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所谓现实理想的本质区别 ...
-
事实上，第一个应答浅野隐的殷勤招呼的并不是自家正副队长。
她刚走出几步，就看见身材短小的女子的侧肩冒出了一个头。那东西朝四周张望了一圈，当它看见她时，立即便窜到了副队长大人的肩上，继而凌空一跃飞扑而来，附带撕心裂肺的长音和肆意挥洒的宽面热泪：
“大姐！我好想你的……呜！”
隐条件反射地抬起一只手拦下某只，顺理成章地捏住它的脸扔到地上拧了拧：
“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啊魂。”
“大姐你也是一如既往……呜……爽快……”
被蹂躏着的某只泪流满面地断断续续道。
女子听闻，弯起眉眼轻“呵”了一声，撤开了踩在某只后脑上的脚。
后者利落地从地上站起，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便一个起跃跳到她的肩上，两手抱胸盘腿坐下，整一副大老爷们居高临下的架势——当然，并没有半点威慑力。
诚如上文所言，这厮名为“魂”。原本不过是个狮子状的布偶，因为某些机缘巧合被塞入了个魂魄，从此就能跑能跳能说话了。这其中具体的曲折隐并不了解，因为她成为死神时那货已经是个看到女子就爱扑的色情娃娃了，至于每次的结果……看了上文，相信大家早已心里有数。
隐斜了斜眼，歪头道：
“我说魂，为什么你也会出现在这里？”
“你秃子么阿隐，这不是很显然的么？”
后者还没答，一个女声就先抢过了话头，
“又吵不过一护离家出走了呗！——我和真子从喜助的店里出来的时候刚好看见他，就一起带来了！”
“哼，明明就是一护那个混蛋天天把我关在家里，又不让我去见可爱的大姐姐……回去后本大爷就要去告他侵犯布偶人权，告得他体无完肤！”
“要隐我说，在你告成功之前人家就已经被会说话的布偶吓死了！”
理所当然地摊了摊手，隐随意地朝后指了指，
“没准后面那几个现在就是那种表情哟！”
话音落，几位不速之客便不约而同地朝她身后望去。
冲田总司站在最前面，他半眯着眼，目光停留在浅野隐身上，似乎想说什么。土方岁三横举着一只手将雪村千鹤护在身后。
“喂喂，你们这些人类是什么意思啊？”
余光内的场景一闪，自家副队长转眼间便出现在了身旁，语调间带着不屑，
“又没人跟你们打，即使真打起来，就你们这些灵压……”
“叶莺！”
吊儿郎当的关西腔厉声打断了某只不知轻重的言论。一直没有说话的金发男子慢条斯理地缓缓从远处踱来，翻着死鱼眼将几人打量了一番，一挺胸，弯起眼，龇着整齐的板牙自来熟地笑道，
“你们好，我是五番队队长平子真子！”
那欢脱的笑容足以让人误以为他只是个高中生，还是傻里吧唧的那种。
站在他身旁的女子有着一头深蓝色的长直发，身材娇小，眸呈深烟青色。她仅仅扫了土方等人一眼，吐出几个字：
“平子叶莺。”
言毕顿了顿，略带不耐烦地补了一句，
“觉得难听的话就放心地称我为志波叶莺好了，不用在意旁边这个秃子。”
“我说副队长，这样的话队长会很困扰的吧……”
“烦死了！我说不会困扰就不会困扰！”
“嗨嗨嗨～”
隐摊了摊手，附和道。
叶莺扬了扬嘴角，对她没有异议表示满意，继而侧了侧身，又将目光投向了几个人类。
“喂，傻站着干什么？”
再发话时，她依旧面色不善、态度恶劣，
“我和真子都把名字告诉你们了，你们也快给我报上名来！”
几人愣了愣，依次报出了各自的姓名。
然后，在土方说话时，隐很明显地感到身旁本漫不经心着的自家正副队长蓦然便认真了起来。
