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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东行(15) ...

  •   有人轻斥出声:“又发生什么事?”
      还是刚才的那个女声。
      不过花零这回没注意到,因为她的神思正集中在仍在地上闹腾的小雀身上,那小雀正兀自左右扑腾个不行,似乎还在努力飞起来。花零三步并两步跑到跟前,撩起长裙蹲下,下一刻已经眼疾手快地一把将把它捧住。
      她蹲在那里,轻轻抚摸着小雀的羽毛,避免它太过焦躁。小雀不知是被撞的太狠,还是记忆里花零手掌的温暖,慢慢地竟也停止扑腾安静了许多。花零眼光露出欣慰,心想既然这样,就还是把小雀先带回去吧,等它身体养好了再放走它不迟。
      却不妨,她低头轻摇着怀里的小雀正要站起来,头顶骤然出现一声厉喝:“臭丫头,又是你!”
      原来是刚才与她对峙的那个锦衣头目已经提马前来!
      花零一听这呵斥声,脑海骤然想起刚才这人的鄙视之语,心头火气不禁腾地一声又起,她嘴巴向来不饶人,这会儿紧接着就是一句:“臭你个头啊!”
      “你!”
      “你什么你?!我又不是故意的。”花零将小雀掩在怀里怕它又被吓着,抬头又是一句。
      那锦衣头目彻底被激怒了:“放肆!来人!”
      花零心道:糟糕,不会又要兵戎相见吧!
      却在这时,车内有人道:“慢着。”
      紧接着,车帘被一双玉手轻轻撩开,露出一张女子的脸庞,靥如春桃,眉如翠羽,齿如含贝,当真是艳丽之极。只见女子肌如白雪的脸上此时不知为何泛着一丝可疑的晕红,嘴唇也是红艳之极,像是充了血一般,她开口轻斥道:“吵吵闹闹算是怎么回事?惊扰了公子休息。”
      虽是怒声,却又柔又媚,分明就是刚才花零与锦衣众人对峙时,马车上骤然发出的魅惑之音。
      原来声音的主人是这个女子?
      花零不再理那锦衣头目,眼神朝着那堪称绝色的脸颊上细细查看,不自觉嘀咕出声:“明明不认识啊。”
      可是,为什么会有种熟悉感呢?
      难道是记忆力出现偏差,或者是出现幻觉了?
      她这厢发呆不语,那边锦衣头目却已经立时回话:“姑娘恕罪。”完了,目光一冷又道:“还不是这臭丫头!几次三番捣乱!”
      臭丫头,臭丫头。。。花零心里那个气啊,不自觉又出口反驳:“你才臭,你全家都臭!”
      。。。。。。
      众人都呆住了。
      包括那个锦衣头目。
      没有人见过花零这样的骂人法,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回嘴。
      不妨正在这时,“噗”地一声,有人骤然笑出声来。
      是马车里传出的声音!
      还是个男声!
      花零转过头去看,果然见刚才看到的那个撩帘微怒的美貌女子脸庞微微向车里嗔怪地望了一眼,便又笑着回转过头望向窗外,她如画的眉眼因为这一笑绽出无数媚态来,令花零看的不由一愣。
      那女子正以一种慵懒的姿态枕着手臂趴在车窗棱上,看神情颇有一种看好戏的意味。
      只是,待她看清回转望向她的花零的面容时,不禁脱口而出道:“是你”
      这小姑娘不就是刚才她从窗帘向外望时,看到的那个怒态可掬的小女孩吗?
      原来臭丫头指的是她?
      果真是有趣!
      却不妨,她刚把“是你”两字脱口而出,车外的花零也紧跟着来了同样一句:“是你?”
      而且,她刚一说完,随即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一把将嘴巴一捂,脸颊上浮起一抹奇怪的霞色。
      女子眉毛一挑,不知为何语气忽然变得不善道:“你认识我?”
      花零连连摇头:“不认识,不认识。”因嘴巴被捂着,说出的话也支支吾吾的。
      但她的目光却骗不了人。
      她不时望向女子下巴底下的精致衣袖,脑海中闪过一个红衣曼妙,如火如荼的场景,不自觉脸颊更胀热起来。
      那女子以手支颐,疑问地紧跟着花零的目光看了自己手臂上的衣袖几眼,这才微蹙起秀眉,嫌弃道:“看什么看?”语气中已经没有了刚才的良善。
      花零明显也感觉出来这女子语气的变化,不过她这会儿因心里存有好笑的事儿,便不予和这女子计较,她向后退一步,憋着笑摆摆手道:“没什么,没什么。”
      那女子观花零行为怪异,面部表情丰富,只觉得莫名其妙,眼神稍微一凉,便转头对愠怒伫立在一旁的锦衣头目吩咐道:“继续走吧,不要再出现什么意外了!”说着,不再看花零,向车里微微一侧身,轻声叹道:“哎,我收回刚才的话。这里毕竟还是山野之地,不比京城。人也粗鄙的很,不懂规矩。”
      说着,芊芊玉手扬起,欲要放下刚才撩起的车帘。
      她这话语声调不高,本像是自言自语,却不妨刚说完,帘外有个清透的声音却接着她的话,来了一句:“再不懂规矩也比不上有些人啊,闹市横行,撞了人还蛮横无理,要数没规矩,这才委实第一,无人能及。”
      摇头晃脑的,语气中半是好笑半是嘲弄,不是花零是谁?
      那女子闻言脸色一变,愠怒中便欲撩帘与花零争辩,却不妨眼前光线明灭处,有人快她一步忽然攥住她的手臂,并且出声安慰道:“山野女子,与她有什么着恼的。我们赶路是正经。”说着,扬声向外道:“无须理会,走吧。”
      外面有人听令道:“是。”
      马车重新启动,锦衣头目脸色阴郁地恐吓着花零等旁观路人后退。众人迫于威力,都忙不迭地退后数尺以避祸。只有花零站在原地怀抱着咕咕唧唧的小雀梗着细细的脖颈一动不动,绿色纱衣迎风微扬处,青丝如瀑。
      她没有看到,面前低沉奢华的帷幔纱帘摇动间有一个男子面孔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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