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或许相爱过》海带啊海带

2、我们或许相爱过（二）

　　虽然苏月月的名字很淑女，可事实上呢，她和那个词隔了不止十万八千里，不说吃喝玩乐，苏大小姐的爱好除了漫画也就只有帅哥了。

　　所以，托这位“帅哥通”同桌，之晓知道了不少关于许莫醒，和他身边那帮人的事情，这些人大部分都是C城有名的太子党，三楼的班级基本就是实验班了，这些人成绩可能不是太好，但却都在最好的班级，甚至因为他们几个有个别科目的老师都特意的调换过。
　　许莫醒属于那种全校女生心目中的王子，人长得太漂亮，已经是公认的十中建校以来，最帅的校草，加上家世好人又爱笑，完全是没人能招架的了，不论男生还是女生。
　　有的人生来就是让人喜欢的，有资本嚣张，有资本骄傲，这种人最不缺的就是朋友，之晓其实有些不安。
　　每天午休都能看见他和一群人打打闹闹的往上走，毫无例外的和自己打招呼，有时候还会跑来问候自己。
　　“之晓，和我们一起走。”许莫醒总是能在各种时间出现在之晓面前，然后看似微笑着却霸道的把之晓的肩膀揽过来。
　　之晓很信命，以为是缘分之类的东西，虽然不喜欢和许莫醒之外的那群人相处，可是想到这么优秀的一个朋友，之晓又不想忤逆他，只好硬着头皮听他们讨论不感兴趣的话题，偶尔被点到名也只是茫然的点头，然后大家就都会笑，许莫醒也在笑。
　　现在想来，那样故意的接近，自己是真的不知道，还是看穿了，却没舍得推开，包括后来彻底爱上了，对许莫醒，之晓从始至终，都是顺从，没条件的顺从。
　　忙了一天，之晓揉了揉酸痛的后背，最近真的是身体越来越不好了，总是动不动就腰酸背疼的，也不怪欣欣说觉得自己像个老头子一样，看来是要考虑看看早上是不是要跑步来锻炼下了。
　　其实之晓虽然已经奔三，看起来确并不像大叔，相反的，清清瘦瘦又总是一副好人的样子，看起来很舒服，只是欣欣看不惯这样的他，知晓自己也不喜欢，可是没有办法。
　　人的一生都是一点一滴积累起来的，小时候缩在屋子里，听爸爸妈妈不断地争吵，习惯了自己说话的时候就会被不耐烦的顶回去，没有要求的权利，却也学会了顺从，顺从生活的安排，看着他们离婚，抛下自己；同样他也顺从了许莫醒的接近，纵容了自己的感情和他带给自己的毁灭性的伤害。
　　之晓习惯性的揉了揉额角，在背包里翻找钥匙，打开门把自己扔到沙发上，觉得头隐隐的疼，幸亏今天欣欣出去同学家住，不然还要给小丫头做饭，自己的话就好说的多，随便些剩菜剩饭也就凑活了。
　　把冰箱里昨天晚上剩下的番茄炒蛋和米饭放进微波炉里，之晓简单的冲洗了下，草草的吃了几口饭，头还是有些晕，强撑着把碗洗干净。
　　真的躺在床上了，也就没有那么困了，头疼的却更明显，起身翻出止疼片，就着床边凉透了的水，吞了两片，躺了下迷迷糊糊的也睡过去了，因为凉水在胃里折腾，也睡不踏实，不断地做梦，梦里自己似乎回到了小时候。
　　“晓晓，妈妈有事情要出一趟远门，你先和姥姥住些日子好不好。”之晓睁着大大的眼睛有些欣喜的望着那个女人，自打有了记忆，她不曾跟自己这么温柔的说过一句话，也不像别人的妈妈经常骂自己，自己从这个女人哪里得到的好像只有彻底的忽略，这忽略却是疼过打在身上的巴掌。
　　之晓在那温柔蛊惑下不自觉的点了点头，又不敢说让她早些回来的话，两只眼睛一闪一闪的让女人有些不忍心看。
　　女人走了就再也没回来过，后来高一的时候外婆也病倒了，之晓伺候了老人最后一年，高三便被唯一仅剩的小姨接去了C城，自己的父亲在哪，之晓不知道，可能是赌输了逃债逃去了外地，可能是彻底消失掉，没人说，之晓也没问，潜意识里，之晓害怕第二种结果，人都是逃避的动物，也许现在是最好的结果，心里想着和自己有着最亲近血缘的男人，好好地生活在另一个城市。

