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花》风沐雨淋

6、第六章

　　不会吧，这是秦总吗？

　　看到了吗？把你手表借我看看时间。早上九点，你的手表没慢，我的手机时间也没错。秦总竟然能够九点钟来上班。

　　秦总还穿得那么正规，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哪里来了一个和秦总长得很像的人。今天是什么日子？又是准时到，又穿着正规。

　　好像有一个重要的董事会要招开，听说有一个执行董事从海外归来。

　　几个女职员等在电梯外小声议论。“听说是个很帅气的人呢，还说他极有可能会取代秦总——”这个人说话时偷偷往秦羽啸这边瞄了一眼。这个总裁已经沦落到了职员可以当着他的面说三道四的程度。

　　秦羽啸能有什么反应，一副困得要死的样子，头重脚轻睡眼迷蒙。夏明英是把他的身体从床/上叫醒，但不等于把他的意识给叫醒。整个杵了副肉身在这里，而灵魂还在梦周公。“秦总，秦总。”夏明英试着叫回秦羽啸的魂，可惜没用。

　　那边唐尧勋走了过来，看到秦羽啸时先时吃惊了一下，但看到秦羽啸的样子之后马上讥笑：“我还以为是谁呢，这是演睡梦罗汉吗。”

　　“唐总经理。”夏明英客气有礼地点头问候，“早上好。”

　　“夏秘书，我认为你当秦总的秘书很屈才，或者你可以考虑到我手下工作。”唐尧勋一身白衬衣，黑西裤，深色条纹领带，年轻英俊的脸上带着无与伦比的自信笑容。站在旁边的几个女职员则一脸花痴相盯着唐尧勋。

　　说起来，唐尧勋在易宏女性员工心目中具有一定的地位，论学历论长相都不亚于秦羽啸，且他的工作能力远在秦羽啸之上，这点所有员工有目共睹。而且他还很注重自己的形象，在员工面前绝对是一个优秀的，出色的，年轻有为的领导。

　　“不用了，我的试用期要三个月才结束。等到那时再说吧。”夏明英扫了眼站在一边的几个员工，扫完之后冲着唐尧勋笑了笑。

　　“跟着他，你不会有发展前途。”唐尧勋说话时怪里怪气，夏明英听得出来，他是在说秦羽啸是个没用的人。

　　秦羽啸确实没用，不管别人说什么，他不会反驳一句。“到底什么才是前途，可能每个人的理解能力不同，答案也不会相同。”

　　公司里的员工经常拿唐尧勋和秦羽啸的作比较，更说唐尧勋才是适合当总裁的人。“可是你刚才说谁又有可能取代秦总的位子？”女职员小声问旁边的人。“这个也有可能，那个也有可能，要不是秦董事在，说不定——”

　　“嘘，小声点。”另一个女职员让小声说话，并不是因为怕被秦羽啸或是唐尧勋听到，而是从大门口走来让望而生畏的来人，一脸严肃不苟言笑，苍老松弛的脸上化着浓浓的妆，满头银发却是神采奕奕。

　　紧随在她身后的宋简之，身子笔直，脚步稳重。炎热天气好像对他不会产生影响，西装领带，正板肃穆。他看到唐尧勋和秦总站在电梯前，点头表示问候。

　　所有人都让到一边让秦董事先进电梯。今天的电梯故意使坏，两部电梯迟迟不来。几个等不下去的女职员索性去走楼梯。

　　“早。”宋简之对夏明英打了声招呼，算是对她的认可。

　　“秦董事早，宋秘书早。”夏明英笑着问候。

　　秦老太太自然看到了秦羽啸，惊叹之余仍有不满：“秦总昨天晚上没睡好，精神不行。夏秘书，秦总用过早餐了吗？”

　　夏明英嘴角两边往上翘：“秦总很满意。”

　　看到夏明英笑，让宋简之多少好奇这会是一顿什么样的早餐，从他离开秦羽啸家到现出在公司看到他，不过三十分钟，除去路上要用的时间，非常让人不解。

　　电梯到了，宋简之请秦老太太先进去。夏明英看了眼唐尧勋，轻推了一把秦羽啸，把他推进电梯，她跟着进去。在唐尧勋在进来之前关上电梯门。

　　站在秦老太太身后的宋简之轻声叹笑。

　　自从回来之后还没这么早起床过的秦羽啸没精打采，可有秦老太太同在，他只好强作精神小心瞄了眼身边的秘书夏明英。这个从昨天才开始上任的女秘书，是个他头痛的女人。她的手段可不仅仅体现在粗暴地将他从床/上挖起。

　　而是早餐，早餐。一想到今天早上的早餐让秦羽啸对这个讨人厌的女秘书刮目相看。好吧，虽然没说，秦羽啸给了她一定的面子破天荒这么早来上班。

　　但，还是不行啊，哪怕吃过早饭还是血糖低，头晕。秦羽啸晕晕乎乎跟着出了电梯，就在他差点困得又想睡着时，夏明英不偏不倚一把扶住他的胳膊。秦羽啸看了眼夏明英，这个女人的力气还蛮大的，有点意思……

