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冉俊归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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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行到苏府门前，递上的是秦家的拜帖。苏府的气氛看起来很消沉，大门敲了很久才有人应声。
“我失踪的这段时间，估计家里人担心坏了。”苏冉俊帮秦小楼斟了一杯茶，“还要谢谢小楼妹妹，要不是得你相救，我怕是没有命回来了。”
“救命之恩，苏哥哥一句谢谢就好了？”秦小楼抿了一口手中的茶。这是徐氏送给秦夫人的茶叶，武夷山的大红袍，味道很是清甜，临出发的时候秦夫人特意包好了让秦小楼带着。
“那小楼妹妹要如何？”苏冉俊眼睛盯着自家的大门，手上却精准地帮秦小楼斟上了满满一杯茶。“我以身相许你要不要？”
“咳咳——”秦小楼所说的报恩本来只是调侃苏冉俊的玩笑话，这时被他这般半玩笑半认真地答回来，一口水没咽下去，呛得自己咳嗽了半天。
“喝个水都这样！”苏冉俊伸手帮她顺着气，“还是小孩子吗？”
“跟你相比，我本来就是小孩子！”秦小楼心里暗自惭愧，好歹自己也是活了两世的人了，竟然还被他说教。只是却不愿意示弱——怎么说，自己现在也比苏冉俊年轻不是？
“秦小姐。”苏府的大门吱吱呀呀地打开，迎出门的是一位年龄不小的男子。
“韩叔。”马车帘子被打起了一点，刚刚好露出苏冉俊的半边脸。
“少爷！是少爷吗？”被苏冉俊称作韩叔的男子本来低着头迎接秦小楼，这时听见自家少爷的声音，忽地抬起了头。
苏冉俊的回归为苏家注入了生机。因为他的失踪，苏夫人病倒在床，家事都靠着苏家二嫂出外打理。这时听说苏冉俊回来，苏夫人强撑着病体迎了出来。母子两个抱头痛哭，苏家二嫂在旁边抹着眼泪劝慰。
“让秦三夫人见笑了。”苏夫人抹了眼泪，对徐氏行了一礼。“秦三夫人高义，苏家上下没齿难忘。”
“哪里哪里，苏夫人言重了。”徐氏避开苏夫人的礼，嘴上应对有度，心里却把苏冉俊和秦小楼骂了个底朝天。
再没见过这般有心眼的人！大家一路这么久，竟然都没露出丝毫的口风！亏得她一路上好心照料！要是早知道这受伤的公子是新近风头正盛的苏小将军，她怎么会让他这么容易脱身！
徐氏心中暗恨，对着苏夫人却丝毫不动声色，笑吟吟地接受着苏夫人的感激和恭维。
前面徐氏和苏夫人寒暄着，后院里，秦家三姐妹却暗潮汹涌。
先前徐氏告诉秦小歌苏冉俊出身官家，让她讨好他，博取他的欢心，秦小歌还不请不愿的。年轻姑娘家看人，首先看的还是容貌。苏冉俊的容貌受损，让他在秦小歌心目中的分数下了一大截。这些天苏冉俊脸上的伤疤淡了一点，秦小歌才对他殷勤起来。现在听说原来这个毁容的苏公子是传闻中的苏小将军，听着他骁勇善战前途无量的传闻，秦小歌暗自后悔没趁着同行的时机抓牢这个金龟婿的心。徐氏再三交待她不要招惹得罪秦小楼，她便把心中的不满都发泄在秦小雨身上。
“小雨姐姐，你很喜欢苏哥哥？”秦小歌坐在湖边的秋千上，丫环在身后帮她轻摇着。
这个秋千，据说是苏大人亲手帮苏夫人做的。苏夫人进门多年无所出，苏大人却未曾纳妾娶小。在苏夫人生辰的时候亲手做了这秋千给她，到了来年，苏夫人果真有了身孕，还一举得两子，一时传为佳话。
那时候苏家才进了京城，正是风光却又飘摇的时候，有多少人家想送女儿进苏家，却都刹羽而归。那时大家都只说苏大人迂腐，不愿意通过裙带攀扯关系。到得后来苏家日渐风光，苏大人却一直未曾纳妾，而且两个儿子也不曾胡乱抬举房里人，倒让苏家儿郞有了美名。京城里宠爱女儿的人家，宁愿低嫁一些，也愿意把女儿聘给苏家——至少不用受小妾通房的委屈。
“没有的事情。”秦小雨在她身后，坐在大大的雨花石上。
这些天，她又如何看不出苏冉俊对秦小楼的不同。君既无情我便休，这点气度她还是有的。
“那么，小雨姐姐你感觉我和苏哥哥般不般配？”秦小歌对于秦小雨的退让嗤之以鼻。
“小歌，苏公子有心上人了。”秦小雨道。
“谁？”秦小歌声音之中带着淡淡的嗤笑，“我怎么没看出苏哥哥有心上人？”
