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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一页伤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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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兮寒终究是顾兮寒,神色丝毫不变,不慌不忙的笑了,笑的倾国倾城,林清若都自叹不如。顾兮寒的嘴角轻扯,浅浅的笑了,一如平安一般。
顾兮寒,说的狠绝:清若,不要再随便动不该动的人。
林清若已不再是初时那般软弱的摸样,双颊依旧有水渍,但眼神却是不容置疑的坚定:King,你当初选择保护我,就必然牺牲平安。如今,她已经在地狱,所以,我要保护你,绝不许你进地狱。
简澈听得目瞪口呆,错综复杂,一如缠绕无序的丝线。
顾兮寒的脸色益发苍白,他闭上了眼,又缓缓张开,漆黑的眼眸里透着无限的悲凉。声音像是悠远苍凉的,夹杂在萧瑟的风中传来似的无力:我无时无刻不在地狱,得不到救赎。说罢,推门而出。徒留下,两个默默无语的人。
仿若虚脱一般,林清若直直的瘫坐在座位上,没了刚刚的那般决然。只剩下不知所措的慌乱。
简澈愣在原处,踌躇着,是走,还是留下安慰眼前这个少女。这个对着节奏极度敏感的鼓手少年,总是适时的把握着一切事物的节奏。可他却未预料到,今日他夹在King与林清若之间,心里偏帮着林清若。日后他竟然在平安与林清若之间,左右为难。
林清若戚戚然开口:阿澈,我觉着,有朝一日,他终是要离我而去的。
简澈注视着眼前这个孩子一般的少女,初时见他的纯白,似乎已然被尘世污染沾染了一丝污浊。
林清若,缓缓诉说着,把穿过了这几年浮华,被她孩子般纯白心性刻意掩埋的阴暗,抽丝剥茧的挖开来。
一页伤怀——清若的回忆篇。
我是极厌恶平安的。那个总是披散着杂乱的长发,穿着松垮毛线衫的少女。
我知道她是喜欢KING,极其喜欢的那种,一如沉酿许久的醇酒,似有若无。
她总是静静看着他笑,弯着嘴角浅笑。像极了小时候,KING和我一起看的绘本里,那个给我们温暖的天使。
King离开我,早我一刻,开始了我们的梦想。我是名门韩家的私生女,名门世家,容不得一丝一毫的侮谇,不仅是我的母亲,就连也我见不得人。于是在韩家所谓的权衡轻重之下,我被交由韩家长辈中的某一位已经出嫁的小姐抚养,随母姓。就是KING的祖母。
King长我两岁,只是我的一个不经意,他就早早离开了我,先行开创了我们的梦想。音乐,King的吉他,我的歌声,这三样永远是我生命最重要的。KING,在paradise,king初出也只是一个不经意,KING给我的照片里,出现了穿着白色线衣的平安,平凡的像个背景。后来每一张都有她,两个人笑靥如花。
起初,我不以为意,我知道KING和我是永远不会分开的。就算我们永远不能在一起。直到我高中毕业那天,偷偷坐飞机去帝都。PARADIES当时还只是不知名的小酒吧,但因为KING,人山人海。我看这个我从小爱到大的男人,完全不同于顾家的顾兮寒,他画着妖娆的黑色眼线,所有的头发都用发胶固定后斜,左眉还绘着一枚黑色蝴蝶的水彩,白皙的脸上配着精致的五官,墨黑的眸子吸引了所有的人,舞台上他,妖冶的让人失了神。
整整两年,我都没有见过他,我压抑着不去叫他,可我抑制不住的跟着人群尖叫,这么多人都是爱他的,爱他的音乐。我真的想他想的发疯。
KING一下场,底下的安可声四起,其中不时夹杂女孩子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我丢下狂乱的人群,跑出酒吧,按照KING发给我的地址,拦了一辆车,兴致冲冲,不管不顾的冲了过去。我亲爱的,我就是你的惊喜。
可开门的一瞬间,我和门内的女孩都傻了,林清若,平安就这么遇到了。平安,眼神只是稍稍一触碰到我就立即躲开了,尔后,微微一笑:对不起,顾兮寒快回来了。
那一刻,我实实在在恨上了这个女孩子。
就那么一句,前者是对我的愧疚,后者是对我劝慰。
我从来不知道他的身边,原来除了我,还可以有别人。
可在KING回来之后,我又实实在在可怜了这个女孩,以我对KING的了解,他不爱她,甚至是不屑她。
话语间总是对这个女孩充满了愤恨。我笑了。然后连门都没进,转身又离开了。因为,我林清若是骄傲的。
几天之后,我回了顾家。我告诉了祖母,这个平安,傻得可怜。
祖母只是叹息,年迈的脸上还可以看出年轻时神韵:是命。
我知道平安对我是有愧疚的,KING 对我也是愧疚的。King 终究还只是我的。
KING的祖母,外交世家韩家的幼女,是那个年代极其洋派的女子,留学欧洲,回来之后像一朵鲜红的玫瑰一般刺痛了所有深闺里的大家闺秀,而那里面最典型的就是平安的祖母。祖母的精致妆容和雍容华贵的气派,狠狠打击了那个时代应有的礼义廉耻,那个本应是顾家长子长媳的深闺少女,深幽白兰。朴质无华。
祖母和她的情人,顾家大少。总是在严冬的深夜,在长长的深巷处的青瓦四合院里的偷偷幽会。久而久之,流言四起。终归一天,顾家大少携着她,出现在了他与那个自小有媒妁之言的怯懦少女的订婚宴上。整个宴会,一片僵局。顾家大少,本是年轻人中的翘楚,叹息,讥讽声四起。一切都符合了祖母的设计,她享受着这一刻的荣耀。但从那一刻起,便脱轨了。
顾家长辈忙着安抚那个看似安静怯懦的深闺少女,说着男人逢场作戏,多是如此。而平安祖母却出人意料的态度强硬,决绝毁了这门亲事,当众宣布与顾家大少恩断义绝。
祖母笑的惬意,却看到身旁挽着的顾家大少,他的口张了几合,眼里是难以掩藏的痛楚。祖母的笑意就此抿了。仿佛百转千回,豁然开朗。顾家大少花心,她知道,她不指望能抓着他的心,只求在他身边。不久,祖母奉子成婚嫁入顾家,成为顾家的明媒正娶长媳,虽不甚光彩,但却也名正言顺。
次年,平安的祖母以满清格格的礼仪出嫁给了一户平常人家。当晚,顾家大少在洋酒吧醉酒闹事,彻夜不知踪迹。
祖母回忆着往事,我不明所以,这明明是两回事。难道他们家的女人就逃不开顾家的男人吗?
回头的刹那,原来他的身边早已经有了她。
不知应了谁的命,看不清,也走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