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希望之光》夏初浅

29、第 29 章

　　“小希。”
　　出了医院后又沉默了许久，观月初终究还是忍不住询问，“小末她……过得好么？”

　　“末末姨？”
　　小希原本一直眉开眼笑的，听了这话却是皱了眉头，想了一会后才答道，“末末姨每天都在笑，笑得很开心。可是，每次我见到她，她都不理我。”
　　“末初哥说，末末姨只认识舅舅，所以才会不理我。”他眨眨眼睛，声音很是难过，“说这句话的时候，末初哥好像哭了，他一定很不开心。”

　　“只认识……我？”
　　观月初惊得倒退一步，随即半蹲在小希身前，直视着小希的眼睛急急开口，“只认识我是什么意思？她不认识其他人了么？”

　　“就是只认识舅舅啊。”小希不是很理解，只将先前的话重复了一遍，“末初哥告诉我的，末末姨只认识舅舅。”
　　“怎么可能？”观月初急切的摇头，“姐姐呢？赤也呢？柳呢？晴子呢？柳生君呢？小末一定认识他们的。”
　　“我不知道。”小希摇摇头，“舅舅，我只见过末末姨和你说过话。”他忽然皱了皱眉，轻声道，“舅舅不是很讨厌柳生叔叔么？”

　　“讨厌？”原本就因为小希那些话的观月初心里再次咯噔了一下，“我为什么要讨厌他？”
　　“你不讨厌柳生叔叔么？那就太好了。”小希笑了起来，眼睛里带着希冀，说话的口气却有些小心翼翼，“舅舅，你可以一直不讨厌柳生叔叔么？那样的话，末初哥一定会很高兴的。”
　　“哦？”观月初垂下眼眸，手指不自觉的缠上额前的黑发，“为什么？”

　　“柳生叔叔是末初哥的父亲。舅舅是……”

　　“小希。”
　　观月初豁然站起身来，打断正欲继续说下去的小希，手指上还捏着几根略带些卷曲的黑发。

　　“舅舅……”
　　小希颇有些惴惴不安的开口，“是小希说错什么了吗？”

　　“没有。”
　　好几次深呼吸之后，观月初才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一边伸手揉了揉小希的头发，一边笑意盈盈的道，“小希，是舅舅突然想起了一些不开心的事，和你没有关系。真的。”瞧着小希还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他笑着开口，“小希，难道舅舅骗过你么？”
　　小希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
　　“走吧。”他笑着牵起小希的手往前走，“小希，我送你回家。”

　　到达手冢家的时候恰是黄昏，晚霞极为艳丽。
　　目送着眉开眼笑的小希欢快的跑进庭院内，观月初收了笑容，郑重的叫住道谢后准备进门的手冢。
　　“手冢君。”他抬头看着对方，原本随意的站姿不知不觉的站的笔直，神色肃穆，“对于小希，你了解多少？”

　　“他是我的儿子。”凝眸看向小希的背影，手冢的声音清冷而坚定。他侧头，看向不远处的少年，请求道，“观月君，你知道借命师么？”
　　观月初的眉间有一瞬间的错愕，随即了然：“小希告诉你的……不对，他怎会告诉你？”
　　“你知道。”手冢低低的陈述这一事实，“借命师是什么，观月君，你能告诉我么？”
　　观月初缓缓摇头：“我知道的也不多。”

　　“那么，请至少告诉我，小希会不会受到伤害？”

　　“会。”观月初点头，“小希不是这个时空的人。他要呆在这儿，就一定会受到伤害。更何况，”他垂下头，掩去眸中纷杂的思绪，“他还想要改变你的未来。”
　　手冢的眼眸豁然睁大，然后侧头去寻找小希的身影。纵然想过这种可能性，可是，真正听到的时候，仍旧心痛的难以附加。

　　“你下星期有空么？”
　　沉默半饷后观月初忽然侧过头，放松了身体，“前辈想要见你。如果，你希望小希不受伤害的话，就去见他吧。只有前辈，才是唯一能阻止小希的人。”

　　“我随时都有空。”手冢眼睛一亮，“观月君，谢谢你。”
　　“那就好。”观月初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我只是为了小末。那么，再见了。”

