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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行踪曝露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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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得罪了”安旭一敛神色拉住了狂笑不已的依炎,乌黑的眸子仿若豹子一般紧盯住白府众人,一步步朝围墙边退去。
白府护卫见状,纷纷拿剑追了过来,却被依炎手下的暗卫截了去路。刀光剑影中,依炎望向了白府家主白腾飞。只见她气定神闲的站在那里,若鹰一般的眸子穿透了刀光,穿透了时光,犹如一把利箭直射入依炎的心窝。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眼神?霸气,自信,锐利。她仿若经过时间洗涤和打磨的利剑,内敛在刀鞘里,只是那双眼睛,却已经是微微出鞘的锋利。
“白棋,云辉,蓝佑,你们也去吧”
沉稳的嗓音里,是淡淡的威严,可是听在依炎耳朵里,无异于是催命符。依炎禁不住一抖,瞪大的眸子看着白腾飞身侧走出三个年轻女子,那样的意气风发,那样的卓尔不群,也是那样的揪人心窝。
由于白府少主子的加入,战况可谓是一边倒。白棋抛下暗卫,转而杀到了白云生身侧,对白云生道“大姐,那人就交给你了”
白云生一点头,轻点脚尖,竟是冲着退到了围墙边,正打算趁乱离开的安旭和依炎而去。棱峭一急,急忙回身挡去,却被白棋架住了剑身,轻挑挑地道“小公子还是莫追了,大姐可不是一个怜香惜玉的主,要不,我陪你耍耍?”
棱峭凤眸圆瞪,气的双颊绯红,他冷哼一声,就朝白棋挽了一个凌厉的剑花直冲她的双眼而去,白棋唇角一勾,不慌不忙的卸去了棱峭的锋利,又是轻挑挑地道“小公子忒的性急,都说只是耍耍了,你这么较真做什么?”
棱峭那双冒着火的眼睛,像钉子似的,直盯着面前那个人,恨声道“好狗不挡道”
白棋玩味的勾起唇角,眨眼轻笑道“公子怎能如此妄自菲薄?你就算是一条小狗,也是一条可爱美丽的小狗”
棱峭听后,肺都要气炸了,愤恨得把牙齿咬得咯嘣咯嘣响,眼珠子也几欲滴出血来。他紧攥拳头,偷眼瞥了依炎一眼,见安旭吃力的挡着白云生,心头越发的焦灼起来,若是不尽快解决了这女人,赶到主子身边去,今晚就真的....思及此,棱峭狠狠的咬了一口下唇,迫使自己冷静下来,莫要着了这女人的道,这女人的武功不及白云生,倘若自己取巧,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白棋盯住棱峭鲜血淋淋的下唇,眸子里闪过一抹亮色,她忽的展颜一笑,神色间竟是颇为愉悦。只是棱峭可不管她的反复无常,一门心思的探取她的弱点,以求一击给她重伤。
且不说棱峭与白棋斗智斗勇,白云生与安旭那打得也是不可开交。虽然安旭的武功比不上白云生的霸气,但是她的武功刁钻,再加上轻功确实不凡,让白云生一时也拿她没有办法。只是,安旭却也没有办法分身带走依炎。
依炎握着安旭递给她的匕首,安静的立在墙角边,那双眸子里暗沉沉的再也瞧不出想法。她的眼睛,漠然的望着所有人,她在等,等一个离开这里的契机。
只是,祸不单行。
白府外管家白福匆匆自外宅而入,顾不得现下剑拔弩张的气氛,跑到白府当家白腾飞面前,附耳小声道“家主,六皇女司空楚歌领了一队人马围在了白府外墙,说要缉拿逃狱要犯古莫离”
古莫离?白腾飞锐利的眸子直射向依炎,见她也直直的盯着自己,那眸子暗沉,犹如一滩死水,可就是这么一双死气沉沉的眸子,却又给人一种拼尽全力的希翼。白腾飞漫不经心地瞥了眼屋檐,沉吟片刻,淡淡的吩咐道“请六皇女进来”
司空楚歌来的很快,她率了一小队精锐入了白府内宅,其余的将白府包了个水泄不通。
这是依炎第二次见到司空楚歌,靛青色的青衣,乌黑的马靴,高耸的鬓发,和那双冷寂的褐眸。她一改初见时的谦和与隐忍,孤寂淡漠的眉眼里皆是毫不掩饰的威严。那偶然间的一瞥,隐隐透出一股躁动不安的肃冷,还有一丝莫名的杀意。
来者不善。依炎手心一紧,忍不住微微战栗起来。这可真是前有狼后有虎,而她,竟成了别人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白腾飞若有似无的扫了眼绷直身躯的依炎,不动声色的望了望眉目间隐隐透出煞气的司空楚歌,心下一沉思,含笑迎上前道“草民见过六皇女,不知六皇女深夜来访,可有要事?”
