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情苦》程九

48、解释

　　卓华这两天的工作变得很忙，即便是在于笑家，手头上的工作也没停过。于笑也是无意间听到了卓华讲电话的内容，才知道最近他一直在忙的，是卓越和正兴商贸合作拓展海外市场的企划案。
　　正兴商贸是谁的公司于笑怎么可能不知道，可有些事思来想去的琢磨了好久，她还是没能对卓华说出口。
　　倒是卓华总能看出于笑的心事，还特意放下手里的文件，问她是不是有话要说。

　　“那个……你刚才说的那个正兴商贸，是不是唐奕扬的那个公司？……”于笑小心翼翼的想再确认一遍。
　　“是。”卓华倒是回答的很干脆“而且老板娘还是你大学同学薛家晴，卓越尾牙会上他们都去了……我倒是忘了告诉你，其实……”
　　“那个……”见于笑似乎也有话说，卓华也就止住自己还没说的话，让于笑先来说。
　　“嗯……那个……”于笑又一阵踌躇，最后好像是豁出去了，也就把心里想的事说给了卓华“和我住在一起的朋友，你知道的就是程璐，她以前，是唐奕扬的情妇……”
　　“……”卓华没说什么，表情却透出了些许诧异。
　　“我不知道这次程璐突然离开，是不是去找那个唐奕扬了……”于笑继续解释“但我想和他是脱不了干系的。所以我要请你帮我保守这个秘密，不要向其他人尤其是唐奕扬提及程璐，我现在不知道她在哪要做什么，我也不知道要怎样帮她，但至少别拖累了她……”
　　卓华听到这，也想了一下，才跟于笑说了他没说完的话。
　　“笑笑，其实你不跟我说这些，我也不会跟那个唐奕扬多说什么的……”
　　卓华那样说，于笑也有点疑惑。
　　卓华也就笑了一下，继续解释“那个唐奕扬，是我父亲原配妻子的幺弟，也就是我那个大哥卓盛的亲舅舅。”
　　“啊？”这个关系一被扯出，于笑简直有点哭笑不得。那也就是说，论辈分卓华也要叫他一声舅舅。如若将来自己真的与卓华有个结果，那薛家晴也就成了自己的舅母了！

　　大概卓华也想到了这一层，两人默默对视的时候，竟然都是一副唏嘘的神情。

　　“所以……卓盛故意把自己负责的这个合作案企划下派给我……”卓华终于又苦笑起来。
　　显然，卓盛这是有意为之。于笑也明白，卓华这个所谓的外甥，又怎会让唐奕扬善待。如今看来他想要顺利完成自己的工作，还不知会遇到多少阻碍。
　　“不过你放心……”卓华也还是给于笑打了包票“我绝对不会把程璐的事说出去的……”
　　于笑感激之余，也开始问卓华，既然他身份这么敏感，为什么当初不干脆找个借口去推掉这活。
　　卓华并没急着回答，就只是温柔的朝她看。
　　于笑倒是被卓华看的有点心虚，诺诺的问“你不会想说，是为了我吧……”
　　“那不然呢？”卓华点头示意于笑她猜测的很正确“也许你还不知道，这次的合作案对于卓越来说是举足轻重的一步举措，如果我能把自己的那份工作圆满完成，父亲想必也能高兴。”
　　卓华那样说着，眼神中也多了一份期待“那样的话，我就能跟他提出离开卓家自立门户了……”
　　“然后呢？”于笑虽然也想要卓华能得偿所愿，但还是没明白这些自己的关系。
　　“然后等我娶你的时候，你就不用待在卓家受委屈了呀。”卓华信心满满的对于笑说。
　　“真是的……你老说这样的话……我不理你了……”于笑被卓华逗红了脸，氛围跟着轻松不少，原本有些沉重的话题也变得没那么难以让人接受了。

　　……
　　可但现实始终还是现实，几天之后，卓华还是被那个企划案弄的几乎焦头烂额。
　　各种突发状况接踵而至，不是税额申报出纰漏，就是财务核算有出入，合作案企划书的制定也跟着大大受阻。
　　卓华虽然没对于笑提过这些，但于笑还是能从卓华疲惫的神情，和不间断的电话里听出一二。

　　好在卓华性子稳，始终没有表现出心浮气躁的样子。他一直在有条不紊的按照自己的部署分配着工作，但这样一遍一遍的重复无用之工，让于笑也跟着有些着急，不知道如何才能帮上他。
　　现在唯一能做的也就是给他冲冲咖啡打打气。

　　当卓华这次伸手接过端来的咖啡时，于笑终于惊觉到卓华手臂的异样。
　　于笑顿时心中升起一股的不安，她二话没说一把拽过卓华的胳膊，卓华还没反应过来，于笑就把他的袖子撸了上去。
　　果不其然，一条条瘀迹映现在那手臂，不难猜出都是皮带抽打所致。
　　“我想你应该给我一个解释！”于笑把卓华的手臂甩了开，尽管已经气得无以复加，但她还是尽量让自己用平静的语气跟卓华说话。
　　卓华在于笑一再的质问之下，终于承认那些伤都是自己父亲打的。
　　“为什么要打你？”于笑大吃了一惊，随后又问“难道就为了这企划案？”
　　卓华的沉默给了答案，于笑简直不敢相信，都已经是这个时代了，还会有如此专制蛮横的家长。
　　“那之前那次呢，我们去吃饺子的那次，又是什么原因？那不也是你父亲打的吗？他是不是经常这样打你？”
　　“都是过去的事，不提也罢……我的父亲本就是那种性格的人……”卓华知道于笑生了气，伸手拉她想去哄，没想到于笑却生生哭了起来。
　　“笑笑你怎么哭了……”卓华也急了，连忙去哄她“你是不是生我气了，你别哭……要是生气你就打我出出气好了，可千万别哭……”
　　“是，我是生气……”于笑哽咽着说“我气你怎么那么傻，你爸都把你打成这样了，你还替他说话。他就是那种性格的人？哪种性格？是不把自己的孩子当人的性格？还是只不把你当人的性格？你告诉我，他是不是只打你？你那个大哥他打不打？”
　　“你也知道，卓盛和我不一样。”卓华本想不再和于笑讨论这些事情，可听到于笑如此的为自己打抱不平，也还是忍不住又解释起来。
　　“就算不一样，不也都是自己的儿子吗？”于笑替他感到不值，嘴上气他没原则的妥协，骨子里也还是真心疼起了卓华。
　　当卓华身体微颤了一下之后，于笑也意识到了什么，连忙问起来“是不是你身上也伤到了，快把衣服脱了，我帮你擦些药酒。”
　　卓华一开始还别扭的说不用，可经不住于笑执拗的坚持，最后还是把衬衣脱掉了。
　　当于笑看到那白皙紧实的背上一条条的血痕时，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