　　手冢并不知道小希跟着观月遇见了什么事，但是，他能感觉到，小希的心情非常好，先前眼睛深处常有的那种哀伤已然消失不见。
　　然而，小希插科打诨笑的很是愉快，却对下午的事绝口不提，手冢便也不去问，由着他站在母亲身旁唧唧喳喳的说着话。
　　那一夜本该如往常一样平静的过去，然而，手冢却接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电话。

　　那是一个非常好听的少女的声音，却也非常陌生。
　　从手冢接起电话起，就没有机会说出一个字。而对面的少女，语气很冷，只说了三句话，就干脆利落的挂断了电话。
　　“阿初说你是手冢国希的父亲。”
　　“我知道借命师。”
　　“我在你家门外等你。”

　　手冢花了好一会时间才察觉出少女说的“阿初”就是圣鲁道夫的观月，不过，涉及到小希和借命师，他也顾不得什么，放下手机和父亲说了一句就往门外走。

　　昏黄的路灯下，红衣黑发的少女靠墙而立，浅咖色的眼睛在对面推门而出的少年身上停留了几秒，然后垂下头，开口的声音依稀是在叹息：“我说过，感情对你而言，是最危险的东西。”

　　那样的装扮太过眼熟，手冢很快就想起，这是前些天小希曾经见过的并且称之为“妈妈”的女子。
　　然而，手冢却只是想着她先前说过的话，静静的凝视着她，认真道：“你能告诉我借命师的事情么？”

　　少女轻轻摇了摇头，说话的声音冷淡的过分：“阿初说，哥哥想要见你。答应我，不要去见哥哥。”
　　“给我一个理由。”
　　“为了小希。”少女的唇角轻轻勾出一丝弧度，“这个理由，好不好？”

　　“小希到底是我的儿子，无论如何，我总不会害他。”少女抬手，将额前的头发拨到耳后，容貌清丽，但面色却苍白的过分，“哥哥却不一样。”
　　“我想，你应该见过哥哥的。”少女这般说着，空白的手上凭空出现了一张照片，在夜色下缓缓的飘到了手冢的面前。

　　周围没有一丝风的痕迹，手冢不动声色的看着那照片朝着自己漂移，然后在自己的身前停了下来，定住不动。
　　这也是，那个所谓的“借命师”的力量么？
　　他伸出手，接过眼前的照片。

　　上面是一个约莫是十七八岁的少年，穿着浅蓝色的和服，坐在神社前的木制台阶上，额间的黑发随风飞扬，好看的眉眼在晚霞下极为柔和，衬得那血色双眸也格外温暖。
　　很陌生，可是，总有一种意外的熟悉。
　　手冢伸手推了推眼镜，这个人，自己应该曾经见过的，可是，却记不起来。

　　少女握紧手心，那张照片便慢慢消失不见。
　　“是很多年前的事。”她垂下头，声音里听不出情绪，“至少超过十年了。你应该是偶然进入那件神社，遇见哥哥的。哥哥应该和你做了一个交易，是有关于一个小女孩的。你答应了。可是，你再也找不到那间神社，也再也找不到哥哥了。”说到这儿，她抬起头，直视着手冢，“记起来了么？”

　　真的很熟悉，熟悉到自己似乎亲身经历过。
　　脑海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可是却抓不住，手冢下意识的抬手抚向胸前一直贴身带着的御守，心情慢慢平静下来。

　　“真的是你。”
　　少女眉间现出一抹喜色，连声音也急促起来，“哥哥当初给了你什么东西？”

　　手冢摇摇头。
　　纵然那么熟悉，可翻遍脑海中的所有记忆，也不存在这么一个少年。

　　“我明白了。”
　　少女眼眸中浮起一丝失望，然后慢慢恢复平静无波的样子，“答应我，不要去见他。就算遇见了，也不要理会他。”
　　“不要问我为什么，因为我什么也不能告诉你。”
　　“还有，”少女背转过身，“对借命师来说，感情是最致命的东西。所以，为了小希好，请你忘了小希吧。”

　　“只有你忘了小希，我才能把小希送回原来的时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