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这些年，那些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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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明说那身礼服很别扭，我妈就让他自己去挑一套不别扭的，我妈选了一套很庄重的礼服，她把冯素和祖妤接过来之后，也带她们去买衣服。婚礼前一天晚上一明和我坐在阳台上。突然心里有很多舍不得的东西，转头看一明，他已经那么俊朗了。
“姐，其实我不想你嫁给齐瑞。”他看着前面的夜空对我说。
“为什么？”我平静的问他。
“就是不愿意。”他低下了头。
凌浩发短信过来：明天你会是最漂亮的新娘。
我笑笑，并没有回过去。
就是今天，我跟他说我要请假去结婚，他惊讶地抬起头，这么快？我说您贵人多忘事。他玩心大起，我以为你会等我跟你求婚的。我看他一眼，哦，那我去通知王小姐明天不用来了，然后我去退婚。他马上急了，不用不用，开玩笑，我就知道，别人不清楚，我还不知道？他对王小姐已经垂涎很久了。
我到一楼的时候，电话就响了，于是只好重新按了数字往上升。
“什么事？”我对站在电梯门口处的人说。
“今天要签一个合同，可是那份合约被Alice带走了，现在联系不到她。凌先生已经在会议室了，要我们找到您解决这件事。”凌浩的一号助理跟我说。
“那个Alice是他的助理吗？哦，对，我忘了。”坐下来把电脑打开，建文档，“用一切手段找到她，不用怕电话费，我给你报销。”我的手放在键盘上，对他说，我记得那个合约应该是.......
五分钟后，冷言再次推开我办公室的门，里面“嗡嗡”打印机正在忙，我看他一眼，“陆小姐，Alice说她十五分钟后到。”我把打印纸拿起来走到他面前，“你让她用这十五分钟去填另一个公司的简历吧。”然后拉开门走出去，冷言微微笑了。
结婚，就是穿婚纱，出门，进教堂，这些电视里演了无数遍，没什么可说的，倒是晚上在酒店婚宴上的时候，热闹非凡。小瑶，哦，对了，现在她是我小姑子。她在第一天就给我一个下马威，一桌一桌的去敬酒，一边热情的笑，她拉着我跑上跑下，给我灌了多少酒，我也记不清了，我甚至顾不上去找我妈和一明，齐瑞满世界的找我，最后在他们家远房亲戚的小姑子的女儿面前找到我，他领着我到外面，我揉揉脸，都快笑抽筋了。
夜色真美，从这儿俯瞰整个城市的夜景，大小车辆还在忙碌着，呼一下过去，呼一下另一辆又过来了。对面的远方，好像是山，漆黑一片，有几点星光闪烁，风吹来有点凉，像我此刻的心里面一样，唐浩天，我的结婚对象不是你啊，你在哪？我现在好想你啊，你是不是就不再在我身边了？为什么会弄成这样？我是罪魁祸首，但是，我有什么资格站在你身边呢，我现在已经不是你的女朋友了，我今天穿上了别人买给我的婚纱。
齐瑞从后面抱住我，顿时温暖了，我才发祥这件衣服没有袖子。
送走最后一位客人，我就拉上齐瑞走了。
他家可真有钱，我想。一楼就布置得跟艺术馆一样，真皮沙发，宋朝的花瓶，索尼的电视屏，意大利的油画，这样看着，我又觉得他家应该是一个现代大仓库。
我穿着白色棉睡袍站在窗前，这个位置可真好，让我连家都找不到了，从今以后我妈他们两会觉得空吗？我在思考，我把灯关了，让自己也处在一片黑暗中。
“我帮你弄了醒酒汤。”齐瑞抱住我，他应该怕我像上次一样醉倒。
“没事，我不想醉的时候就不会醉。”我趴在他身上，沐浴乳的味道真好闻。
他的眼睛很美，一点窗外的光就点亮了，从四面八方涌过的黑暗进入他的眼睛中央，就像一块强力磁铁，我就笑着盯着它，似乎被它吸引，“我醉了。”把头靠在他胸膛上。
我心不在焉。
一明可真是好样的，他进的那家大公司可是全国都有名的。哦，是啊，唐浩天，他走了，去了分公司。
我在抽烟，又抽了一支烟。我放走了那个最爱我的男人。
“我要走了，去分公司。”那天他坐在我对面对我说。
