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十）剑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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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裁缝很快就做了一件蓝色长袍，最普通的样式。
穿上这身衣服的叶孤鸿就像一位最普通的书生，当然，如果他的眉目神情之间可以更温润一些的话就好了。
不过总的来说，宋青儿很满意。
陆小凤摸摸胡子，惊讶于叶孤鸿的听话：到底是什么使叶孤鸿愿意接受宋青儿的帮助呢？
叶孤鸿瞥了一眼盯着自己看的陆小凤，再次从桌上拿起了那把长剑。
宋青儿噗嗤一笑，说道：“你这是要做什么呢？你觉得我会愿意让我酒楼的工人拿着一把剑待客吗？”
叶孤鸿现在终于意识到自己是被骗了：先是不能穿白衣，再是不可以佩剑，自己是一步一步迈入了对方的陷阱中去了！
宋青儿笑道：“你这样小白，如果没有叶孤城在后面为你打点收烂摊子，怎么可能平平安安地逍遥到现在啊？”
虽然又一次遇见了陌生词汇，但叶孤鸿也听出了宋青儿的嘲讽。
脾气再好的人被一而再再而三地戏弄也会气恼，何况叶孤鸿只是看似冷静，但其实内里仍然是个血气方刚的少年呢？
只见白光一闪，叶孤鸿已经长剑出鞘，直直刺向了宋青儿！
那剑法虽没有西门吹雪的犀利，但只听那剑锋划过时隐隐的鸣响以及破空之声，陆小凤不得不暗赞一声好剑法了。
不过，剑法再好，只要你还未突破剑神的境界，在眼神毒辣之人的眼中，叶孤鸿的剑与初练剑法的孩童的剑是一样的。
只见剑刺出去的刹那，宋青儿后仰，翻旋，抬脚。
几乎是在陆小凤的灵犀一指夹住了剑的同时，宋青儿的脚点在了叶孤鸿手腕。
叶孤鸿直觉得手一麻，就没了力气。
同时，陆小凤捏住剑锋的手巧妙地一转，握住了剑柄，说道：“想不到你的武功这么好。”
这句话当然是对宋青儿说的，的确，能躲过这一剑的人，先不论其内力如何，仅仅从其反应以及使出的招式来看，宋青儿的本事就已经很好了。
剑客被夺了剑，这是剑客的屈辱，但叶孤鸿使出那一剑后就明白这一剑是会落空的。
他对剑法的悟性虽比不上西门吹雪和叶孤城，但也知道，要躲过一个人的剑，并不是逃的最快就好了，而应该是逃的最巧。
宋青儿没有在叶孤鸿拔剑的时候就躲，而是在叶孤鸿拔剑后看准他的空门躲，说明她不仅有十足的把握躲过这一剑，更说明她有十足的把握反击。
但宋青儿只是笑道：“雕虫小技而已，如果这一剑是西门吹雪或者叶孤城刺的，我是必死无疑了。”
陆小凤叹道：“只要他们拔了剑，那么躲过这一剑就不可能了，世上没有谁能躲过那样的一剑。”
宋青儿道：“他们拔剑，对手就只有两个选择——迎敌，或者死亡。”
陆小凤道：“没错。”
叶孤鸿沉默地听着他们的对话，突然问道：“陆小凤接得住西门吹雪的剑？”
陆小凤叹道：“我没有试过，我也不想试。”
宋青儿拿过陆小凤手中的剑，说道：“不过现在我很高兴我们弄明白了一件事。”
陆小凤问道：“什么事？”
宋青儿道：“让一个剑客放下手中的剑只有一个办法。”
叶孤鸿撇紧了嘴。
宋青儿道：“那就是夺剑。”
叶孤鸿道：“你说过你不会让我做我不喜欢的事。”叶孤鸿的这句话其实已经是带着退让的语气了，只要宋青儿给个让步，叶孤鸿就只有再次妥协了。
既然如此，为了不把叶孤鸿逼急了，宋青儿当然也愿意做出一定的妥协——而这个妥协当然是在宋青儿可以接受的范围内了。宋青儿在和人谈生意时，如果她要得利五成，就不会说自己要五成，她会说八成，如果她要得利八成的话，她就会死咬不放，摆出毫不妥协的样子，最终结果往往会是她所希望的样子。
