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第 5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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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京城最是繁华无双，两边的灯火璀璨非凡，照得街道亮如白昼，游玩的人几乎个个都是锦衣华服，卖点心的小摊上飘出诱人的香味，挂着匾额的店铺往来着神态各异的客人。其中有一家门面堂皇的酒楼，门上挂着的那块漆金匾额上五个笔锋凌厉的五个大字：有一家酒楼。
这一条繁华的街道上，每一家店背后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莫说地段千金难买，就是每一幢房子拿出来也是价格不菲。因此即使是夜晚，也是人来人往。但是，这一家酒楼却仿佛在这热闹场所突兀地劈开一地钻出来一般，格格不入。店里虽然也是灯火辉煌，但是一眼望去人影都没有！不知情的人一看这架势就觉得这店开得诡异，甚至怀疑这莫不是一家黑店！知情的本地人一般也不会进去，只因为这店名声虽不错，但到底是龙蛇混杂，有进出的莫不是一些外地来人或是走江湖的，谁闲得发慌去和一群草莽混？况且背后的老板脾气古怪——说他心善，那还真是心善，否则怎会独独想到接济穷人？说他奸诈，还真是奸诈，“无奸不商”就是说他这种人的。即使是各占南北商家势力的杜桐轩和李燕北都在这人身上栽过跟头。因此，喜欢他的人将他捧到天上，厌恶他的人将他摔到泥地。
“有一家酒楼”从不关门，天黑就点灯，天亮就迎客，大年三十都不歇业——当然，有没有人就另当别论了。只要你有一技之长，就可以将自己的本事写成条子投到店里头的木盒子里，那木盒子上笔走龙蛇写着两个大字：求职。隔天你就可以去店里“应聘”，如若通过，就可以得到一份好工作。如果你是去砸场子的，那么你就请砸，砸完了务必要全天时刻警备，否则指不定你会在哪个胡同被人一顿好打，走路上都被泔水泼，第二天醒来或许就□□着睡大街上了，就连上个茅坑都会掉进去！反正那老板秉着“不让你死就让你生不如死”的原则，让一切想砸场子的念头都被扼杀在摇篮里。没办法，就算是神仙也有打盹的时候啊，谁经得起折腾啊！
此时，一个女孩正歪着脑袋看着“有一家酒楼”大门上的牌匾，一手摩挲着小巧的下巴，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就这样思考良久，她终于抬起脚跨进了酒楼大门……
华丽的酒楼大门隔开了外面的繁华险恶，里面是一派安静肃然。
这并不是谁都可以做到的，在龙蛇混杂的京城，如果你想僻处自己的小天地，需要的不仅仅是金钱，还有实力。否则，你就会深陷泥潭而无法自救。
至少现在，陆小凤和花满楼就遇到了一些麻烦，而且还是他们刚踏入京城的时候。
陆小凤看着一群蒙面黑衣人，第一念头就是跑了再说——没办法，即使是陆小凤，经受了路途颠簸，也会觉得累的。
可惜，还不等他做出把腿跑的动作，一群人已经围攻上来。
陆小凤一边利索地躲过一个剑锋，一边打了个哈切，然后怡然对花满楼道：“派了一群武功平平的人，这也太看不起我们了吧。”
花满楼将流云飞袖使的姿态翩然，推开几柄利剑，对那群黑衣人道：“不知诸位朋友因何为难我们？”
没错，是为难。显然，这群黑衣人并没有尽全力。
陆小凤嬉皮笑脸道：“一进京城就遇到这么热情的朋友，我——”一柄更凌厉的剑刺向陆小凤的面门，打断了他的话。
陆小凤却并不打算正面迎敌，一矮神轻轻巧巧地躲开了，并把后半句说完：“——真是感动啊！”
两人时在京城城门关闭前进来的，还未下得马车就被一群突然窜出来的黑衣人困住了，那马车被劈得“尸骨无存”不说，那驾车的车夫也被吓得跑没影了！
陆小凤不禁想念以前驾马车的宋凡——虽然做灯泡时很惹人厌，但是打起架来真是没得说的！再不济花家的小厮也不错，特别是那个驾马车的花平，虽然武功不怎么高，但是每次随着花满楼出行，都可以将花满楼的生活水平提高到不止一个档次——当然，享受这服务的也包括了同行的陆小凤。可惜这一次两人出行，既没有高手宋凡开路，也没有好随从花平护航，而是在车行随便雇的一车夫——还没开打就跑了！
陆小凤再次斜身躲过一柄利剑，出手夹住剑锋，口中高呼：“各位壮士，再不停手莫怪我不客气了！”
一共十二柄剑，对于见惯凶险的陆小凤并不是难解决的麻烦，对于从小严格要求自己的花满楼也算不得麻烦。因此两人一旦决定速战速决，就开始真正出招了。
一二十招下来，双方越战越酣，就连一开始“软绵绵”的陆小凤神态都变得严肃了——这倒不像是互取性命了，更像是相互切磋。
渐渐地，两人发现对方竟是“敌强我强”的样子，且十二人之间相互配合，严丝密合，互补互助，在第九十八之时，陆小凤果断停手了。
陆小凤一停手，十二个人中就有六个人停手了，剩余的六个人的威力便降了不止一半。花满楼继而也停手了。
对方一人出声问道：“为什么停手？”
