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Chapter 134.对不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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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田家光一直都知道，自己是个不称职的父亲。
他早早地前往意大利，硬生生错过了自己孩子的整个童年，甚至以浪漫的谎言来欺骗妻子——所谓告诉儿子变成星星了什么的，一方面想用自己的存在来绑住妻子，一方面又想借着奈奈的口说出所谓的“浪漫”来让儿子早早地习惯了自己的不存在。
他是个彻头彻尾的黑手党，也早早地就做好了死于非命的心理准备。他一边以一个男人的自私奢求爱人永远地等待着自己，一边又以一个父亲的心态希望自己的孩子不会被自己的死亡绊住、甚至是不希望对方有一点点触动。
他的儿子[泽田纲吉]是个天真又善良的笨蛋。即使五岁了也还是会被吉娃娃吓到发抖，明明可以跳到小河的石块上却会紧张得滑倒摔得满身湿，别人家孩子最喜欢的抛高高游戏到了这个孩子身上反而会把他吓得尖叫起来。被欺负了也只会哭，软弱害羞得像个小姑娘一样。
这是他的儿子，娇弱又单纯的、和他一样具有火炎的力量的儿子。原本还可能因为软弱的缘故作为普通人生存、甚至也被确实的封印了火炎，但最后因为所有继承人的死亡而不得不成为唯一继承这个家族的人的……他亏欠了很多的孩子。
可是现在是什么状况呢？
整个世界，都好像是一个巨大的玩笑。无论是其中错综的关系，还是横生的误会以及巧合，都让他不由得晕眩，甚至有种自己身处小说中的荒谬感。
但他清晰地知道这是现实——被多方势力遮掩、沦落到不成样子的现实。
泽田家光带着巴吉尔悄无声息地离开目前彭格列与西蒙作战时的小岛，为了做到这一点他们不得不舍弃来时用的小型直升机——毕竟来的时候还有云雀的直升机可以掩饰，但离开的话直升机的噪音毫无疑问会吸引他人注意，从而打破眼下微妙的平衡……即使双方已经开战，但不可否认的是眼下还算一对一的公平较量，而非西蒙单方面的诱骗彭格列十世众而后用以要挟。
虽然将作战场地定在西蒙的圣地本身就是对彭格列的挑衅。
泽田师徒从酒井佑人他们来时的船只上卸下救生艇，再花了三个小时划出信号被屏蔽的海域，然后才用电子设备通知彭格列。直到被前来的彭格列成员接走的时候，泽田家光都还保持着那一副沉着的表情，甚至连巴吉尔都要以为他们真的是有什么要事才来找九代——事实上的确是有，但现在已经不值一提。
“从前几天我就在奇怪了。”泽田家光站在九代的面前，一脸严肃地开口，“继承式这种场合竟然会在日本而不是意大利。”
“毕竟十代是日本人呢，在语言不通的情况下就举行这么重大的事情，日后回忆起来也会遗憾。”老人温和地点了点头。
“门外顾问一向是作为彭格列之外的独立机构，除了继承人的抉择外基本不会插手家族事务，眼下也不是非常时期，却选择我来处理总部的事情。”
“作为门外顾问首领的你就地位而言本来就是No.2。”
泽田家光依旧维持着表面的平稳，只是脸色愈发凝重：“巴吉尔在您身边被托付给了Reborn，结果不管是您还是晴之阿尔科巴雷诺都对另一个人更有兴趣。”
“毕竟当初是想选为下一任门外顾问的，不过可惜，这孩子似乎有了别的归宿了。”
“Varia的核心干部都赶来参加继承式，滞留在巴勒莫的其他低级干部反而不听指挥。”泽田家光咬牙继续说道，“添了很多乱子，不至于麻烦，却恰好要消耗时间。”