好吧，其实她完全可以理解，第一次听到土方岁三的嗓音时她和他们的反应是一样的。只因他与世界上最狡猾的奸商、能力变态而逆天的前技术开发局局长兼前十二番队队长——浦原喜助的声音一模一样。
……
数秒寂静。
“……哼，看来他和喜助像的也就只有声音了。”
隐表示，她第一次看见土方时，第二反应与自家副队长同样完全相同，只是自己并没有说出来罢了。
>>>
那天傍晚，时间就在寒暄与认识中悄然过去了。
给远客找了间客房休息，深夜，隐半开着卧房的木门，侧靠在门框上无所事事地遥望着夜空。
并不甚轻盈的脚步声从走廊传来，可以料想来人是蹒跚而来，走得很是吃力。
通过灵压已知晓了那人的身份，但她并没理会，依旧如斯一动不动。
似乎已然猜到她并未入眠，冲田总司走到她身旁时并没多说什么，只是径直蹲下身、执过她的手坐下。
“总司。”
轻唤了一声，隐侧身转向他，
“你知道队长他们是来干什么的么？”
冲田总司沉默了一会儿：
“……他们并没有说。”
“呵……”
发出一个单音节，悄声一笑，隐屈起腿斜了斜身子，甚为潇洒地甩过袖将一只手搁在膝盖上，
“我心里清楚，他们自然不必说出口。”
她先前失去了能力，没有灵压，静灵庭便无法追踪她的所在。现在已过去了那么久，他们还会不厌其烦地循着她的灵压到这个莫名其妙的世界，其原因太过明显。
“隐我已经等这一天很久了。”
从山南罗刹化开始，她便已然起了归心，而这种心情并没有随着新选组的强大和衰弱有所改变。
“我早就觉得，与其看着你们这些家伙一意孤行，还不如回去得好。毕竟你们不懂我，隐我也不能理解你们。”
深紫色的眸深深凝望着漆黑的天空，女子长叹了一口气，语调间掺杂了些惆怅，
“可是最近……”
最近，突然开始有些害怕了。
——想要回去的心并没有减淡，却凭空增加了几分惧怕，也不知为何。
“……我知道，你很喜欢遇到我们之前的日子。”
奇怪地偏了偏头，不待隐反应过来，她就被男子扯进了怀里。他的一只手压着她的头，让她看不见他的表情，
“几十年一百多年前的事你都记得那么清楚，每次提到都很兴奋，但近几年来发生的……”
他顿了顿，
“你每次都说，‘太久远了，记不清了’。”
“……”
仔细想想，似乎确实是这么回事。因为不曾留心记忆，脑中印象模糊了也实属正常。
冲田总司现在的表情，该是很黯然吧。
“……再说吧。”
朝他怀里靠了靠，隐阖上眼，悄声道，
“让隐我再好好想想。”
点了点头，冲田一言不发，只下意识收紧了揽着她的双臂。
他没有任何左右她选择的立场，得失权衡，全在她自己。
>>>
第二天清晨。
一只狮子布偶从某个房里鬼鬼祟祟地踱出。它走到院落中，朝左右看了看，最终锁定目标，小心翼翼地朝另一个房间走去。
走到门口站定，伸过爪子钩住移门，它便猛地一使力将其拉开：
“大姐——”
借着呼号声打开了门，魂一个起跳进入房内，蹦到正睡着的女子脸上走了两步，扯开嗓子大喊道：
“早上了哦，要换衣服的话本大爷来帮你吧！”
下一秒，就有一只手捏住了它的后脑，往身旁一甩利落地将它按在了地上。
“喂喂，万一隐我突然从眼睛里发出一束激光把你烧成渣渣该怎么办啊？”
吃着榻榻米的竹屑晃动四肢时，魂只听到这个声音幽幽从脑后传了过来。
小狮子听闻动作一顿，呆愣半秒，又挣扎着呜呜呀呀地道：
“大姐你放心，这是……呜，不可能的嘛……”
“怎么不可能？不是经常有的吗——起床了以后突然发现自己一瞪眼就能杀了别人，或者手上可以放出丝来什么的……”
“那是电影里放的吧！魂大人我以前陪游子［1］看过！”
感到压在头上了力已然撤去，某只倏然跳起，大义凛然道。
“是是是——叽叽喳喳叽叽喳喳的烦不烦呐？”
