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楼听风》乐奉音

2、遭遇麻烦

　　自那日我烧了所有的卖身契之后，姑娘们对我是感恩戴德，而我提出的五五分账更是大大提高了她们的工作热情和质量。尽施手段的多揽客，揽贵客，这让她们的小金库顿时鼓起来。不少别家妓院的姑娘们十分羡慕，于是我便派人去其他妓院为那些想来我这里，条件又都不错的姑娘们赎身。到醉音楼之后，她们只要先将赎身的银子还完，便可享受与其他姑娘一样的待遇。此举无疑给了她们一线生机，原先她们终其一生也赚不了多少钱，年老色衰之后孤苦无依，又没几个养老的钱，下场多为饿死。如今，我给了她们一个赚钱的机会，不出我所料，短短几天功夫，京城里有名气的姑娘都进了我的醉音楼。甚至还有不少外地的姑娘听说后也纷纷托人捎来消息，愿意进我醉音楼。
　　姑娘们的品质和服务质量都上去了，何愁客人不来！再加上我让人在酒菜上下了一番功夫，即便是不找姑娘，只吃吃喝喝的客人也不是没有呢，何况，找姑娘的又有几个不点酒菜呢？只几日，醉音楼名声大噪，日进斗金，乐的妈妈合不拢嘴。
　　转眼，十五已到，今天，我一定要打响自己的第一炮。从不化妆的我今日细细装扮，一袭白色纱制襦裙，使得真个人飘渺起来。头发只简单的挽了一个髻，用一只羊脂白玉的簪子固定好。这个身体虽然只有十三岁，没有完全发育好，但是也算是玲珑有致。今天，醉音楼座无虚席，全靠妈妈宣传有方。舞台也如我吩咐的一般挂满轻纱，台中间摆有一把古琴。我向来爱唱歌，来了这里之后更是把自己会唱的所有中国风的歌曲加以修改，今天，我要唱的便是《画心》。
　　我准备好后，妈妈一步三扭的走上台，笑道：“感谢各位爷来醉音楼捧场，今儿是岚月妈妈我的宝贝女儿梦纤第一次登台。且只有每月十五梦纤才会登台献艺，所以，各位爷可要瞪大眼睛看好了。”话毕，妈妈拍拍手，楼里的灯全部熄灭。只余舞台上一盏花灯，我缓缓从后面走上台，坐于琴前。此前我曾试验多次，这盏花灯加上舞台上的薄纱使得我整个人朦胧若现，似看得清样貌又不真切，很能吊起这帮人的胃口。
　　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轻拨琴弦，唱到：看不穿是你失落的轮廓，猜不透是你瞳孔的颜色，一阵风一场梦，爱如生命般莫测，你的心到底被什么蛊惑。你的轮廓在黑夜之中淹没，看桃花看出怎么的结果，看着你，抱着我门目光似月色寂寞，就让你在别人怀里快乐。爱着你像心跳难触摸，画着你画不出你的骨骼，记着你的脸色是我等你的执着，你是我一首唱不完的歌…里面的那段海豚音我改成轻哼，期间还让人点起我调制的梅花香味的香料，使得整个大厅更如仙境一般。
　　一曲终了，全场寂静，妈妈似乎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一时窘在那里。而我起身施了一礼就下去了，直到我回到后台才听到雷鸣般的掌声。
　　不一会儿，妈妈来了，脸上的笑比向日葵还灿烂：“女儿啊，外面的那些人可是疯了般的想见你啊。”
　　我勾了勾嘴角：“让他们疯去吧，每月十五我登台献艺，登台之日，醉音楼所有的桌子都明码标价，甚至每个座位都明码标价，越靠近舞台的越贵，楼上的雅间也是，若是哪天我心情好，请一两位夜品茶也无不可。”
　　妈妈满脸喜气：“是是是，我的小祖宗，我知道该怎么办了，你好好休息吧。”然后转向梅香：“好好照顾小姐，要是有什么差池，看我怎么收拾你！”
　　梅香诺诺的应声，妈妈又一步三扭的出去了。
　　我扶额，让梅香帮我卸了妆，然后回了自己的听雨轩，也就是我住的那个小院子。折腾了一天，早就乏了，倒头就睡，一夜无梦。
　　第二天，我心血来潮想出去逛逛，我穿越来了十多年了，竟然一次都没出去逛过，真是可惜。于是让梅香找来一套男装，仔细装扮，把脸擦成小麦色，加上年纪小，倒也看不出来是女扮男装。梅香本来想跟着，但是我怕麻烦所以拒绝了。好在我身上有些功夫，梅香也没有太执着的要跟着我。
　　于是，我揣着些银子就上街了。走在街上，满大街的人来来往往很是热闹。我漫无目的的走着，看着我从来没见过的新鲜玩意儿，突然，一个尖锐的女声喊道：“小偷，抓小偷！”
　　我顺着声音望去，一位中年妇女奋力追赶一个少年，破衣烂衫的他满是泥污的手里抓着一个荷包。满街的人看着少年从身边掠过，却没有一个人伸手抓住他。我放下手里把玩的小东西追了过去，我有功夫底子，那小偷自然跑不过我，很快便被我追上抓住了。