她的问话让秦小雨接不了口。她远远看着那位正在园子里悠哉游哉赏着菊花的小楼姐姐——她对苏公子的态度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倒是让人看不透。
这个院子，秦小楼很是熟悉，也很是陌生。
上一世，她在这个院子里生活了很久。园子里种的，多数都是牡丹。她娘亲程氏，最中意的花就是十样锦。当年苏家为了讨她欢喜，大肆休整了院子，她却总是郁郁寡欢。
虽说是唯有牡丹真国色，万紫千红总是春，但是其他花又何尝没有一番风情？有时候不是花不如人意，而是人辜负了韶光。
秦小楼一行离开的时候，苏夫人再三地表示了挽留。徐氏和苏夫人相谈甚欢，极有恋恋不舍之意——当然她不舍的是苏夫人还是苏冉俊这个金龟婿要另当别论。只是再不舍，徐氏也知道自己不能带着一众未出阁的女儿住在苏家。且不说秦家在京城有近亲，便是冲着她想让自家闺女嫁到苏家，也不能把姿态放得太低惹人话柄。
秦军娶的是恩师顾先生的女儿，秦家大嫂端得是贤良淑德，对秦小楼一行表示了热切的欢迎。秦军早就收到秦夫人的来信，知道妹妹在秋风城受了委屈，特特请了假在家里等着迎接妹妹。
“小楼不懂事，劳烦大哥和嫂嫂担心了。”顾氏如小楼记忆中一般温柔可亲。俗话说长嫂如母，上一世顾氏对秦小楼所做的，当真不输给娘亲。
“哪里话，你哥哥一直都盼着小楼能来京城看看他呢！”顾氏在家中被教导得很好，嫁得良人，日子过得平顺无忧。突然听闻婆婆来信，要让家中娇生惯养的小姑子探亲，心里打了一个突。跟夫君打听着小姑子的喜好，秦军只安慰她妹妹很好相处，却更让顾氏心里忐忑不安。
初初嫁到秦家的时候，她就知道秦家这个女儿是秦逸之夫妇求神拜佛求得的，宠得掌上明珠一般。这次初见，一意讨好秦小楼，不仅把院子打理得极好，还奉上了不菲的见面礼。却不知她一番好意的举动，却帮秦小楼招来了徐氏和秦小歌的嫉妒。
徐氏听闻秦军在京城娶得官家千金，只以为这顾氏必然是傲慢的。虽说是带着女儿来攀附，心里却也不屑秦家二房的趋炎附势。俗话都说，抬头嫁闺女，低头娶媳妇儿。秦家二哥为着让自家长子平步青云，竟然娶了上官的女儿，这与倒插门又有何异？却未曾想顾氏是个这般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子，低眉顺眼地跟在秦军身后，夫妻举止间看起来都是有容让的。
“我这做婶婶的，少不得也要厚着脸皮叨扰军儿媳妇了。”徐氏拉着秦小歌的手，“这个是你小歌妹妹，那边是小雨。”
“婶婶言重了，哪里算得上叨扰。婶婶肯来，我们盼都盼不得呢！”顾氏连忙说道。
徐氏和顾氏你一句我一句地相互抬举，秦小歌却已经不耐烦了。这院子虽说顾氏悉心打理过，但还是比不得苏家的将军府。看着顾氏这做腔拿调的样子，只怕也不会跟苏伯母一样好相处。真不知娘亲是撞了哪门子邪，非要到这里来！
“小雨姐姐，我累了。”秦小歌虽然心中厌烦，却也不愿意自己出头。只拉扯着秦小雨，撒娇道。“这么大的日头，可晒坏了人。”
哪里有日头？
秦小雨抬起头，秋日的阳光温和，早没有夏日的烈性，更何况今天雾蒙蒙的，哪里来的晒坏了人？
“小雨姐姐，不如我们跟大堂嫂说一下，先进去休息吧。”秦小歌见秦小雨呆愣愣的没什么反应，推了推她。
“哦，你去吧。”秦小雨道。
怎么是我去！
秦小歌在心里气得发疯——这个秦小雨向来是个棒槌，指哪打哪的，怎么今儿这么滑不溜手的！
“我跟大堂嫂不熟，我不敢去呀！”秦小歌强忍着怒气，“小雨姐姐你帮我跟大堂嫂讲好不好？”
“好呀。”秦小雨勾出温柔的笑意，“我们是姐妹嘛。”
果真还是那个好耍弄的秦小雨。自小凡是什么自己不想出面的事情，只要挑拨几句，她必然奋勇上前，帮自己扫清一切的障碍。
只是秦小歌还没得意完，刚刚绽放开一半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大堂嫂，小歌说日头很大，怕晒伤了，要到屋子里呢！”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冉俊归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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