听得白腾飞询问,司空楚歌敛了神色,淡笑开口道“白家主叨扰了,本王奉旨抓拿逃犯古莫离,今夜听的暗报,古莫离潜入了白府,特来协助白家主一同抓拿”
白腾飞眉眼未动分毫,指着院中僵持着的众人道“如六皇女所见,白府今夜确实来了一拨客人,不知那古莫离可在其中?”
司空楚歌极快地掠过在场所有人,褐眸紧紧的锁在了顶着巧手秀郎面貌的依炎身上。依炎心头一惊,直觉的低垂了头去,她颤巍巍的一手拿着匕首,一手紧拽住衣服的下摆,她不知道,她该是装好巧手秀郎男儿娇弱的性子,还是硬挺着与白云生对持时的模样?
只是一切来得太快,一切容不得她细思,司空楚歌乌黑的马靴停在了她的面前,她能隐约看见马靴上沾染的泥土污迹。四周很静,紧张和害怕让她的神经分外的敏锐,她能感觉到白云生赤裸裸的探视,她能感觉到一道道焦灼的视线投射在她身上,隐隐散发的绝望。
司空楚歌握紧剑柄,逼视的眸光里是渗入骨髓的寒冷,比之白云生冰雪一般冷峻的眸子有过之而无不及的霜冻。“抬起头来”
一声冰冷透骨的命令,让这夏夜的闷热里硬生生的有了冬日的寒意,依炎低垂的眸子里,涌上了纷至沓来的情绪,所有的情绪融为了眼泪,堆积在眼眶里,朦胧了眼前的司空楚歌,也朦胧了她所经历过的所有曾经。
曾经,她不过是万千红尘里的一颗沙粒,平凡却也平和。不知是哪位神灵,厌倦了波澜不惊的凡尘,将她投递到了这里,风声却也水起。只是,所有的荣华里,淹没的却是她小心翼翼的性命。
行差踏错,诠释的可就是她现在的处境?她不喜欢那位高权重的权利,因为所有富贵的背后总是鲜血淋淋的伤口,她不喜欢被人捏在掌心,可是渺小如她,又有何资本反抗命运?莫非,真要哑巴吃黄连,一并吞并了所有的眼泪和无措,留下满口的苦涩?
司空楚歌微怔,那双乌黑的眼睛暗沉沉的躲在眼泪后面,凄苦无力的望着她。
这双眼睛里,似乎承载了太多的苦涩,承载了太多的压力,隔着镜花水月一般的眼泪,平铺在自己的眼底,绽放开了即将凋零的凄美。这不是古莫离的眼睛,古莫离清冷若月,素雅若宣纸,她不会有这样的神情,她也不屑伪装成这样的弱者。
司空楚歌收回了探视的目光,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去,她的背影自信,她的脚步坚定,她的每一步都给依炎带来了生的希翼。
白腾飞的眸子里划过一抹幽光,她微微蹙起了眉头,对那隐在暗处的依炎多了一丝探究。司空楚歌来去快如风,她留下一句:既是无名小辈的小打小闹,就留给白家主自行处理。
司空楚歌卷走了笼罩在依炎头顶的乌云,一抹凄冷的月色照了下来,微亮却了无温度。
在这本该松了一口气的当口,白腾飞毫无预兆的飞身掠至依炎身侧,她出手快如闪电,一把打掉了依炎紧攥在手的匕首,一手用力的制住了她的身子,压得她淬不及防的跪倒在地。
所有人的呼吸一滞,暗卫在愣怔的间隙里,被白府少主子一一擒拿了下来。不过电光火石之间,似乎所有的一切已经尘埃落定。脸上的人皮面具被撕了下来,露出了依炎清秀儒雅的脸,那张脸上有着来不及掩饰地惊愕,也有着浓郁的不甘。
“阁下是谁,为何夜探白府?”同样的问话,只是后者有着明显的压迫和威仪,更有着不容拒绝的强硬。
依炎瞥过头,她的眼睛里倒映出白腾飞锐利若刀的眸子,那双眸子里并没有置人于死地的杀气。也许是今晚一波三折的心境使然,也许是白腾飞虽则强硬却也留有余地的态度使然,依炎微弯了眸子,浅笑盈盈的道“在下古莫离,来白府寻夫,还望白家主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