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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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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不早了,你也许该回宾馆了。”手冢侧头看着床头柜上的钟说道。
“留在你这儿比较方便。”迹部懒得看时间。他宁可看手冢。
“我只有一张床,迹部。”手冢看了他一眼,对着自己坐着的床做了个手势。
“我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手冢。我保证我不打鼾,也不跟你抢被子。”他以前倒是没什么机会跟人抢被子,不过跟他当过室友的人确实没有抱怨过。
“也许不,但真的不够妥当,而且违反了这里的规定。”
迹部心里叹了口气。提到规定手冢就开始固执起来。但他也知道,如果有合适的理由,手冢并不是不知变通的。
“我看不出有哪里不妥当。你有一位客人今晚无处落脚,只好在你这里留宿,他们肯定会理解的。总不能让一个年轻人睡大街吧?”
“因为你没有问过。而且你姓迹部。很可能附近就有个宾馆是你家的。”手冢说。他脸上那种放松的笑意已经完全消失了。迹部在想他的队友肯定经常看到他现在那种微微恼火的表情。
“问能不能留下来?为什么我要问?两个正在约会的人一起过夜不是很正常的事儿吗?”尽管是很柏拉图的过夜。
手冢没有回答,只是更加严肃地看了他一眼。迹部心想如果他是在看别人的话那眼神会诱人得多。或者还是在看他,但是在一种完全不同的场合。他开始思考刚才到底说了什么让手冢这么生气。
“手冢,我们不是在约会吗?”
手冢看着他,然后不发一言地走了。
迹部目送他走出去,想不明白情况怎么就突然急转直下了。他暴躁地摔了自己的水壶,结果撞倒了手冢的包。他重重地叹了口气,挪过去把包跟水壶捡了起来。弄坏手冢的东西又不可能让手冢爱上他。
说真的,他的队友永远不会相信他会帮别人收拾房间。感觉谁都不能让他屈尊做这种事。他把包拾起来的时候几样东西掉了出来。眼镜布,萌系迪斯尼自动铅笔,行事簿,迷你急救包还有口香糖。迹部觉得包里放着绷带之类的东西很有手冢的风格。那支铅笔估计是别人送给他的——最好别是什么女朋友或者男性追求者。迹部转了下笔,看着上面旋转的挂件,然后把它放回包里。如果手冢是因为喜欢那个蓝色的小怪物买来自己用的话,也许他们可以去东京迪斯尼约会。或者迪斯尼世界,如果他能说服手冢一起去美国的话。
拿起手冢的行事簿的时候,迹部收拾东西的动作停了一下。他知道手冢写日记,但他绝对不会偷窥——太侵犯隐私了。但行事簿不会泄露太私密的东西,而且他真的很想看看除了作业和网球手冢还会往里面写什么。
迹部翻开本子,不出意料地看到一些社团联谊之类的额外活动。保龄球?千叶的沙滩排球?还有和朋友或者祖父一起出门。去钓鱼?迹部很认同这项消遣。也许他们可以找个周末一起去钓鱼旅行。也许可以趁学校放假去趟加拿大。那儿有很多很多的鱼和山,手冢肯定会喜欢。他们还能租个小屋……
迹部把这些想法丢到一边。显然手冢对他并没有那种意思,计划这么多有点蠢。
他翻到十月份的时候对自己微笑了一下。他有点好奇手冢是不是那种会标注自己生日的人,还准备顺便看一下他是不是已经有什么安排了。
然后他看着月历模式的那一页屏住了呼吸。手冢没有标自己的生日,但他标了迹部的。迹部又翻到后面的单日分页,于是又看到了一次。但其实没什么好兴奋的。他可能给每个人都标上了。迹部翻回开头,一页页看到最后。现在他已经对手冢一家的生日都一清二楚了,不过上面一个青学的都没有。他是唯一一个非家庭成员。这是什么意思?
他漫不经心地翻弄着行事簿,考虑着生日标记这件事。几张纸从本子里飘了出来。他跪下来把它们捞了起来。青学网球部的问候卡片,收据,还有一张剪报,他打开之后立刻折了回去,全部原样夹道封底。
也许他错了。行事簿里也会有很私密的东西。他把所有东西放回包里,拿着自己的水离开了手冢的房间。
为什么手冢要记他的生日呢?还有为什么他会有他们那场比赛的图文剪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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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足,我需要你的建议。”迹部直接跳过寒暄,开门见山地说。
“关于?”
迹部环顾四周。他之前逛到了这座僻静的公园,只有几个孩子在玩滑滑梯,没有人会来听他在说什么。“恋爱。”他最后承认道。
“哟,那你就找对人了。”忍足说。迹部希望这是真的。他从来不向别人寻求建议,但手冢是个复杂的人,没那么容易沉醉在他的美技之中,他觉得还是问问别人怎么追人比较好。
听了20分钟不靠谱的恋爱建议之后,迹部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找对人了。也许找穴户会好一点。建议可能一样不靠谱,但至少不会这么长篇大论。
“好的,非常感谢,忍足,我会全部记在心里的。”忍足停了片刻,为一则自己的有关手胶的情色效果的趣闻轻笑起来,迹部赶紧打断了他,“但我得走了。”
“是吗?但我正要讲到最重要的部分。紧要关头来一次时间恰到好处的英雄救美会有非同一般的——”
迹部没有废话直接挂了。他怀疑忍足能不能注意到。这家伙说到兴头上的时候简直没什么能阻止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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迹部在一张奢华的大床上躺平了盯着宾馆套间的天花板。手冢说的没错,他们家确实在附近有一家宾馆。他没费什么事儿就订好了总统套房,但他更想留在手冢那个宿舍一般的小房间里。
就连刚才的泡泡浴也没能让他从手冢的误解中放松下来——也许只有和那家伙一起洗个鸳鸯浴能做到这一点。想象中的画面很棒,但迹部还是不明白他怎么惹火了手冢,在那样愉快的一天之后。
应该是在他说要留下过夜还有他们是不是在约会的那个时候。莫非他会错意了,手冢对他一点意思都没有?他不觉得是这样。他感觉得到和手冢之间的那种默契,也肯定手冢能感觉到。
他大声叹了口气,翻身把脸埋进了枕头里。他是迹部景吾,他不应该这么一筹莫展。只要好好思考一下他们最近谈了什么。为什么手冢会因为被提醒说他们在约会以及可以同个床生这么大气呢?
迹部躺在那儿回忆着他们的对话:网球,复健,比赛,球队,还是网球,食物,球拍,钓鱼,又是网球……
几个小时之后,迹部醒了过来。他做了个奇怪的梦:日吉穿着武士服在用武士刀打球,向日在背后用pocky盒子玩杂耍。他还是不知道自己怎么惹到手冢了。他呻吟着坐起身来,心里十分沮丧,既是因为他跟手冢的事儿,也是因为脑内日吉劈开网球的场景。如果他问穴户日吉有没有在用网球拍练习穴户会不会觉得他有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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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迹部很空,因为他得等手冢完成训练。手冢的康复肯定比跟他说话重要多了——尽管他不想承认这一点——他还等着手冢以全盛状态跟他比一场呢。
所以迹部在城里走了走,继续考虑要怎么让手冢原谅他。
他沿着街道逛了过去,在一家本地花店的橱窗前停了下来。他想起忍足说过经典永远不会过时,而他一直把玫瑰当成自己的标志物。迹部想象了一下,觉得跟紧要关头被他救命比起来,手冢肯定比较喜欢收到玫瑰,尽管忍足说救命绝对是个好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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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