陆小凤扭扭脖子抖抖腿脚，语气懒散道：“我刚才陪着你们玩了这么久是我傻，白白浪费我力气。哎，这是我这一年的第一场架。”
花满楼笑道：“不知诸位是那方英杰？”
花满楼说话总是留有余地——这一群穿黑衣的，一出场就动手，就是喊他们土匪也可以，竟称之为“英杰”。
显然，对方也有自知之明，皆抱拳道：“不敢当，我们都是陆大侠的朋友。”
花满楼疑惑。
陆小凤揉揉耳朵，道：“不敢当不敢当。”
一黑衣人道：“姑爷，请回府再说吧。”
陆小凤点头，道：“马车都被砸破了，我就是不愿意也得愿意了，难不成还夜宿街头？”
十二人再次抱拳道：“不敢不敢。”
陆小凤笑道：“过谦过谦。”
众人：“……”
很快，两人就被一辆朴素的马车载着离去了。那马车驾得又稳又快，很快便停了下来。
马车外有一老汉的声音缓缓道：“请姑爷和花公子下来。”
陆小凤不动声色地坐在马车上，过了一会儿，又听得那声音道：“请姑爷和花满楼自己下马车吧，老朽一把年纪，可抬不动两位了。”
陆小凤这才睁眼，对身边的花满楼道：“我以为会有人给我掀帘子。”
花满楼听着陆小凤一本正经的言论，啼笑皆非。
这是陆小凤第二次来宋府，距离上一次来宋府一年未满，但无论是他的身份还是心态，都与上一次的有很大的不同了。
宋府还是外部朴素，内部别有洞天。前面的老者陆小凤并不认识，上一次来时，还是宋灵儿在前面引的路。
宋灵儿一边在前边引路，一边道：“我们宋府没有别的好的，就是一点，‘有山有水’，因此冬暖夏凉。这路也是四通八达的，如果你想去厨房，就选右手的路走，如果想去后院，就选左手的路走，府里下人少，如果想找人，就尽量去厨房，如果想避人，就去后院。如果实在有事，那就出大门。”
陆小凤当时听得“炯炯有神”……这神奇的介绍。当时也不觉如何，但后来明白过来了：这是怕宋青儿在自己家迷路啊！
不过宋府虽然格局简单，但胜在整体大气，细节处别致，因此一眼望去，倒真是风景如画。
而此时，前面的老者手中拿着一盏照明的灯笼，步伐迟缓地在前边带着路，却无端使神经粗胆子肥的陆小凤觉得心中瘆的慌了。
花满楼因为看不见反倒不觉得如何，但他敏感地觉得这氛围十分诡异。
然后，他听见陆小凤干巴巴地问道：“老……老先生，这府里怎么都不点灯啊？”
老者沙哑的声音缓缓回道：“小姐曾嘱咐过，府里少于十个人时，就不许点灯，说是，‘开源节流’。”
陆小凤疑惑道：“可这府里再怎么人少也不至于少于使人吧？”
老者道：“是这样的，小姐离开前，就给府里的厨师放了长假，叫做‘年假’，府里的人都去酒楼住了。”
陆小凤：“……”
老者继续道：“各处掌事的送来的账本都放在了书房，姑爷是打算先看了再休息呢还是先休息了明日再看？”
陆小凤觉得自己有听没懂，秉着“不懂就问”的好学精神问道：“什么账本？”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老者道：“多日前小姐来信说在她不在的这段时间，各处账本就交给姑爷看，如果有什么问题的，就问姑爷，酒楼事项由姑爷决定，每月工资向姑爷登记领取，出差的费用到姑爷处签字支取，商铺的修理费用由姑爷核查后按实际情况拨款，还有……”
陆小凤头晕眼花……
老者道：“这事我也记不大清，还是等会儿姑爷自己看信吧。”
陆小凤：“……”我也记不清。
花满楼早已一脸诧然，最后露出一副悲悯的神情。
而在酒楼的二楼，一群服装各异的人围着一群黑衣人，闹哄哄道：“怎么样怎么样？传说中的姑爷武功如何？”原来这是你们围上去就打的真正目的啊……
“相貌如何？”黑灯瞎火的……
“品行如何？”——打一架就能看出这深奥的东西？
也有混在在其中的：“这下相信我了吧？就说是两条眉毛，不是四条眉毛！”这位言之有理！
“我当时看那姑爷骑着汗血宝马，仪表堂堂的！”这是自家小姐成亲时前去观礼的。
“啊呀，那是陆小凤啊！江湖人称‘身无彩蝶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的四条眉毛陆小凤啊，人不错，就是太花心！”这是知道些内情的。
“啊，那我们小姐怎么办？”各种担忧，这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啊！
“急什么，我觉得我们小姐也蛮花心的！经常看见漂亮男子就笑得一脸猥琐……”声音越来越小了……
“那不是猥琐，那是阴险！”呃，这有区别吗？
“我最怕小姐盯着我看了，我还一直担心她要以身相许呢！”你想多了……
“你以为是白蛇传啊，还上演一见钟情再见倾心了。”于是，这楼彻底歪了……
“其实……其实……”这是努力想表达意见但最终被混在各种声音中的……
今晚的酒楼特别热闹，所以，当有一个清脆的声音突破重围在门外响起的时候，众人陷入一刹那的安静之中。
那声音十分无辜道：“请问，这里有人吗？”
摔！当然有人了！但是在背后议论老板被听什么的……要不要杀人灭口啊？
嗯，绝不承认是在讲坏话！
作者有话说
第58章 第 5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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