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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一卷 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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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唱会。
里里外外塞满了人,喊着的就只有三个字,“萧!暮!卿!”舞台灯光全暗,刹那的安静之后,一束白光打在舞台中央,长发披肩的萧暮卿扶着话筒架而立,斜肩白色礼服着身,淡淡地唱着第一首曲。台下竟不见了叫喊声,只有闪烁的灯牌随着节奏晃动着,场面和谐而唯美。
曲落,人们还没反应过来之际,萧暮卿随手撕开自己的外套,扔开话筒架,灯光开始变得五彩,场上的伴舞将她围在中间,她的舞步却也灵动潇洒,游刃有余。场下的粉丝开始尖叫,男女老少,通吃。
高级办公室。环绕一圈的液晶电视中放的都是演唱会的现场直播。握着遥控器的彦陌轲,紧抿的唇,弧度冷得有些骇人。他不是不知道这三年来她在干些什么,似乎相反的,她的每一场演出、每一首单曲、甚至每一条绯闻,在他的心里,都有那么个特殊的位置存放,呵,看起来似乎很好笑,这是不是倾心爱慕?不知情的人看起来也许是的,可他却知道,他恨她,那么用力的恨,曾经恨到半死不活的恨。
台下,坐着北城。专属的第一排座位。这可是首站演唱会,他怎么能错过呢。镜头有意无意地扫过深情注视着萧暮卿的北城,时不时跟着哼唱的神情温柔得惹人侧目。
萧暮卿,你,很好。彦陌轲手中的遥控器不知什么时候会被他捏得电池都要爆出来。
突然,音乐响起了一声鸣响,话筒在轰鸣过之后便不再穿得出声音。刹那间,舞台上的灯光瞬间熄灭,紧接着一声巨响,大家只看得见一个隐约的黑影从舞台上方竖直落下,朝着萧暮卿的方向。“萧暮卿!”彦陌轲条件反射地从椅子里跳了起来,“不知道躲么!”他不想,愤怒的声音泄了些许惊慌。
同时,北城的一声“暮卿”似乎没能让萧暮卿回过神来,他一撑身子跳上舞台,直直地将萧暮卿往后带了两步扑倒在地上。“哐”的一声,砸在了地上,压着萧暮卿的北城闷哼了声,只有萧暮卿看得见他额上渐渐浮起的汗珠。
“北城?”她试探地唤着。“嗯……”北城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你怎么了?还好吗?”她的声音出现了难得的紧张。北城隔了好一会儿,喘着气道:“好像……不太好。你没事……就好。”
台下的观众早已闹成乱哄哄的一团,还能清晰地听见若练吊高了音调在喊着快去开灯还有叫救护车的声音。灯很快便被打开了,萧暮卿小心地将自己从北城身下抽出来,不禁漏了下呼吸。最大的音响箱砸在北城的脚上,似乎压得已不能动弹。台下又出现了一阵惊慌,两个保安很快上来将北城腿上的音箱搬掉,萧暮卿上前查看了一下,从膝盖以下开始的小腿及脚踝,似被压得变形而充塞着淤血。
“观众不要乱,很抱歉今天演唱会不能继续下去,以后一定会补给大家……”若练的声音有条不紊地响起。萧暮卿呆立在台上,不知如何是好。她蹲下身来,握住北城的手:“救护车马上就来,你稍微撑一会儿。”北城扯起一个若有似无的微笑说:“小伤,没事的。刚刚怎么不躲开呢。”他的语调很弱,萧暮卿呼吸一窒。
她脑海里浮现出三年多前的画面。那时他们还相爱。彦陌轲与萧暮卿,这对金童玉女在大学里可是众人羡慕的鸳鸯情侣,他们的甜蜜与浪漫一度使这座校园罩上美丽的色彩。那是校园歌手大赛的决赛,萧暮卿和另一个男孩在争夺着冠军的宝座。萧暮卿是最后一个出场的,就在她一曲唱毕,突然间全场的灯全熄灭了。安静了一秒,两秒,台下渐渐亮起银色的小光点,慢慢现出了一个爱心的形状,舞台的另一个角落亮起了一束白光,九百九十九朵红玫瑰,被捧在彦陌轲的胸前,一身西装,彦陌轲浅浅地笑着,一步一步向萧暮卿走来,花束中间放在盒子里的钻戒晃了每个人的眼。他的声音,响彻了这个礼堂的每一个角落,他说:“萧暮卿,请你嫁给我。”
“暮卿?暮卿!”若练的声音将萧暮卿拉回了现实。“你还好吧?救护车来了。”萧暮卿给了若练一个安心的微笑,站起身让医务人员抬走了北城,自己则在他们后面跟着进了车去了医院。
四周是花白的墙壁,但该要的电器与设备应有尽有,一张病床,一张陪同人员休息的床,还有会客室。萧暮卿坐在北城的病床旁,他睡熟了。看着他的睡颜,她竟觉得他们两个长得有些相像,同样英挺的鼻子,同样精美的轮廓,但若要相比,彦陌轲多了一分潇洒,而北城则多了一份阳光。“对不起,自己没躲,害得你受伤。”萧暮卿喃喃道,不知究竟是在说给谁听,只是,萧暮卿在暗灯的瞬间,她想到的,是否是那天的场景。
