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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1Q ...


  •   黑子哲也领着小枝良子来到了一幢独立的小屋前。两层式的现代楼房,看起来并不是特别地豪华大气,但却意外地充斥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温馨感。
      小枝良子手中紧紧攥着扎在蛋糕外包装盒子上的蝴蝶结——黑子哲也坚持一定要让她拿着这个蛋糕。
      她低着头,却偷偷地抬眼观察着这个小房子。
      她没有搜寻到平常住户贴在门外的门牌号码或是主人姓氏,却在大门边看见一根立在草地上的木牌,上头写着“团子之家”几个大字。

      这里……好像有点特殊?
      小枝良子心中有一种莫名的第六感在作祟。

      “跟我来吧,小枝桑。”黑子哲也说着,率先朝着门前进。
      小枝良子却止步不前了。
      她有些退缩和畏怯。
      总觉得打开了这扇门后,好像会有什么不一样的改变。
      很想很想能够交到朋友,可是当机会真的摆在眼前时,却又开始担心自己能否做好,能否真的如设想中那样顺利。
      这样的害怕和恐惧,她不想表露出来。
      于是,她的脸再度变得扭曲。因为不懂得如何进行表情管理,只能是恶狠狠睁着眼,抿着嘴,一脸的凶神恶煞,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小枝桑?”黑子哲也发出轻轻的一声低唤,无比温柔。
      不行!她果然——还是办不到……
      小枝良子抬起头,想将一直小心拿着的蛋糕还给黑子哲也,却在右手还没伸出去时,左手就突然被握住了。
      “一起,进去吧。”
      琥珀色的眼眸里倒映进那个男人的影子,浅蓝色的发梢在风中微微摇曳着。
      黑子哲也的笑容,比夕阳的余晖还要温暖上些许。

      ******
      熊孩子,熊孩子,熊孩子。
      好像眼睛里进了熊孩子似的感觉——小枝良子放眼望去,除了小孩子还是小孩子。
      她若有所思地瞥了黑子一眼。
      ——果然是幼稚园老师啊……

      幼稚园老师很快就被熊孩子小天使们包围了起来。
      “黑子叔叔!”
      “黑子老师!”
      “黑子哥哥!”
      每个小孩子给黑子哲也的称呼都不尽相同,但黑子哲也却能风轻云淡,不痛不痒地尽数接受,有的揉揉脑袋,有的捏捏脸颊,或者轻拍小屁股表示问候和亲昵,甚至,黑子哲也能够丝毫不差地喊出每一个小朋友的名字,和他们交谈着。孩子们围绕在他的身边,叽叽喳喳说着,虽然吵,他却不会打断,嘴角噙着淡淡的笑一直听着,时不时点点头或是出声回应他们。

      高手。完全的……高手啊!
      在黑子无法看见的视角里,小枝良子才敢放任自己流露出吃惊和崇拜的眼神。
      黑子哲也!征服小孩的高手!她,小枝良子,认证!!!真是太……厉害了啊!能够游走于那么多的熊孩子之中却游刃有余,毫不畏惧,甚至能够侃侃而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简直就是……熊孩子大神!

      小枝良子怀着崇拜与惊吓的两种情绪,矛盾地站在一边。
      崇拜黑子的交际能力,惊吓这一个小房子里有那么多只熊孩子。
      她好像……从来没有同时和那么多人相处过……总觉得……好……恐……怖……

      原本环绕着黑子的孩子们这时突然注意到一直缩在墙角的少女。
      “她是谁啊?黑子老师?”小女孩的声音清脆如铃铛。
      “喔!那个大姐姐手上好像有蛋糕耶……”
      “蛋糕蛋糕!真的是蛋糕耶!小爱想吃蛋糕……”
      “蛋糕”一出,小枝良子顿时成为了孩子们“围攻”的对象。

      琥珀色的眼中能看见那一只只朝着她奔过来的小生物……
      慢,慢着……别、别过来啊……别冲动啊!
      太多人了!她……她……
      她她她害怕啊!

      ……
      ……
      小枝良子……迎来了目前为止的人生中最大的危机。

      ……
      (全部……都冲过来了……)
      小枝良子被小天使们包围了,软嫩嫩的小手触碰到她僵硬冰冷的肢体,那温暖却又陌生的触感让她无所适从。心慌无比。
      救命……救命啊……
      太多……太多只了……
      怎么办?她、她现在应该做什么?和、和他们说话吗?还是……还是握手?啊……又不是狗狗握什么手啊!
      小孩子好小好软,好脆弱的感觉……她、她果然还是不要动比较好吧……万一不小心伤害到他们的话该怎么办……
      呜呜呜呜呜……不要再摸她的腿了……也不要扯她的裤子……
      谁来告诉她被小孩子包围时候应该怎么做才是正确的啊?!

      求救的眼神转到黑子哲也那处。
      对方竟然歪着脑袋抵在门边,双手叉腰一脸无辜地看着她身处窘境而不伸出援手!!!

