　妮娜自然很配合：“还说呢，明明说好了一起回来，你又临时开会。”

　　“我还不是为了我们的将来。”

　　小区石凳上的阿姨们自然好奇的问：“妮妮，这是谁啊。”

　　妮娜一本正经的介绍：“阿姨，这是我的男朋友，本来我们约好一起回来见我爸妈的可他公司老总临时让他开会，我又怕等我回公司了他也没回来，就没跟我爸妈说。”

　　阿姨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询问起来。

　　“诶呦，妮妮的眼光不错，这小伙多俊啊，跟那画里走出来的。”

　　“小伙子，家是哪的啊？”

　　“小伙子，在哪上班啊？”

　　“小伙子，你这车可不便宜吧……”

　　“妮妮真有福气……”

　　所以当楼上的母子下楼还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妮娜故意说得很大声：“阿姨，你们先忙着吧，我带他上楼了，不然爸妈该着急了。”

　　“快去，快去，这可是丈母娘见女婿，越看越喜欢。”

　　“喂喂喂，回来了，想什么呢？”

　　妮娜一激灵：“不会的。”

　　杨一诡异的一笑，突兀的从包里拿出一份报名表，妮娜一看差点没吐血，XX公司的相亲大会。

　　耳边是杨一的介绍：“你可别小看这家公司，他们家可都是正儿八经的，不会是像其他婚介，随便找个临时演员滥竽充数，而且最重要的是这家公司的费用不是一般阶层能力的接受范围，所以他家的男士几乎都是黄金单身汉，而且我看了，有几个还真不赖，丝毫不比你家慕澄轩逊色。”

　　妮娜无语。“相亲也不过是一种将个人简历投放给相应的应聘单位，然后傻了吧唧的等待着是否能被录取，而且相亲是一种最不靠谱的应聘。”

　　杨一胡搅蛮缠。“反正我不管，你欠我的人情这辈子你都还不了，所以你就必须当我的私人助理，任我摆布。”其实她比较想说的是奴隶，意思是一样的，可私人助理稍微好听一些。

　　“好吧，表格拿来。”妮娜无奈的接过表格填写。

　　等到杨一接过来的时候，也是同样有种想掐死对方的感觉。

　　娟秀的字体，内容是那么的气人。

　　择偶条件

　　年过三十，不少三八，有车有房，父母双亡，资产上亿，身高一八零，阳光一点，帅气一点……

　　妮娜笑呵呵的：“怎么样，其实我的条件不算高。”

　　杨一握着拳头，笑眯眯的。

　　“我才发现你还有能把人气死的本事。”

　　“这算什么本事，我要是能把死人气活，那才叫本事。”

　　“行了，我不跟你贫了，你赶快重写，就知道你会这样，所以当时拿了两份报名表。”杨一得意洋洋的拿出另一份报名表，哼，和我斗，你还差得远呢。

　　妮娜彻底崩溃。“得，我回家填行不？”

　　“不行。”

　　“不行拉倒，我还不填了，你能把我怎么着？”

　　还真是不是一般的，胡搅蛮缠。

　　“一一姐，其实你和我一样，一直忘不了心中的他是吗？”

　　其实，妮娜知道，她就是这样也将心事藏在心里，跟受伤的猫咪一样，自己躲在角落里舔舐着伤口。

　　“其实那只是他的借口罢了，那天见到他领着他的妻子跟孩子我就明白了。”
　　I
　　不是不明白，只是不想明白，那个女孩一直总是找他，粘着他……

　　原来是真的，那妮娜在火车站就没有认错人，耳边是杨一的声音：“与其留恋一段不可能的往事，不如潇洒的敞开心扉接受新的未来，妮子，你是聪明的女孩，明白我要说什么。”

　　妮娜沉默。

　　“好了，我们回去吧，我现在是一秒钟见不到我家的小鬼就想的要命。”

　　只要杨一现在幸福，她的自责感和内疚就会少很多。

　　其实有件事，妮娜也一直瞒着杨一，就是她曾去找过他，他说了，有哪个男人可以忍受自己不如自己的老婆，还有杨一太要强了，本以为他在她的心目中起码排行老三，可老四老五都排不上他，与其这样死磕，不如潇洒的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