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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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的排位赛如期到来，结果却令人大跌眼镜。
毕竟，越前龙马实力虽然相当不错，但网球部众人也完全不曾料想到他会连胜海堂和乾，以一年生的姿态夺去了宝贵了正选席位。而一向以数据网球获胜的乾却败在了海堂手下，失去了正选席位。
即使隔着厚厚的镜片，手冢也能感觉到乾的不甘和无奈。然而，乾只是一如既往的拿起笔在本子上记着比赛的资料，神色如常，写字的手移动的速度却比以往快了许多。
所有比赛结束后，天性乐观且有些自来熟的菊丸就跑过去挂在越前身上，一边赞叹着越前的网球技术一边笑着叫他一起去吃东西，最爱吃食且早就与越前有几分交情的桃城自然也跟着加入了进去，大石看着越前那皱成一团的脸实在是有些不忍心，巴巴的跑过去劝着菊丸从越前身上下来。海堂讥讽了桃城两句后就在桃城带刺的反击下掐起架来。不二和河村一边并排往外走一边微笑着交流比赛时的情况。
手冢收拾好东西一个人离开，走了没几步就见乾追了上来站在他旁边一起走。
“手冢。”静默了一段时间后乾突然开口，总是平板无波的声音少见的带上了那么点波动，“越前、他……”
乾有些欲言又止。
“嗯？”手冢微微侧头，乾少有这般犹豫的时刻。只是，夕阳的余晖下，乾的神情竟隐隐的有些落寞。
“没什么。”乾摇摇头，“我只是在想，越前和国一初入部的你真的很像。”同样是左撇子，同样拥有高超的网球技术，同样眼里只看得到网球，同样的骄傲，同样仿若为网球而生，甚至同样的……打败过自己。
很像么？手冢回想起站在网球场上的那个少年，不置可否。
“不过。”乾伸手推了推眼镜，语音竟显得有些悠长，“他比你幸运。”
“是么？”
清淡的几乎不含任何疑问语气的声音传来，乾微微睁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毕竟，在他印象中，对待这种问题，手冢要么沉默不言，要么就只会扔下一个“嗯”或“啊”之类的单音节字才是。
他还想再问，手冢却朝他点了点头，就换了个方向离开了。
乾这时才发觉，两人已经走到校门口了。
而手冢的回答，乾看着他一如往常的坚定背影，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那样的回答，对手冢来说，就是否认吧。也就是说，手冢并不觉得新来的越前比他幸运么？
回到家的时候手冢国晴和手冢彩菜正兴高采烈的商量着明日去镰仓的行程，手冢国一在一旁喝着茶，偶尔插上那么一两句话，小希双手托着下巴坐在几人中间，眼眸低垂，神情安静。
太阳初升，晨光正好。
手冢坐在车上，腿上是还睡着的小希，前边爸爸和妈妈说着话，旁边爷爷则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他侧过头看向车窗外，道路两旁的树飞快的往后退去，中央的路标和指示牌隐约可见。
镰仓的字样蓦然就入了眼。
手冢抬手取下眼镜，眼中所见的景色便一片模糊。
他回转头看向仍旧睡着的小希，只觉得心突然跳得飞快，手心慢慢被汗湿，整个人都开始紧张起来。
真是的。手冢靠上椅背闭上眼睛，上次不是和小希一起来过么？以前比赛的时候不是也来过么？紧张什么的，真的没必要的。
“小光，下来吧。”
在手冢彩菜温柔的微笑下，手冢抱着小希有些迟疑的下了车。
不过才是初夏，镰仓的早晨还有些冷。
晨风把手冢额前的发吹的乱了些，手冢下意识的抱紧了小希，然后抬头看过去。
是一条长长的陌生的街道，几个行人匆匆忙忙的走着。
街道两旁都是商铺，却都因还未开始营业而紧闭着大门。
“小光，走吧。”手冢彩菜揽着他的胳膊往前走。
手冢安静的跟着，越走越觉得熟悉。
然后手冢彩菜突然停下来了。
手冢抬头，停留的地方仍是商铺，大门却是开着的。
“小光，还记得这里么？”手冢彩菜直直的看着前方，柔和的笑容带着怀念，语气有些许伤感，“要进去看看么？”
手冢垂下眼不说话。
他怎么可能不记得？他曾在这里住了四年，怎么可能会不记得？
小希醒了，浅茶色的眸子直直的看着手冢。