这几天,萧暮卿一直陪在北城身边,推掉了所有的通告。她帮他削苹果,喂他吃饭,与他聊天,也睡在病房里,北城不可思议地发现,萧暮卿的笑容更多了,而态度竟也不似之前那么冷了。她想,上一次有他的求婚,这一次,却是北城的舍命相救,无论如何,她要对他好。
若练总是调侃北城:“你又不是手断掉了,还害得我们精贵的暮卿像你妈一样照顾你,你不会有恋母情结吧?”她收获了两枚白眼,但她也确实感受到了萧暮卿不大不小的变化,甚是欣慰。
“哟,暮卿,你走慢点,怎么对待我这个伤员呢。”北城一瘸一拐地跟在萧暮卿身后,硬是赖到了她家,说是要她的照顾。萧暮卿终是淡淡地受了,她知道,自己不能总锁在那个世界里不走出来,她也知道,她和彦陌轲,终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
一坐下,北城的少爷脾气就起了,当真把萧暮卿当仆人使唤,他当然得趁着这么有利的条件和萧暮卿难得的好脾气好好地连本带利地讨回来了。这不,三两下就把她家前前后后摸了个清清楚楚,荡着一条腿,一蹦一跳地把这座大房子逛了一遍,也真够本事的。
萧暮卿难得清闲的日子也没多少,都快月余了,堆积的通告都赶不完了。而北城的腿也一天天见好,只是行动还不是很方便。若练拿着一个文件夹找来,说:“查清楚了,那个音箱是,夏几珞让人干的。”萧暮卿眉头一皱,夏几珞,彦陌轲现在的女朋友?自己什么时候招惹过她了?正想着,耳边响起北城低了八度的声音:“是那天在餐厅吧?”这女人,未免太过善妒。也太过狠戾,自己身后的背景是她挥霍的资本,显赫的家世与身份让别人无话可说,她父亲是商界巨亨,与政界巨亨的掌上明珠结为连理,她爷爷则叱咤军事战场几十年,至今影响力犹存,作为独生女,拥有傲人的外表及足够的智商,还有什么会放在眼里呢,也就是这朵傲然的黑牡丹,却喜欢上了彦陌轲,□□老大的儿子,却好好地放着继承人的位子不坐,跑出来自己闯荡天下,到现在与夏几珞的父亲在商界分享半壁江山。他们的关系也不过一年多前才对外宣布的,但到现在也没有后戏,没传出过要结婚还是订婚的消息。
北城眼中闪过一丝狠戾,但他也很清楚地知道,自己奈何不了她。而萧暮卿下一瞬紧缩的眉头舒展开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呢,不过当作是个警告而已,自己跟彦陌轲,已经一干二净了,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另一边,手下向彦陌轲报告道:“总裁,是几珞小姐所为。”彦陌轲面上没有起任何变化,早该猜到了,不是吗,就按夏几珞的个性,怎么会不找她的麻烦呢。很好,他总算找到一个好办法报复了,他没有什么好办法,夏几珞总会有的。
“暮卿,下周公司有二十周年的纪念舞会,不要忘记参加哦。”若练翻着行程表,安排着萧暮卿的时间。萧暮卿应了一声,转头问北城:“你腿好了没?”北城很怨念地“嗯”了一声,要是再不好,又会有哪只男人要当她的舞伴呀,再说,快两个月了,再装下去也不像了,虽然萧暮卿定知道他腿已经好了。“这样,那下周记得陪我去参加舞会。”北城抛给了她一个“说的是废话”的眼神,继续看他新发现的萧暮卿的相册。很奇怪,从小到大的都有,现在的也有,唯独缺了大学四年的照片,而下一瞬,他已明了,是和他在一起的四年,她已不想再留痕迹了。说不上来的,他有一丝宽慰,至少,她是想忘记的。但殊不知,那四年,有一个特殊的相册封存了起来,在她心里,每一幕都栩栩如生,如昨天一般。
今天萧暮卿终于很成功地将在她家赖了两个月快要发霉的北城拉了出来走走,他们需要一套去舞会的礼服。明星就是这样,每一次的宴会都要翻着花样穿不同的礼服,所以即使衣柜早就挂不下了,还是要穿新的。
“VIP营业时间,暂不接其他客人”——
这家店铺里,萧暮卿和北城在挑着中意的礼服。不一会儿,两人手上各提着一套衣服从两边绕到店中间,望望对方手中的衣服,相视一笑,这就是所谓的默契么?萧暮卿手中,白色抹胸裙装,流畅的线条,光洁的缎面,细细的黑色的腰带从中穿过,略拖地的裙摆上缀满了不一的黑色的花朵。北城手中,白色燕尾服套装,黑色的外领,黑色的领带,黑色精致的纽扣,黑色的袖口和裤脚,两套衣服本不是配在一起,这一配竟生了天成的感觉。两人默默地进了试衣间换上套装,走出,立在镜前,工作人员在一旁禁不住低声赞叹起来,也许在别人眼中,他们早是佳偶天成。“就这两套,包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