隐促着眉头单手扶额，嫌弃道，
“在这个没有那种高级的东西的世界说这种话，找拍么你？”
“所以大姐你快跟魂大人我回去啦！”
“副队长那么讨厌人类都没催，你急什么？”
不紧不慢地起身，后者伸了个懒腰，便头也不回地径直离开了卧房。
独留小狮子呆在原地茫然地环视着空无一人的小空间，半晌，大喊着追出去道：
“大姐等等我！”
追到院落中时，已不见了浅野隐的身影。
魂撇了撇嘴，不甘示弱地感受了一番周围的灵压，便转身顺着气息寻到了主卧。
朝内看去，只见女子正静静地坐在榻榻米旁，一手挽着勾起的膝盖，身子微侧。
“大……”
它刚出声，她就转过身将一根手指竖在唇边，做出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魂只能闭了口，蹑手蹑脚地向内走了几步，悄声道：
“这人又没醒，大姐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干什么？谁知道。”
女子耷拉着眼懒洋洋地摊了摊手：
“八成是习惯了。”
对此前言不搭后语的回答，魂大人表示不明就里。
于是他干脆说起了正事：
“对了对了，是叶莺姐姐让我来跟你说的——这块地方有很奇怪的灵压，今天想和平子去附近转转。”
奇怪的灵压？指的是罗刹么？
确实，那东西的灵压比普通魂魄弱不少，却狂暴得多。在静灵庭，灵压便是实力的象征，灵压微弱却实力强悍——理论来说，这种现象是不可能存在的。
思及此，浅野隐突然感到一阵暖意从一只手背渗入了皮肤。
她立刻回过头看了眼身旁的人。他依然闭着双眼，但原本搭在一旁的手，如今却确确实正软软地握着她的。
“话说魂，隐我有件事一直挺在意的。”
反手回握住他的五指，女子不动声色地再次看向了立在门口的小狮子，
“明明副队长比我大了将近两百岁，为什么你的称呼就好像隐我比她老一样。”
“这是当然的吧！”
认真地思忖了几秒，魂理所当然地道，
“因为叶莺姐姐比大姐你矮，看起来比你年纪小啊！”
“哦哦，这样么？”
抬起空余的另一只手装模作样地摸了摸下巴，隐煞有介事地道，
“哎哎，早知道这样隐我就该在副队长面前问你这个问题的，真是失策～”
如果她的记忆没有出错的话，自家副队长是很忌讳别人拿她可怜的155cm的身高说事的。
“哼，如果当着叶莺姐姐的面问的话，魂大爷我才不会这么回答呢！”
隐斜了某只一眼。
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又扯开了嗓门，小狮子立马捂住了嘴巴，唔唔着后退了两步。
“算了算了，再这么吵闹下去，隐我猜隔壁的大叔大婶就要上门来骂我们扰民了。”
沉默了片刻，女子夸张地长叹了口气，摆出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
“嘛，平子队长他们不是想去附近逛么？正好隐我也想跟他说点事，一起去吧。”
说着，她又朝身旁躺在榻榻米上的男子看了一眼，撤回双手站起身，走到魂身边，一把拎起他的爪子将他拖了出去。
门再次阖起后，冲田总司稍稍翻了个身。
听得外面吵吵闹闹的声音瞬间归于平静，他睁开碧眸，出神地看了一会儿紧闭的移门，继而猛地闭起眼咳了起来：
“咳咳咳、咳……”
TBC
［1］游子：死神中主角黑崎一护的妹妹。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所谓现实理想的本质区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