我只是坐着，不说话也不做什么，他终于抬头看我，眼神那么苍凉，让我不由心惊。“我放手，不是因为别的什么，在这个世界上没有谁能比我更能给你幸福，我放手，只是因为要你开心。”这几句话让我所有的坚强全部崩塌，如果之前他可以让我挫骨扬灰，现在我将永堕阿鼻不得超生。
冷言来敲我的门的时候，我正出神，他很有礼貌地走到我面前，“陆小姐，凌先生让你去一趟。”我看了他一眼，旋即，笑了。“一个人还应付得来吗？如果那份合约毁了，我想你是罪魁祸首。当然，我相信你不是那么不谨慎的人，第二次你进来的时候抱的就是那份文件对吗？”成功地看到他煞白的脸。我只是想跟他说，不要把我跟凌浩当傻瓜。
从凌浩办公司出来，小瑶就发来短信：嫂子，今天佣人回家了，你回来做饭吧。我提起包走了，回到家炖汤、做饭，三个小时之后，他们全都回来了，齐宇宏夫妇，瞧，我又叫错了，爸、妈回来的时候依旧面无表情，看到我从厨房出来也只是看了一眼，小瑶大声嚷嚷着，欢快的跑去摆碗筷，齐瑞是最后一个进门的，他看着我温柔地笑，来不及脱下外衣就走到我面前，亲了一下我的左脸，我接下他的衣服，让他去洗手，再吃饭。一家人都落座，他们也不评价我做的好不好，让我以为就算放一捆青草在这儿，他们也能吧唧吧唧吃下去。
“我去把汤端出来。”我站起来，走进厨房。
“嫂子，我帮你。”小瑶冲进厨房，“我来端。”她把我手里的热汤端过去，然后嘴角邪眉一笑，“啊——”当然叫不是我，是小瑶，她把汤打翻了，当然也没有泼在她身上，因为她跳开了，可是我不一样，我的一只手被汤淋透了，鲜亮的泡便争先恐后的跳出来，触目惊心。
齐宏宇只关心他的女儿，看我一眼，然后说：“去医院。”就走了，毕淑华让齐瑞赶快送我去医院，然后去安慰她的女儿。齐瑞和我一起到医院，医生说：“怎么弄成这样？”齐瑞忙说：“不小心被烫了。”我不辩解，微微笑了，齐瑶，还是个孩子。她玩的这些小把戏我不想跟她计较，而且我不怪她，毕竟我害了一条小生命。
我妈只是让我注意身体，不要乱吃东西，小心伤口留疤。一明只看我一眼，就低下头去吃饭了，冯素带祖妤回家探亲，我们三个才有机会一起吃饭，好久没这样了。
齐瑶怎么会罢休呢？我们浴室地上的肥皂水怎么会是佣人不小心？真可怜那个被解雇的大婶了，虽然我的额头没什么事，但齐瑞可真固执；齐家这种环境又怎么会有蟑螂呢？我只是平静地用纸把它们包起来扔进垃圾桶。可是我想不到，齐瑶这边折腾着，作为兄长的齐瑞也不闲着，我从楼上下来吃早餐，听见齐宇让齐瑶把什么东西收起来，我走过去叫声爸妈，然后做下来吃早餐，齐瑶很“不小心的”就把报纸弄掉了，齐瑞搂着一个女人，当然只是他们的背影，因为在他们前面是“XX大酒店”，我只是淡淡的扫一眼，平静的吃早餐再去上班。结婚前没什么花边新闻的齐瑞，结婚后却开始闹腾了。
坐在办公室的时候，突然感觉头有点晕，胃里一阵翻腾，开门冲去厕所的时候差点把凌浩撞翻，回来的时候他已经坐在我办公室里，看着我的脸色，合上手里的方案，“姐，你先去医院看看吧。”然后就走了，这死小子，自从我结婚后就开始叫我姐。
拿到医院给开的那张单子，直接开车回了家，昏昏沉沉地倒头就睡，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摸到身边有一条东西，软软的，凉凉的，也滑滑的，睁开眼睛一看，我的妈呀！急忙弹起来冲到厕所里狂吐，我洗手，差点把皮都蜕去一层。从里面出来，那条蛇朝我吐着猩红的信子，我站在门口看它，我真不是故意的，要昏倒我也没有办法。
据说那天齐瑞回家的时候看见我倒在地上，就把我送到医院，导致我现在躺在病床上，听他呵斥。今天天气可真好，阳光明媚，医院的草坪永远都是绿的，从窗户看出去，几个小孩在上面嬉戏，树叶反射阳光，世界一片和平，只有病房里的我那么懦弱。
“怀孕了怎么可以瞒着我？让自己天天累到那么晚，伤到我小孩，我就跟你拼命。”他把苹果递给我。
“我也是那天才知道的。”单子还在我包里静静的躺着呢，我怎么会是故意的呢？
“你再敢狡辩！”他猛地坐上床来，欺身压过来。
“这里可是医院。”我咬着苹果回答他。
“哼！医院？”他扒开我的手，就吻过来。男人都是禽兽。