宋青儿道：“我只是想告诉你，拔剑不一定是要杀人。”
叶孤鸿冷冷道：“你不用剑。”
宋青儿道：“是的。”
叶孤鸿道：“那就没有资格说剑。”
宋青儿突然问道：“你觉得生小孩苦不苦？”
叶孤鸿虽然觉得宋青儿的话题跳的奇怪，但还是回答道：“十月怀胎，一朝分娩，自然是极苦的。”
宋青儿不屑地撇撇嘴，说道：“你们男人又不生小孩，怎么知道生小孩是辛苦的？”
陆小凤大笑道：“我觉得我以后再也不要和你比嘴上功夫了。”
叶孤鸿等陆小凤大笑完之后，闷闷地说了一句：“强词夺理。”
陆小凤问道：“我虽然也不用剑，但也想知道拔剑除了杀人，还能干什么？”
宋青儿说道：“有时候，你明明可以有其他法子解决问题，你为什么要拔剑呢？有时候，即使拔了剑，你也没有杀人的必要，你为什么要杀人呢？你要练的是剑术，习的是剑道，而不是杀人的武功。你却执着于杀人的剑术，这不是缘木求鱼了吗？”
陆小凤点点头，道：“听着很有道理。”
宋青儿道：“什么叫听着很有道理！我说的本来就有道理。”
陆小凤道：“你若是能说服西门吹雪，那我就承认你说的真的有理。”
叶孤鸿此时却只是盯着宋青儿，仿佛是在赞同陆小凤的话。
宋青儿把剑扔给叶孤鸿，说道：“只要你不在酒楼内拔剑。”
叶孤鸿没有说话，算是答应了。
偏偏陆小凤纠缠前面的话题不放，问道：“难道说西门吹雪追求的剑道不对？”
宋青儿说道：“我只知道他的剑法如果遇到对手，那么就算成功了，也只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陆小凤沉默一会儿，说道：“我也有同样不好的预感。”
陆小凤所说的不好的预感，当然是担心西门吹雪与叶孤城的相遇了。他虽未见过叶孤城的剑法，但盛名之下无虚士，陆小凤曾听过江湖中人对叶孤城剑法的评价，皆说那人的剑法辉煌灿烂，果然不负“一剑西来，天外飞仙”之名。他当然也知道西门吹雪的剑，西门吹雪吹的不是雪，是血！所以，如果这两把剑相遇了，那么难免会折一把。但是无论是谁输了，陆小凤都不会高兴的，因为输就等于死，而胜的那个，也不会比死的那个过得更好，要知道对于他们来说，如果唯一可以与自己匹敌的剑都消失了，那么没有敌手的寂寞将会是多么的难熬！
陆小凤叹了口气，道：“只希望他们永远都不要相遇。”
宋青儿说道：“这两人的一战是在所难免的……难道剑法上的厮杀会比切磋更好吗？”
叶孤鸿说道：“……因为，只有杀人的剑法才是真正的剑法。”
叶孤鸿虽然这样说，但现在，他的语气中已经失去了原先的坚定。
这并不奇怪，少年人总是容易迷茫的。所以改变一个少年人的信仰总是会更显容易，至少比改变一个剑神的信仰容易的多。
宋青儿听出了叶孤鸿语气中的不确定，说道：“我曾听过一个大师讲道，最后我问他如何能得道，他说修道人要舍去执著心，我想剑道也是一样的吧。”
陆小凤奇怪地看了一眼宋青儿，说道：“你为什么会去问这样一个问题？”其实陆小凤更觉得奇怪的是，像宋青儿这种年轻的姑娘，怎么会去听佛理呢？
不过宋青儿现在显然没有兴趣理会陆小凤，只是对还在纠结的叶孤鸿说道：“你现在想不清就先不要想，这些玄之又玄的东西本来就不是你想了就会通的，等时机成熟了，你即使不想，也会悟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十）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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