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养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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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眼前的方向在哪里，林安跌跌撞撞往校医院跑去。血液滴滴嗒嗒往地面扑，林安几欲昏厥。
狂风拂过，凉凉的初冬将昏昏沉沉的林安吹得清醒了一些。
他停下了脚步，终于辨清了眼前的方向。
在校园操场的一角，他拼着最后一口的气力拐进了医务室。
上了年纪的校医喝着茶水，冷不防地被突然窜进来的林安吓了一跳，看清林安满脸的血，更是惊诧，随之他认出了林安，
“怎么又是你？上次的药钱带来了没有？”
那时乡下学校医疗制度远没有此时周全(当然，如今也不是周全可以概括的，只是相对于当时的石镇来说要好很多。)，与其说是校医院，倒不如说是开在学校里的私人诊所，学校自是没有发校医补贴，对于林安这种三天两头出事时常受伤并欠着药钱的人来说，校医是最怕的。
林安缓缓摇摇头，痛苦地跌在了地上，再没有说第二句话。
校医显是有些为难，但最终还是扶起了林安，低骂，“我上辈子欠的！”
扶着林安低垂的头，校医还算有经验，连忙用布沾着酒精敷住林安的鼻梁，待到挥发的差不多了，林安的鼻血也差不多止住了。扶着他到了一边的躺床上休息。
校医打量了半日林安的脸色，
“打不过别人别去招惹，这不是找打么？好了，快些回去，药钱快些带来，否则下次我得找上门了。”校医又见着林安脸上的狼藉，皱了眉头道， “你最好去大医院检查检查，这鼻子三天两头出血可不是好现象。”
校医是林安一生中遇见的为数不多的好人。
林安默然点头。
在校医院躺了半天，林安听着校医的叮嘱，不敢在学校多待，等到神志清明便回了家休息。
两间老旧大瓦房，靠着石溪，门口的油漆剥落，显是颇有历史。林安稳了稳昏昏沉沉的脑子，眼睛却是警觉起来了，小心翼翼向窗户看了看，没有人在，林安放松了一口气。
养父一向只有在深夜时才回来，白日里有一天没一天在镇上刚开的炼钢厂帮着做些杂务，拿了钱便去买酒喝，林安几乎好几天了都不见他。
心放回肚里，林安回到屋里，慢慢的脱掉已经破损的衣服，回过头看自己背上的擦伤，头又晕得很，嗓子眼干的几乎冒火，只得去厨房拿着丝瓜瓢舀了一碗水喝了下去。
学校这几日不敢再去了，林安甚至卑微地想着，等过些日子待到那伙儿不那么记恨了再去。可缺了那么多课，林安又觉得可惜。虽然成绩总是不好，可林安很努力。
知识改变命运，是他最喜欢的格言。
头痛得厉害。
林安抓了一把挂在床头的草药放入嘴里嚼着，躺在床上，使劲祈祷着这痛苦的时间快点过去。慢慢忍着，意识渐渐模糊。
也不知过了多久。
林安被什么重物压得喘不过气来，迷迷蒙蒙睁开眼睛，窗外依旧昏暗，不期然间，一股子酒气往鼻子里冲，林安一下子清醒了，如坠深渊。
“阿爸，你又喝醉了！”
身上的男人显然是醉态懵然，骂骂咧咧着，却是驾轻就熟一把扯下林安的裤子。
“养儿子……有屁用……不能给我生娃娃……”
噩梦再现，林安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使劲拽着裤子，一边求着一边挣扎，
“阿爸，你喝醉了，求你了，醒醒吧——啊！”
养父十分不耐烦，拿过床头的苕子，狠狠地左右开抽。
惨叫渐渐地弱了下去，破旧的木床嘎吱嘎吱地发出丑陋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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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安做了许多幸福的梦，都是关于亲生父亲母亲的，他觉得所有的坏事情只要等他的亲生父母找到他的时候都会结束的。
在邻居的闲言碎语里苟活着，在众人的鄙夷中如过街老鼠般生活着。每天都跪在溪边求着王母娘娘观音姐姐各路神仙，想着有一天亲生父母带着他离开石镇，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
梦里没有痛苦，只有灿烂的阳光。
好美好啊。
为什么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呢？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 养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