我的精神很不好，睡在床上会惊醒，那条花蟒蛇的样子挥之不去，它还在对我吐信子，我都听得见“兹兹”的声音，经常半夜惊坐起，大汗淋漓，齐瑞被我弄得睡得也不很好，以后他每天晚上给我热一杯牛奶，后来有一次我听见一声跟他说：“不知道安眠药对胎儿不好啊？！”从那之后我不喝牛奶了，睡眠依旧不好，干脆就打电话让一明开车来接我，他帮我办了出院手续，尽职尽责地照顾我，就像我从前对他一样。开车送我回家，我进门，他去车库停车，我没有关门，提着包无精打采地上楼，走到二楼的拐角，那棵绿色的盆栽动了一下，我抬起头，一张血盆大口张开在我面前，腥味扑鼻，于是我顺利地从楼梯上滚下来，包也摔飞了，好像什么东西从我身体里流走了，可是我还想不到，就失去了意识。一明从门口看进去，一佳头发散乱地躺在地上，他马上冲进去，看到她的脸色近乎惨白，抱起她又再次发动了车子。
这次毕淑华出现了，她依旧画着浓妆，面无表情地坐着，齐瑶站在她旁边。
“齐瑶，你给我滚出去！”我看着她平静地说。
“一佳，这就是你不对了，你怎么能这么说小瑶，她也不是故意的。”毕淑华在为她狡辩。
“如果妈的小孩被伤害了，你应该不会像我这样冷静吧？”我丝毫没有觉得忤逆她，我知道她语塞了，孩子是每个母亲的心尖肉。
齐瑞赶到的时候，小瑶在他面前哭，他就转过来对我说：“一佳，小瑶怎么会是故意的。”
我看着他，努力把眼泪忍回去，“齐瑞，你维护她也够了吧。难道上次你回家看不到绕在我身上的蛇吗？难道不是她跟你说在我牛奶里放安眠药吗？难道我这次被她养的宠物害得流产还要跟她说谢谢吗？”他肯定没见过我这个样子，这是爆发。
“对不起，让让。”一明走到我床边，他握起我的手，搓一搓，它们因为太用力而麻木了，他看着我，目光清澈，看得我眼泪一直一直往下落。“姐，我在。”他说，声音让人听了很舒服，我把头靠进他怀里，忍住不哭出声。
我妈把我接回家，我的房间还是那样，我坐在床上发呆的时候，我妈端了一碗鸡汤进来，看着我喝下去，我又忍不住鼻子泛酸了，我妈摸着我烫过的头发。
“我以为你看人会比我准。”她不紧不慢地说。
我的眼泪就掉下来了。你以为那天在酒店什么都没发生吗？其实不是的，哦，是我忘了描述齐瑞的穿着，他穿的是酒店的浴袍，头发洗过，我好想说过那天早上我醒来的时候是光着身子的，事情是发生了，女主角依然是我，男主角从王总换成了齐瑞。于是我答应了他的求婚，让唐浩天伤心地离开，说到底，我还是个自私的女人。
我妈的眼角好像又多了皱纹，都是我太粗心了，根本没有顾及过她，说到底我还是个不孝的女儿。我带了我妈到美容院进修，带上冯素母女去购物，领我妈去旅游。在家里我给她做饭，端热水给她洗脚，晚上窝在她的大床上跟她睡，她说我更像一个小孩了。
齐瑞找上门来，他要接我回家。毕竟我跟他还没有离婚，不管怎么样，还是应该回去的。我妈知道，我也知道。那天吃过晚饭之后，我们就回去了。我看到衣柜里挂了一件红到妖冶的吊带睡裙，我关上衣柜，洗洗睡了。
第二天，全家在一起吃饭的时候，齐宇宏开口了，“一佳，你这次做得过分了。”
我停下饭碗，舀了碗汤，“那么，爸也失去一个孩子试试好了。”喝了口汤，我放下碗，平静地走了，谁管他睁大眼睛看着我。
挑了一个天气很好的日子，太阳不是太毒辣，我换上一身轻装便服，提了一个编织手袋，拉上小瑶出门，我带她去她最喜欢的女装店，喝她最喜欢的咖啡，给她买她最喜欢的冰淇淋。一切准备就绪，真正的戏码才上场，我开车带她到城市的一隅，那里聚集了这个城市中最最不堪入目的一切，然后等她发现。
果然，她发现了，摘了太阳眼镜就跑过去，她在叫一个人的名字，声音里有欣喜也有哽咽。我坐在车里等她，我说过，我对那个男生很眼熟，因为我是在找一明的酒吧里看见他的，当时他就已经是个烂人了。所以当小瑶哭着坐上车的时候，我一点也不惊讶，我知道她一直在找他，现在我遂了她的愿，只是不想让她一直以为我是拆散他们的凶手。“一佳姐，对不起。”我把嘴角弯了下，然后带她去吃饭，回家之后她就独自上楼了。半夜再一个人跑出去，她怎么会甘心，虽然那个人在这次见她时就露出了一切丑陋的面目，侮辱、讽刺、嘲笑，但是小瑶天真的以为他会有苦衷。