“爸爸。”小希扬起笑轻唤，他讨厌爸爸现在这样，这样眼睛空空的，看不见自己，也看不见其他人。
手冢隔了一段时间才回过神来。
“小希，醒了？”看着小希已经是完全清醒的模样，手冢把小希放了下来，然后侧头对着母亲点了点头。
时隔几年，里边的格局已与当年完全不同。
手冢在里边转了许久，也找不出丁点熟悉的感觉，只觉得全然陌生。
向来随和的父亲朝他笑了笑，然后带着他站到了一扇纸门面前。
“小光，进去看看吧。”父亲把小希抱起，然后伸手拉开了纸门。
手冢疑惑的走了进去。
首先入眼的放在桌上插在花瓶中的花。
是一支桃红色的开得正好的桃花，似乎是刚被人摘下来，花瓣上还沾着露水，开的娇艳欲滴。
桌子上还放着毛笔和砚台，砚台里甚至还有些残余的墨水，旁边的白纸上被潦草的画了几笔，墨迹却早已干涸，纸张的边缘都有些发黄。
手冢侧过头，靠近墙壁的那一侧是个放满了书的书架。书架前面挂着一副孩童用的网球拍。那网球拍的边缘有些掉漆，拍线却是簇新的。网球拍的右边是一把断了一根弦的小提琴，而小提琴的旁边……
手冢不再看，径自走到窗边看向窗外。
这是他曾经住了四年的房间。不用再看，他也能想象得出这房间的模样。
这一看，却真正让他睁大了眼睛。
本不过以为看到的总逃不脱是钢筋水泥做的建筑物，却不曾想，绿叶枝满头，一地桃红。
走出房间，手冢接过小希，轻声开口，神情不悲不喜：“爸，我们走吧。”
手冢国晴一腔关心与询问的话就被他这不咸不淡的话堵在了喉中，最终也只能笑着开口：“好。”
走出那商铺的时候手冢回过头，正好看见母亲正笑着向商铺里的中年夫妻鞠躬致谢。
几人仍旧是安静的往前走着。
小希看着自己的爸爸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张了张嘴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只亦步亦趋的跟着爸爸的脚步走。
有很甜很甜的香气。
小希咂咂嘴，用没被牵着的手摸了摸肚子，觉得有些饿了。
走得近了，小希顺着香气传来的味道看过去，便看到了一屉仍然冒着热气的香喷喷的甜甜的糕点。
小希眼前一亮，侧头正要开口，却见爸爸盯着那些糕点出了神。
小希抿了抿唇到底还是没说话，只是扯住爸爸袖口的手却不由有些失望的拉了拉。
“小希饿了么？”
小希眨眨眼，点头。
手冢摸了摸他的额头，然后走向那些糕点。
那些糕点被做成各种各样的形状，精致非常。
手冢垂下头仔细的盯着。
“是小光啊。过来买糕点么？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口味吧。”
苍老的但仍然熟悉的声音传来，手冢抬起头，眼前的老人须发皆白，笑容却仍和当年一样。
“桂花糕、槐花糕和玫瑰糕是吧。”老人眯起眼睛，用夹子夹了糕点小心的装入三个纸袋里，包好后递给手冢，“小心烫啊。吃的时候小心点，别烫着了。”
老人的手有些抖，声音却仿若穿过了时光，回到了当年。
……
“小心烫啊。吃的时候小心点，别烫着了。”
“嗨。谢谢内海爷爷。”穿着蓝色和服的孩童把钱递过去，然后小心翼翼的接过那几个纸袋，昂起头浅浅的笑了起来，“内海爷爷今天也要开开心心哦。”
“小光也是呐。”老人慈祥的笑起来，伸手揉了揉孩童的额头，“要和朋友们玩的开心啊。对了，今天推出了新的口味，要尝尝么？”
“不了。”孩童摇摇头，“那么，再见，内海爷爷。”
“再见，小光。”
……
“以前的房子改成了商业街，街角那家的糖糕店也被换成了一家大卖场，幸好那家网球俱乐部还在，不过旁边那家和食店不见了。”
“嗨。”手冢接过那纸袋，出口的声音却轻的不能再轻。
“小光长大了呐。”老人几乎是踮起脚尖才能触到手冢的额头，“小光今天也要开开心心哦。”
“内海爷爷也是呐。”手冢微弯下腰，轻轻勾了勾唇角，很浅很浅的笑起来，平日清俊冷厉的面容立刻柔和下来，映着橘色的阳光有种朝霞般的艳丽，“要和孙子孙女们活的开心啊。”
“嗯。”老人点头，转过身往里走，“那么，再见，小光。”
“再见，内海爷爷。”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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