　　秦老太太和宋简之出了电梯右转去了董事长办公室，夏明英则跟着秦总左转。

　　“羽啸啊。”秦老太太转身之后又停下脚步，宋简之跟着一起停下。

　　秦羽啸极不情愿地停下。

　　“一会儿有重要的客人要来，奶奶不指望你表现出色，至少不要有失礼的地方。”

　　夏明英看了眼秦羽啸，秦老太太的话他应该是听到了，不然这脸色摆给谁看。不过想想也够窝囊，至少说句辩解一句也可以，自己亲奶奶面前也抬不起头。

　　夏明英为秦羽啸打开门，请他入内。秦羽啸进门之后似乎来了点精神，大概是和他的漫画书分开时间超过三十分钟才是他全身无力的关键原因。一想到总裁办公室里满地的漫画书——

　　“夏秘书！”秦羽啸的脚还没迈进总裁办公室的门，嘴里突然大叫，“谁打扫过我的办公室。”

　　“秦总，是我。”

　　“我的书呢，漫画书。”

　　夏明英笑着鞠躬：“都在焚化炉。秦总。”

　　“焚、焚化炉，我的珍藏版，绝版，手绘版的……”秦羽啸确实没有一个总裁该有样子，听到自己的漫画书被人扔进了焚化炉，他的反应就像是妈妈收走玩具的小孩，大声哭闹。

　　“秦总。”夏明英叫了他一声，他还在抱怨，夏明英加大声音，“秦总！”

　　秦羽啸被怔住了，愣愣地看着夏明英。夏明英往他面前走，他不由自主往后退，这个气势强大的女人让他只能后退三分。脚磕着沙发身子失去重心要往后倒时，夏明英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子不费吹灰之力将他拉正站好，并且给他掸平衬衣上的皱褶。

　　看她一丝不苟的眼神，没发现她还是个很漂亮的——女人。

　　“秦总，你是易宏的总裁，你也说了这里是你的办公室。办公室是办公用的地方，如果你想看漫画书，至少目前在家中——”

　　“我家里的漫画书。”

　　“对不起，秦总，家应该有家的样子。”夏明英脸上有着无敌的笑容，即使想生气的人也无法对她发火，更别说这个被人总说成是窝囊总裁的家伙。

　　“听着，秦总。”夏明英专注地替他纠正错位的领带，“你才是这家公司的总裁，总裁必须有总裁的样子，我不管你的能力如何，至少在之后举行的会议上表现给所有与会人员看。”

　　秦羽啸故意晃晃脑袋装作没听到：“又不是我想做总裁。”

　　拉直他的领带之后夏明英退后了几步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很好，至少在形象上可以给你八十分。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都是身不由己，不是你可以决定。既然你已经是总裁，为什么不好好做。”

　　“很无聊。”

　　“比玩网络游戏还无聊吗？”夏明英的笑容中透着诡异，“秦总，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我有进公司有两个目的，第一是成为最出色的秘书。所以秦总请你务必配合我。”她的脸上又是标准的无敌笑容，“好吗？”

　　“啊，还有，秦总，现在我要去会议室做准备工作，我不在这的20分钟内秦总可以稍事休息。但如果我回来时看到秦总在打瞌睡的话，我可不保证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秦总。”

　　笑面是温柔和善，说出来的话也字字也客套有礼，可听着怎么有被威胁的感觉。笑得不自然，不自然就是有居心的意思……“夏秘书，你的第二个目的是什么？”

　　刚准备走出门口的夏明英回头对他嫣然一笑：“你不会想要知道。”

　　是啊，你怎么会想知道，我来公司的目的。夏明英挺直腰板自信满满地朝着大会议室走去，在重要的与会人来之前，她还有18分钟做好会前工作。茶水，桌椅，毛巾，甚至还有水果。

　　放下水果抬头看到一个穿着青色衬衣打着灰色领带，气宇轩昂的男人站在自己面前。夏明英马上笑着打招呼：“您好。”心里却在猜测这个人是谁。公司里的高层她都有所了解，唯独这个人没打过照面。

　　“很漂亮。”他说了一句。

　　这话是什么意思？夏明英不露声色，依旧保持该有的笑容。他说的“漂亮”是眼前这些新鲜的水果，还是指自己？

　　衬衣看似普通，但应该是手工制的昂贵货。领带不是能在商店里随便购买到的种类，应该由设计师专门定制，用料上层。还有他的领带夹，很晃眼，说是纯金也不过。看一个男人，除了看领带，还要看他的皮带和手表，这些是一个成功男人身份的象征。

　　显而易见，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个成功男人，除了金光闪闪的领带夹，腰间的皮带扣设计得很有水准，图案上有一头怒吼的雄狮。是在喻意着什么？他的为人，还是性格？还有他手腕上的表，夏明英一眼就能认出是全球限量版的积加男款表。

　　是个不错的男人。相貌上层，眉角英武，鼻子挺直，嘴唇上薄下厚，很漂亮。眼睛好像夜空是明亮的一等星，他微微笑着等着夏明英发问。

　　“水果很新鲜。”夏明英决定把他说的漂亮理解为他是在说水果漂亮。

　　“我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