三天之后，小瑶来到我公司，我带她进办公室，给她倒了杯水，她一直不说话，低头紧紧握着那个杯子，我笑了。我就是在等她，我想看看她能做到什么地步，一个人如果真的已经傻到白痴的地步，那么，她是不是就不用有尊严了？她现在坐在我这里，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怎么，钱没有了？”我微笑着问她。
“嗯。”
“要多少？”
“、、、、、、”
我给了她一张卡，里面有五万，我的条件就是让我知道她在哪。不必几天，她就给我打电话了，我故意不给她打钱，她自己回了趟家，那些名牌就不见了，我就是在等，等她给我打电话。当你遇上一个赌鬼，你卖的不应该是那些微不足道的名牌包包、衣服、钻石，而是房子。
我赶到那家破宾馆时，有人从对面走过来，他给我号码，我从包里掏出一叠钱给他，然后他就可以走了。
我走上昏暗的楼道，门上油漆斑驳，锁也生锈了，可是这扇门看起来很结实，对了一下号码，对了，就是这间了。我一脚踹开门，里面有一个鬼哭狼嚎的女声，她在哭求，一个雄浑的男声却粗暴地打断她，然后一系列该发生的声音都有了，我看见小瑶缩在柜子和墙的夹缝里，那个男人站在她面前，房间里光线很暗，暗黄色的窗帘被拉上，那张床，如果称得上床的话，让我恶心。辈子、床单卷成一堆，原本淡蓝的颜色变成了黑色，我简直不敢想象人在上面打滚是需要什么样的勇气。
没费多大事儿，甩了几百块给那个男的，小瑶就被我带出来了。钱是个好东西。我把她送回家，放水让她洗澡，回到自己家，光线明亮，屋子里弥漫淡淡的香气，洗澡水干净而且卫生，中间的差别，何消多说？我看见她哭了，没说什么，那男生骗光她所有的钱，再逼她去偷，再就逼她去卖。这样还不会心灰意冷吗？很好啊，我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我要让她断了对那种人的所有臆想，乖乖回加拿大，好的前途该配好的人。
我也记不清那天是什么日子了，总之天色灰蒙蒙的，不过这对我没有影响，我刚刚被凌浩升职了，他也算对得起我为他卖命了。所以我定了酒店，带电话给我妈和一明，然后亲自跑去通知齐瑞，他的助理认识我，在上次宴会上见过他，他叫了一声“齐太太”就让我进去了。
他可真是够奢侈的，意大利皮沙发，梨花木制的大办公桌，后面那个大书柜一看就不是便宜货，电脑也是最新款的，摆在桌上那支笔，我看也不会是三位数以下的，而且开头数字不会小吧。我坐在他的椅子上，随手转着笔玩，在这层楼，光线可真好，站在玻璃前就什么都看见了，太专注的看挂在头顶上的灯，研究它是用玻璃还是水晶的时候，笔就滑下去了。我蹲下去，把手伸进桌子底下捡笔，办公室的门就打开了，不过近来得出了一双男皮鞋之外，还有一双高跟鞋，我原打算站起来，可是看到两双脚一前一后站住了，然后细细碎碎发出一些声音。
我等了一下，我觉得恶心死了，这种场面太搞笑了，“不好意思，打扰两位了。”我站起来，看着那套昂贵沙发上绞在一起的两个人，把笔优雅地放在桌上。
“一佳？！”我知道他很震惊，我还是第一次到公司找他，不过却让我遇到一个意外。所以他就这样肆无忌惮了？
我从桌后走出来，迈着我修长的双腿，走到那个制作精良的玻璃桌前提起我的包，对着已经呆楞住的那个被压住的女人笑一笑：“哦，对了，你的睡衣还留在我家呢，是给你送来呢，还是你自己去拿呢？”齐瑞可真长情，这么久了还不换人，她身上那股香水味，我都闻腻了。
我把车开上高架，一路逛踩油门，电话响得要爆了，终于停下来了，妈的！拿起来我打算扔了，瞟到电话号码让我没有做这个罪恶的动作，我开始笑，他可真及时，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候回来，扔开电话，再次启动车子，开向前面的飞机场。然后到了个电话给凌浩。
“凌浩，你不是认识一个挺好的律师吗？帮我约她。”
“姐，你不是要离婚吧？哈哈。”这人吧，就是有些时候说一些话以为是玩笑，谁知道这就是真的。
“你约不约吧”我怎么觉得他现在那么啰嗦，恋爱的男人啊。
“好。”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这些年，那些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