      “蛋糕,我要蛋糕!”
      “好漂亮唔……想吃……蛋糕……”
      “小姐姐可以给我吃一口吗?”
      软软的声音像糯米一样粘稠着,与声音一样软软的小手突然抬起,费了一番功夫,拉住了少女未拿着蛋糕的一根小拇指,笨拙地摇了摇。
      “姐姐,小爱……想吃蛋糕……可以吗?”
      圆溜溜的大眼嵌在肉嘟嘟的小脸蛋上,看着她的眼神水汪汪的,仿佛就要哭出来一样。因为拿不到蛋糕的小嘴抿成了委屈的弧度,甚至微微颤抖着。

      四目相对,小拇指还被五根小指头握在手心中慢吞吞地摇晃着。热源从被握住的小拇指上不断地上涌至周身,有什么东西仿佛即将喷发的岩浆一般,无法压制。
      小枝良子浑身一颤,定住。
      时间静止了约莫五秒之后,拿着蛋糕的少女突然嘴角一抽。

      ……
      在所有小孩子都还没反应过来时,“砰——”的一声,小枝良子突然跪了下来,和那些围着她的孩子们保持在相等的高度上。
      ——[请、请好好享用吧!]

      虽然这一句话她没能说出来,但她跪下后双手虔诚地捧着蛋糕递到面前小女孩的动作,以及那个深深的、如同在拜托重要事情的狠狠低头都足以表达出那句未说之言,就差没对着那群孩子狠狠磕一个响头来表达自己的诚意了。

      “噗——”
      另一头,是某个人非常不厚道的笑声。
      虽然很小声,但小枝良子就是听见了。
      黑子哲也在……嘲笑她吗?!╭(╯^╰)╮
      这个认知让小枝良子感到非常尴尬,脸蛋和耳根一下就窜起红晕,但好在她低着头,黑子瞧不见……
      他瞧不见瞧不见瞧不见瞧不见……

      “耳朵,好红呢。小枝桑。”
      玩家黑子哲也对玩家小枝良子发动了技能“会心一击”。
      “……”
      黑子哲也什么的……果然最最最最黑了!!!哼!!!!!

      “不行哦,爱酱。”就在小孩子一拥而上想瓜分蛋糕时,黑子哲也却突然走了过啦——突破了孩子圈深入中心,直达小枝身旁。
      他也蹲下,抬手揉了揉爱酱乌黑柔顺的短发,无限温柔道,“这个……是给新酱的生日礼物喔。”
      “对不起……小爱……不知道……”
      叫爱的女孩非常乖巧地低头道歉,原本想要扯开蛋糕上绑着的蝴蝶结的手也缩了回来。
      “没关系的喔。爱酱。”黑子笑道,“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安慰着爱的黑子像是天底下最慈祥的长辈。小枝良子盯着黑子,似乎更加明白这个人是多么适合幼稚园老师这样的职业。
      倒是一旁的孩子们都炸开了锅,叽叽喳喳讨论着。
      “新酱生日吗?他都没有告诉我们诶……”
      “新酱的性格本来就是这样啦……告诉我们才奇怪咧!”
      “日比野新真是讨厌!”
      “香菜你明明私下说过很喜欢日比野的,太不坦率了你!”
      “我、我哪有!你、你你胡说什么啦……才不会喜欢那个家伙呢,哼……”

      孩子们的世界非常吵闹,却也非常简单。
      小枝良子愣愣地听着他们对话,觉得非常奇妙。这是她从来不曾深入接触过的一种群体。小的时候,因为天生不能说话的原因,她总是被排斥在小孩子的群体之外。而加上自身的自卑和讨厌给别人带去麻烦的性子,她跟不会主动加入其他小孩的团子。孤僻、郁郁、阴沉,终日自己一个,不说话也不笑,出行上下课,久而久之便有了“XX班小枝良子是个怪人”、“XX班小枝良子好讨厌喔”这样的传言。
      团体……是一种什么东西呢?
      朋友间的相处……又是什么样的呢?
      她不懂,不知道。

      软软的、圆润润的,喜欢甜食,很可爱,很温柔,也很温暖。会冲着你撒娇,圆圆的大眼会骨碌碌地转动,会扯着你的小指头摇啊咬直到摇得你心肝都被萌得酥麻掉,会在做错事时低下头诚恳地道歉。
      小孩子……原来是这样的一种生物吗?
      她的童年……怎么完全不是这个样子呢?

      好喜欢……这种感觉啊……
      她喜欢,那一双双小手。可是,她不敢握住。如果握住那双手能够让她温暖却会伤害到别人的话,那……还是宁愿不握吧。

      “今天,是团子之家的日比野新的生日。”黑子哲也的声音仿佛突然从远方传来,有些飘渺,抓不住情绪,“这里……这个团子之家的孩子……都是孤儿。”

      诶——?
      琥珀色的眼眸转向蓝发少年,不可思议地瞪大。
      孤……儿……
      那一张张纯真可爱的笑脸——是来自于……孤……儿?!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11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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