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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再次相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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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如华从来不是那种抹不开面子的人,见到桃华几人起身欲往外走,便飞快地整理了下衣裙,往桃华这边赶来:“二妹妹,请暂留步。”
明明自己是老大的,怎么变成二妹妹了。你才二。桃华只觉得心里憋了口气。她旁边的王婉初皱了皱眉,拉了桃华走得飞快。
身后的尹如华见状,脚步更快了,居然提起裙子一路小跑过来:“二妹妹,祖母那边似乎唤了你一声,想是有什么事情。不如你过去瞧瞧。”
“我也好久没见过老太太了,前儿听说抱恙,如今可大好了?”王婉初笑道。
陆雅容也笑了:“是啊。祖母专门吩咐我给老太太请个安呢。不如桃妹妹你带我们一道过去吧。”
“几位姐妹请留步。方才祖母身边的老嬷嬷传话说只请了二妹妹一人。不若几位姐妹先在此休息。等会儿我再陪几位姐妹过去可好?”如果不把桃华她们分开,自己又怎么有机会结交她们呢?这几位可都是南京城的重要官员的女儿,与她们有交情,自然自己的父亲也好办事。
桃华脸上的笑敛了起来:“大姐姐,这几位姐姐妹妹都是惯常来家里的,祖母待她们就如你我一样,从不分彼此的。姐姐的这番好心,幸亏几位姐妹都是熟的,若是不熟的人,还以为祖母不耐烦见几位姐姐呢。”
尹如华顿时语塞。桃华不理她,拉了王婉初陆雅容就转身:“大姐姐今儿不得空,不如就让妹妹带个路吧,也好为姐姐分忧。”说着也不待她回答,就往归墨院去了。
尹老太太本就没有喊过桃华她们,尹如华只不过是想找借口支开桃华。此时尹如华被桃华揶揄,完全忘记了这回事情,带了丫鬟就回了头。
桃华回到归墨院,尹老太太正在陪着相熟的几位夫人太太,见了桃华,笑道:“我还想找人去叫你过来呢。还不快过来拜见几位伯母。”
桃华走过去,给几位夫人太太都请了安,这才依偎在尹老太太身边。几位夫人太太都不住地称赞桃华懂事大方,桃华仍旧是不太习惯这么多的称赞,低下头红着脸,不由地在心底感叹了一声:这脸皮厚,还是需要后天修炼的啊。
一时梁氏差人来,说是开宴了,请尹老太太她们过去。尹老太太站起身来,扶了桃华对着身边的王夫人道:“你们家婉初和我家桃儿倒是从小的手帕交,这几个孩子年岁相仿,亏得有个伴儿,不然桃儿老是伴着我这个孤老婆子,可还有什么乐趣?”
王夫人心里明了,这是尹老太太压根儿没有把如华看成自己的孙女,不过也是,以前不过的点头之交,一下子变成这样亲密的关系,谁的心里都会产生排斥的。王夫人依着尹老太太的话,只是点头微笑:“桃儿倒是比我的闺女懂事多了。”
各家心里对尹家的事情都是心知肚明的,有头有脸的人也就不刻意与梁氏和尹如华交好。只有那些官位较低找不到门路的人才刻意讨好这个半路出家的新尹大人。尹如华转头瞧见了桃华,心里仍旧是不舒坦。桃华注意到了她的目光,不禁心里有些无奈:自己不想跟她争,她非要跟自己抢,闹到别人的面前,也不知道收敛一点。真不知道这两母女是蠢呢,还是蠢呢,还是蠢呢。
菜是梁氏亲自拟的菜单,专门请了好几个厨子来打理,赢得大家竞相称赞。梁氏还专门请了南京城里出名的戏班金彩衣来家里唱戏。
桃华是最不喜欢听戏的,偏偏自己的这几位相熟姐妹如今越发的戏迷了。一应茶水糕点又不需要她操心,桃华便起身往园子里来逛逛。