　　被电话吵醒的时候正好是凌晨十二点，之晓半个人还沉在梦里，是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对方问“请问是赵之晓先生么？”
　　之晓迷糊的嗯了一声。
　　然后再等之晓反应过来，已经在出租车上了。
　　之晓没想到，欣欣会跑去夜店，还跟别人打架，他现在就跟所有孩子正值青春期的父母一样，怒火中烧又心急如焚的担忧。
　　到了所说的酒吧，倒没想象中那么混乱，门前简单的挂了一个深蓝色的招牌，却写着“BLACK”，黑色，之晓没时间好奇，就快步走了进去，想要找寻欣欣的身影。
　　祁光远远就看见一个清瘦的男人急匆匆的朝这边走过来，可能是问过了酒保，没有左顾右盼，眉头皱的很紧，脚上还穿着蓝色的格子家居拖鞋。
　　然后祁光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站了起来。
　　之晓只是点了下头，便冲到欣欣身边，祁光那刹那甚至以为之晓会揍她，可是之晓没有，欣欣也没有害怕的样子。
　　“有没有受伤？”之晓这样问道。
　　“还好，也不是很严重。”其实欣欣刚刚情况很糟，是祁光让人带她去处理过的，这丫头根本就不让自己打电话给她爸爸。
　　欣欣知道自己闯了祸，也不敢说话，之晓本来不怎么会教训人，更舍不得对欣欣大声说过一句话，连质问都很苍白“你不是跟我说你在同学家吗？到这里来是怎么样？”
　　自打之晓一张口欣欣就开始哭，之晓觉得这回着实严重了，不想这么轻易地放过她，便忍着心疼，板着脸等她解释。
　　欣欣似乎觉着哭也没用，便渐渐的平复了下，也没个什么像回事的回答“是她们说这里很安全的，而且是那个男人先对我同学动手动脚的。”
　　之晓只觉得头疼，自己的女儿自己很清楚，欣欣长得漂亮，对自己的身材也是很有自信，连校服的短裙都改短过的，而且脾气也暴躁，做什么都天不怕地不怕，这会吃亏也是给她一次教训.
　　祁光一直在旁边安静的站着，之晓又数落了欣欣两句，才转向这个穿着考究的男人“您是？”
　　“哦，赵先生你好，我是祁光。”祁光有礼有节的伸出手。
　　“你好。”之晓也礼仪性的伸出手和他握了一下“谢谢你救了欣欣，以后有机会我再好好答谢您。”
　　“好啊，明天周日，那就明天好了。”祁光答得干脆。
　　之晓其实也是说些场面话，哪成想这人这般不客气，之晓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
　　回到家已经快四点了，之晓没力再教训欣欣，让她先去睡了，自己也回房躺了一会儿，天还没亮就去开店了。
　　周日的时候人总是要多些，欣欣应该还睡着，店里就只有之晓一个人，有些忙不过来，到了中午的时候人少了些，之晓才能做下来歇一会儿，昨夜本来就没怎么睡，这会儿头疼得厉害。
　　“砰砰砰”手指敲柜台的声音，之晓头趴在柜台上，听着声音震得受不了，勉强爬起来看，竟然是昨天那个小鬼。
　　“恩？要咖啡么？”之晓强迫自己不皱眉头，却也摆不出笑脸来迎接“上帝”
　　“不要了，大叔你家要不要帮工？”韩晔脱了校服，之晓趴在柜台上只能看到他身上黑色的帽衫，衬得他一张脸格外的漂亮，之晓有些走神。
　　“大叔？”少年锲而不舍的喊他。
　　“啊？还是不要了。”之晓要养家，还要养欣欣公主，根本没那么多钱去雇佣帮手。
　　“大叔我可是不要太多报酬的哦，是学校要来体验生活的。”此刻的韩晔看起来确实有些天真无邪的意味。
　　之晓想了一下，还是开口问“多少钱？”
　　“一个月六百？你觉得呢？还是五百？”韩晔确实是不太懂行情，之晓其实打听过的，雇一个助手少说也要两千的，反正韩晔在上学，时间也有限，之晓自己反正不亏，想了下就点头答应了。
　　之晓发誓他看见韩晔偷偷地笑了。
　　他有点后悔，可也没办法。
　　韩晔很聪明，做服务生竟也很有神韵，之晓就负责调好咖啡，做好点心，然后韩晔就会送到别人的座位上去，之晓看着一个个脸红红的女生，觉得以后咖啡店女生市场可能会开拓许多。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打烊的时候，几个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女学生妹终于依依不舍的离开了，之晓也想打发韩晔回家，谁知那小鬼还蛮懂事的，执意要留下来帮自己，之晓只好由着他，自己做在窗边的位子看街上的车水马龙。
　　“老板，要不要给你按摩？”少年收拾完了，凑过来，像许多想要讨好老板的员工一样。
　　之晓好笑，摇了摇头回身问他“收拾完了？”
　　“完了，试试吧老板，我技术很好的。”少年开始给之晓揉肩膀。
　　本来觉着不太好意思麻烦他，之晓就挣了两下，后来发觉真的很舒服，便就闭着眼睛享受了，真是懂事啊，如果欣欣要是像这个孩子一样懂事的话就好了。
　　“辛苦你了。”之晓觉得肩膀轻松了好多，真心的想韩晔道谢。
　　“没关系，你可是老板，员工讨好老板的话，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么？”韩晔眨眨眼睛。
　　“你啊，哪里还需要什么课外实践，根本就是机灵鬼一个。”少年的笑容很干净，感染的之晓也很开心。
　　两人说说笑笑的拉好店门，之晓就看见在门外站着的祁光，他今天穿的是银灰的西装，靠着一辆灰蓝色的兰博基尼跑车。
　　之晓原本对这些豪车没概念，只觉着很矮很憋屈，可是这种车许莫醒很喜欢，所以之晓也懂了一些皮毛，只知道同样是代步工具，却是贵的吓人。
　　“之晓，我来接你。”祁光优雅的给之晓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来往的行人都在看，之晓最怕别人异样的目光，匆忙跟韩晔打了个招呼就要往车里坐，却被韩晔拉住了手腕“他是谁？”
　　“哦，一个朋友。”之晓没打算解释太多，他现在只想赶忙躲进一个密闭的空间里，不管是祁光的车，或者钻进地缝里。
　　幸好韩晔没在纠缠，之晓飞速的坐进车里，有些神经质的砰地一声关上了车门，祁光在外面若有所思的看着之晓，一会儿也坐进车里。
　　直到车子消失在街角，穿黑帽衫的少年才慢慢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