　　他和我差不多大，瘦的只剩下骨头了，满脸泥污看不清长相，但是一双眼睛格外有神，我拿过他偷来的荷包，偷偷塞给他一锭银子，然后往回走，去寻那个丢了钱包的妇人。正找着，冲过来一个少年，抡起拳头就要打我，我一头雾水，却也不愿意无故挨打便出招抵挡，那人见我出招下手更加凶狠，我招他惹他了？？？
　　打的正起劲时，又有几人匆匆赶来，有人喊道：“十四，住手！”
　　那被叫做十四的疯子真的住手了，但还恶狠狠的盯着我。那叫住他的青年说：“老十四，你太鲁莽了，这位小兄弟也是抓小偷的。”我这才明白过来，敢情，这小爷拿我当小偷呐？说话间，那个妇人也赶了过来，我忙把荷包还给了她，她连声道谢然后走了。
　　我整整有些凌乱的衣服，准备走人，却不想，那个青年伸手挡在我面前，我冷冷的看着他，别以为你长得不错姐姐就不打你！！！姐姐我现在火大的很！！！
　　“小弟无状，得罪了小兄弟，若小兄弟不嫌弃，在下做东，请小兄弟喝一杯如何？”那个青年笑道。
　　我斜了一眼那个有些窘迫的小疯子，说道：“不用了，只是，以后拴好他，别再放他出来乱咬人了。”说完我转身就走，虽然听见了小疯子气急败坏和另外几名少年嘲笑的声音。
　　走了这么久，又打了一架，我的肚子早就出声抗议了，我四下看了看，不远处有一家酒楼似乎不错，走近一看“四方楼”？呵呵，名字挺有意思的。我一进去就有跑堂的上来招呼，我直上二楼要了个靠窗的位子，点了他们的招牌菜，然后就看着窗外顺便等饭菜上来。
　　“小兄弟，我们还真是有缘啊！”一个温润的声音打断了我的观景，我十分不爽，因为我听出来，这个声音就是那个青年！
　　我转过头，撇撇嘴，：“孽缘吧。”后面那仨一听就炸毛了，嚷着要揍我，但全被那个温润公子挡下了。我这才注意到除了笑疯子之外还有两个人。其中一个，怎么说呢？真妖孽啊，另一个有些丰润，但是并不显胖，只是看起来很壮实，长得也不错。等等，四个人？老十四？还有他们的相貌特征，我向来对历史很感兴趣。都到这份儿上了他们的身份呼之欲出了，顿时觉得太阳穴一阵胀痛。世上可有后悔药卖？如果老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不会去追那个小偷！
　　我苦笑：“在下身份卑微，是在不敢高攀各位公子，今日之事几位不用放在心上。”
　　那温润公子，应该是八爷吧，笑着坐到我身边：“小公子客气了，小公子你气度不凡，怎可妄自菲薄。再说我们兄弟并非势利之人，公子如此说，在下就更想结交了。”
　　那仨见八爷并未动怒，便也不好发作了。也相继落座。这时店小二把我点得东西都送了上来，八爷看了我一眼，说：“到雅间一叙如何？”
　　虽然是询问的句子，但是里面命令的成分着实不少，我见躲不过，只好点头应允。我们移坐雅间，八爷又点了些酒菜，几个人就聊开了。
　　小疯子一直问我师承何处，说实话，教我功夫的师傅是江湖中人，不知什么缘故受伤倒在我院门口，被我捡了进来，又拜了师。所以我只说自己学的皮毛以作防身之用，没有深学。他一脸不信，但又问不出什么，便只是愤愤的看着我。我被他盯得全身发毛，拿起酒杯掩饰不安。小疯子问完后，八爷缓缓说道：“说了这么久还未请教小公子的名字。”
　　我怔了一下，忙回答：“在下姓柳名听竹，字沝风。不知几位如何称呼？”柳听竹是我以前很喜欢小说中男主的名字，这时候我能想到的也只有这个名字了。
　　“我们兄弟四人姓金，在下行八，这几位分别是我的九弟，十弟，十四弟。”说完淡笑：“不过，柳兄的名字还真是雅致啊。”
　　“哪里，您过奖了。”我笑笑：“那听竹就称你们八爷，九爷，十爷，十四爷罢。”
　　十爷得了机会问我：“你是哪家公子？怎么都没听说过？”
　　我忙道：“听竹确实没有说谎，听竹确实出身微寒，不是大家公子，至于听竹的出身，不提也罢。”
　　见我真的不像是在说谎，他们并没有就这个问题追问下去，只扯了一些琴棋书画，诗词歌赋，马术拳脚与我闲聊。直聊到红霞满天，方才有一个小厮敲门：“爷，天色已晚，该回了。”众人这才惊觉聊了一个下午，才“依依不舍”的告别。
　　告别之后我以最快的速度飞奔离开。
　　老九走到老八身边：“八哥，这小子好像是在躲我们。”
　　老八扯了扯嘴角：“这一下午的话只怕没有几句是真的，但，真是个有趣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