“哈哈，毕竟是暗杀部队，而且Xanxus一直在闹别扭呢。”九代依旧不温不火地回答道。
几番对话下来，泽田家光没讨到半点便宜，完全被这个已经满头白发的老人圆滑地绕开了所有他想知道的东西。他太阳穴忍不住迸出几根青筋，但又强压下情绪的起伏，单刀直入道：“您想把我留在意大利，到底是想要隐瞒什么？”
九代依旧微微笑着，眸子里的锐利一闪而过：“我还该问你怎么突然跑到这里了，抛下事务逃跑可对不住暂代首领的职权。”
……泽田家光终于忍不住，脸上泄露出疲惫到极点般的表情，仿佛一下苍老了几岁。
“您不用再隐瞒了，九代目。我已经全部都知道了。”他低声说道，语气平直得仿佛单纯的陈述，“西蒙家族的基地是我从文献中找出来的。我引导部分作乱的Varia成员和稽古家族的仇敌发生械斗——很惊讶他们竟然并没有发生冲突，那时我就知道他们的不配合是有人授意，而Xanxus不是喜欢干这种细致活的人。”
“所以你问了你的徒弟吗？”九代问道。
“即使是对我，巴吉尔也不会将自己做的所有事全盘托出。他可是我一手培育出来的黑手党。”泽田家光说道，“我只是想起了寻找雾守时，那个叫六道骸的小鬼看到‘酒井佑人’的照片时反应太过异常，而在这之前我们说起的话题是‘复仇者监狱的泽田纲吉’。”
这个被称为“彭格列的年轻狮子”的男人慢慢地、为难地露出了微笑。
“我告诉巴吉尔总部处不断发生的、将我缠住的意外是在试探彭格列的底线，西蒙家族可能在彭格列高级干部内安插了探子。我安排拉尔和已经回去的斯夸罗来掌控意大利的局势，以此为借口前往这里，并在途中征得云守小鬼的同意，在他的掩护下先去了他们战斗的那个西蒙基地，再来得这里。”
九代沉默了一会，只能叹息了一声：“你已经成长成优秀的家伙了。”
“我并不是在以此炫耀自己的计谋，进而要挟您。”泽田家光深深地鞠了一躬，“只是请求您，将我尚不知道的事情告知我——”
“我……是[泽田纲吉]的父亲。”
真正的泽田纲吉，以及伪劣的泽田纲吉的……父亲。
泽田家光终于回到了家。
奈奈正在后院晒衣服，惊喜地探出头来。在她奔向他之前泽田家光就已经手快地脱了鞋大步走了进去，一把搂住容颜似乎从未改变的女性，亲昵的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
奈奈睁大了眼睛，忍不住笑了起来，仅是秀美的五官因为真心的喜悦和从未改变过的温柔包容而格外的富有魅力。
啊，说起来——[泽田纲吉]的五官完全是遗传奈奈的呢。
【我都要怀疑他也是我和奈奈的孩子了呢。】
记忆中他仿佛说过这种话。
以玩笑一般的口吻、说出这种诅咒一般的事实。
……没关系。
欺骗奈奈的是他，一直为了泽田纲吉奔走的是他，为了维护孩子不惜伤害[复仇者监狱的泽田纲吉]的利益的是他，被超直感指引、却始终没能认出自己孩子的也是他。
泽田家光笑着把奈奈抱起来，两个人仿佛热恋时一般在后院里转着圈，随着女人欢乐的惊叫声，他看了眼从二楼窗口往下望的泽田纲吉的脸。
[五岁之前和五岁之后的泽田纲吉不是同一个]、[酒井佑人就是真正的泽田纲吉]、[被我们爱了十年的孩子是个差点杀了我们儿子的假货]这种血淋淋的事实——
没有、告知这个他所爱着的女人的必要。
这样娇弱的、这样普通的、这样孤独的、这样温柔的、宛如大和抚子般贤惠的他的妻子……怎么可能接受得了这一切呢。
——所以，作为父母的失职、作为父母的罪业，让我来背负就好。
背负一切，本来就是男人的责任。
【一直笑着吧，我的奈奈。】
[继续独自前行吧，我的儿子。]
作者有话说
第138章 Chapter 134.对不起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