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风变》星纪微澜

5、第 5 章

　　清晨，吴朝锋从梦中醒来。他又梦见那个场景了，明亮的烛光，梦中谁的眼泪打湿了他的脸颊。
　　“又是这个梦!”他从梦中醒来，披了衣服，打开窗户。
　　昨晚下了一夜的雨，雨早已经停了，只有雨珠断断续续地从窗沿上低落，打在生着青苔的石板上，奏出叮咚的乐曲。微风混着青草和泥土的味道，吹进房里。
　　“少爷，你醒了吗？”门外传来阿洛的声音。
　　“进来吧。”
　　门“吱呀”一声开了，阿洛端着水和毛巾走了进来，说：“早点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享用。”
　　吴朝锋洗了脸，换了件衣服，和阿洛一起走下楼。
　　吃完早点，吴朝锋和阿洛走在湿润的街道上，天色还早，路上的行人不多。“少爷，我们现在去哪儿？”阿洛好奇地问。
　　“去锦绣阁。”
　　锦绣阁刚刚开门，下人们边打着哈欠边准备着，一看见有人进来，立马打起精神，招揽生意。
　　“这位少爷，您要什么样的布料，我们这里应有尽有，包您满意。”一个账房模样的男子殷勤地招揽着生意。
　　吴朝锋没开口，只是将锦绣阁的布料看了一遍，说：“叫你们的掌柜出来。”说着，将一面玉牌递给男子，玉牌上“吴”字闪着璀璨的光。
　　男子一看这架势，就知道眼前男子的分量，赶紧进内堂去请掌柜的。
　　过了不久，一个身材臃肿的男人小跑着从内堂出来。满脸横肉，小眯眼闪着精光，完全是市侩商人的贪婪的样子。别看他又矮又胖，跑起来还挺快的。他一见到吴朝锋，就赶紧说：“小的见过大少爷。”整个人像老鼠见了大米一样，显得又谄媚又热情。
　　“进去说话。”掌柜的跟在吴朝锋后面，进了内堂。
　　刚一进去，掌柜的就收敛了脸上的贪婪的表情，取而代之的是像深海一般深邃不见底的眼神和沉稳的神态。和刚才的唯利是图的商人形象简直是判若两人。
　　“少爷，你吩咐的事已经打听清楚了。”说着，掌柜的递过去一个信封。
　　吴朝锋拆开细细看了起来，半晌没有说话。良久，他将那封信烧了，说：“辛苦您了。”
　　“哪里哪里，少爷言重了。”掌柜的毕恭毕敬地说。
　　临走之前，吴朝锋说：“时日将近。”
　　看似没头没尾的话，让掌柜的又兴奋又担心，果然，该来的还是来了。
　　吴朝锋和掌柜的正要走出内堂，就听见外面一阵吵吵闹闹的声音。
　　出去一看，发现是店里的伙计和两位女子发生了冲突。
　　“真是对不起，姑娘，是我没有管教好手下，请您见谅。”掌柜立马出面道歉。
　　“哼，道歉有用吗？他可把茶泼到我们家公……小姐身上了！”一个婢女模样的女子不依不饶的，怒火冲冲的说。
　　“瑶儿，别说了。”另一名女子出声阻止，
　　“居然是她。”听见声音，吴朝锋饶有兴趣的望了过去。此时，那女子也看了过来，两人的眼神在空中交汇。女子只觉得自己陷入了对方古井无波的眼神里，越陷越深，甘愿沉沦。女子有些出神，勉强镇定心神，回到现实的状况中来。
　　“就是嘛！”瑶儿心里觉得不服气，可是又不敢顶撞小姐，看小姐的脸色有些不悦，她也不敢多嘴，只好在心里生闷气。
　　掌柜正要说话，吴朝锋送来一个眼神，掌柜就将话咽了下去。
　　吴朝锋走上前，说：“这位小姐，在下是这家店的店主，对于手下的错，在下感到很抱歉。不知可否告知姑娘芳名和住址，明日在下一定亲自上门赔罪。”
　　此时女子心里的想法万千。从李大人处得知眼前这个男子的身份时已经让她大吃一惊了，凭此人在商场上的手段，定然不是等闲之辈。更何况自己的身份……考虑了许久，她开了口：“城西，飞花巷。”
　　说完，就带着婢女离开了。
　　“少爷，她……”掌柜的欲言又止。
　　“啪”的一声，吴朝锋打开折扇，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