金桂正在飘香,桃华寻着香味随意地走动,白芷跟在她的身后。桃华正伫足在一株桂花树前,忽听身后一阵脚步声,却是一位小姐身边的丫鬟过来了,急急地对桃华道:“尹二小姐,我们姑娘的裙子不小心污了,未曾带得裙子过来。”
桃华听了,便让白芷带了那丫鬟去取自己的裙子。白芷迟疑了一阵,桃华安慰性地朝着她笑了一笑,示意没事。白芷想到这是在尹府,也就去了。
却说桃华望着她们的背影正在出神,忽听得身后远远传来了一阵说话声。桃华一回头,瞧见了尹如华和人说话的模样,她下意识里不想和尹如华打交道,闪身躲进了林子里。
桃华刚刚在一株大树后面藏好,忽听得身后似乎有一声低笑,心里一凛,连忙转头,不期然瞧见离她几丈远的地方,董行成正望着她,目光清冽。
糟糕,居然会在这里碰见他?他不是要带兵吗?怎么会到南京来呢?桃华正想迈步往外走,身后的人已经快步走到了她的身边,低声道:“如果你不怕我们两人暴露在别人的面前,你最好还是待在这里。”
桃华的动作顿住了,但是飞快地转身后退了一步,脸色冷了下来:“董公子,我不知你今天来意欲何为,但是这里并不是你能肆意妄为的地方。”
“在你的眼里,原来我就是肆意妄为的人吗?”董行成的声音里似乎带着些笑意。这种感觉,让桃华心里十分不舒服。
桃华冷冷地望着他:“你做的事情,哪件不肆意妄为了。”
董行成想了想,对一个女子而言,自己所做的事情,恐怕还真的是算出格了。董行成突然低低地笑了起来:“我还以为,你不会害怕。”
桃华顿时觉得胸腔里一股气都要炸开了:“我想,换了谁变成我,都不可能不害怕。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如果我真的想怎么样?你觉得,以你弱不禁风的模样,能逃脱吗?”董行成只觉得心里一松:原来她还是会害怕的,一个不会害怕的木头人,逗起来一点都不好玩。
桃华的手上银光一闪,一支银簪子抵在了她的脖颈处:“但是有一句话,你应当听过: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董行成眼底的目光闪烁了一下。桃华还未看清他的动作,只觉得自己的手腕一麻,手下意识地就松开了。那支银簪子掉落下去,被他稳稳地接住了。他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低下头,目光里全是凌厉:“下回再不可做这样危险的事情。你的命你不珍惜,可是你的弟弟呢?若是你的祖母年迈了,谁又保护他?即使是做样子,你也别玩这么危险的动作。”
桃华的心里一震,暗暗地咬了牙:居然被他看出来了。不过她得承认他说的是事实,如果他真的想对自己不利,自己早死了七八回了,哪里还会好好地站在这里?他是不会伤害自己的。桃华不知道从哪里生出的这股自信,转身往桂花林外走去。
明明是想来看看她过得怎么样的,怎么就变成这样针锋相对了。这个女人,难道还真的想把自己暴露出去吗?为了跟自己生气,连外面的人也不顾了。董行成的身形一闪,又拦在了她的前头:“现在不怕外面的人发现了?”
幸亏桃华及时停住了脚,不然就真的成了投怀送抱了。她抬起头,目光闪烁不定:“你不会这样做。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得知的我家的事情,但是,如果你的目的是娶我,那你尽可以回去了,我不会答应的。”即使是包办婚姻,她也有说不的权利。
董行成看着她的目光,心里不禁一动:还挺聪明嘛,知道自己不会伤害她,不愧是自己看上的女人。他压根儿就忽略了她的后一句话,说道:“我可以帮你。”
桃华抬起头,听见他的声音清冽而带着坚定:“你需要一个够硬的婆家,我是再好不过的人选。我不急,你可以慢慢想。”只是桃华并没有听见他的心声:你逃不掉的,因为,他们两人都没有办法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