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9、救人(15) ...
-
然而,正当她以为必死无疑之际,鼻尖蓦然一股清冷梅香扑鼻而来,待她睁开眼,一片墨色突然笼罩而下,就像墨梅画境,将她一把裹住。赢将她搂在怀里,腾空一脚直踢黑衣人头部,闪电般的亮剑更快更急。“噗呲。。。”一股鲜血迎空喷射,那黑衣人脖颈一歪,黯然倒地。他的眼睛还未闭上,似在诉说着无边的不可置信。
墨色白色衣袂交叠,回旋着落下,花零小脸和唇瓣变得煞白,一手紧紧抓着赢的衣袖,另一只紧紧攥着玉笛,指节分明。她僵立着抬头,磕磕绊绊地说道:“谢谢。。。谢谢你。”赢低头将她深深望着,眼眸中隐隐有怜惜之意。
花零又道:“我以为,我以为我要死了。”
赢嘴角勾了勾:“不会让你死的。”
两人对望着,一时间,让花零产生些错觉,仿佛周围打杀声似有远去,风竹敲秋韵,万叶皆噤声,惶惶中有这么一人让心安定。
然而,安定源于境遇,这个时候,终是危险场所。耳旁风声骤起,刀剑划破空气的啸声猛然又一次逼近,配合着小三的清越之声结伴而来:“大哥,小心!”
赢应声一个侧身揽着花零旋转数尺,抬手宝剑出手就是一挡,正格住一个黑衣人劲峭的刀锋,一抹玄色衣袂蓦然飘落,原来是小三身手利索地飞身前来相帮,却不料尾随他身后还有一个黑衣人。赢和玄各自出招迎击,长袖飞舞,剑气冷厉横生,花零随着赢辗转,心里甚是急切,只因她知赢外伤未愈,内伤堪忧,此时还有她这个累赘牵制,功力就更是难以施展。
果然,那与赢恶斗的黑衣人,见僵持不下,忽然刀锋一转,鼓起一阵疾风,急向花零颈项掠去,劲风力道凌厉,迫的赢不由自主迅疾退后,却没料,叮的一声,眼前一管玉笛忽然挥出,与刀锋堪堪正面相撞,花火飞溅,竟是花零防御出招。
赢眼露惊异,蓦然低头看她,不过一瞬,又立时抬头飞剑相帮,花零手中玉笛被刚才一震,竟是完好无损,她眼疾手快见赢剑锋相帮而来,便将玉笛应时抽离,下一秒急向黑衣人右手臂弯中的曲泽穴点去。她以前跟随老爹学医,针灸之法学成前,需要将一个人身上穴道记得门清,那时迫于老爹压力,为了救人之故确实下了点苦功夫。不想这门医道今日能够用上。
原来,她点去的这个曲泽穴,常人一点立时手臂酸胀酥麻,她武功不行,刚才情急之下出招与黑衣人直面相对已是极限,眼前如果想帮赢御敌,就只能使些这种小伎俩试图阻挠黑衣人的动作。
当下,她玉笛在手中飞转,极尽眼花缭乱之能事,试图分离那黑衣人的注意力,让赢有利进攻,待黑衣人果然向她望来的一瞬后,立马向他臂弯点去。
刚才在与花零的猝然刀笛相碰时,那黑衣人已然感觉到这个小姑娘内力轻微,与平常人无异,招数所学不过是些花架子,所以并没有把她放在眼里,全神只应对她身边的赢。她玉笛回转之时,因为阳光普照,与那莹莹玉质相映成耀眼白光,一丝正好反射进他眼里,让他不由得瞥过去一眼。
幸好是这一瞥,让他不由得大惊,他没料到这个小姑娘竟会点穴之术,她那玉笛堪堪过去的正是掌握手臂的要穴之处。他心里一惊,手臂立马收回应对,却顾此失彼,赢锐利剑锋直刺他肩胛骨而入。
那黑衣人中招后退,刚才应对花零的刀锋却未收回,仍是凌厉向她手臂削去。电闪火花间,赢已然看见这态势,待把手中宝剑从黑衣人肩中抽出已是不及,心里一痛,立时出声:“花零!”
然而,还是晚一步,花零手臂鲜血洒出,整个身体也被刀锋裹挟向右方重重倒去。
那黑衣人一击即中,心神不禁大振,这会儿竟是忍着肩胛骨的剧痛,刀锋又起,向赢脖颈削去,其速度几乎风驰电掣。赢眼睁睁看着花零扑倒在地,心里不觉惊痛不已,见黑衣人厉招又来,当下口唇紧闭,眼色遽厉,脱开插于黑衣人肩中的宝剑,徒手出掌,快他一步向他胸前击去,这一章用了他为数不多的内力,却直直把那黑衣人整个身体击的蓦地向后倒去,口中鲜血喷出,落地而亡。
赢站立在原地,胸前气血翻涌,他微握住胸口,向匍匐在地的花零迈进一步,却不料,刚抬步,忽然天旋地转,眼前黑幕骤现,他身体微一摇晃才勉强稳住。原来,赢身体内部本是余毒未清,内伤潦倒,按医理本该长则半年短则数月不能动用内力,好好休养才是。可是,显然现在周围的境况根本不可能,而刚才那一掌更是逾越了身体大限。
周围刀剑鸣鸣,小三玄色衣袂翻卷在不远处,周身被两个黑衣人夹击,无暇抽身,打斗间只是心急。他偶尔的一瞬望见匍匐在地的花零不由大惊,咬牙发狠间,剑锋斜刺入黑衣人腰侧,直取那人性命。而后,一个闪身纵越到赢的身侧,堪堪扶住他:“大哥。”
赢刚攀住他的手臂,身体已然摇晃着向后栽去,但却仍是向数米处卧倒在地的白衣身影一指,沉声道:“快去看看花零。”
玄心急如焚,此时哪能撇下他去看花零,他微一咬牙,没办法只得攀住赢的手臂,扶他靠在一棵枝繁叶茂的树干处坐下,从怀里拿出花零为他们配的药丸,道:“大哥,先服下再说。”
赢身体内气血乱窜,强撑着意识就着他的手吞下丸药,头靠在树干上几近昏厥。
小三心神大恸,周围刀剑鸣鸣,江平与众隐卫几有损伤,花零生死不知,难道今日真要命丧于此?他双手紧握成拳。
却没看见,刚才还是匍匐在地的花零正在慢慢爬起。
她颤颤巍巍的站起来,首先搜索的就是墨色身影的所在,却不料映入眼帘的是,不远处树干底下赢的人事不知,心里没来由的痛楚猛地向她一击,她环顾了下周围,这两天来所有的担惊受怕终于汇聚成一腔的愤怒,像熔岩一般喷出,她喝道:“欺人太甚”。
下一秒,玉笛已放唇边,笛音骤起。不似早晨的渺渺清音,这曲迅疾而猛,周围骤然狂风大作,飞沙走石,树林枝叶疯狂舞动,似是暴风骤雨即将入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