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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言X紫]错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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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不了天堂,也下不了地狱。自杀者的灵魂将徘徊不去。
有人,至少言峰绮礼是这样深信着。
因而在最初的几个月,他一直固执的认为那女人还在这个家里。
他像往常一样早起,习武;像往常一样去教会,祷告,听人告解。他工作起来认真又负责,就像第一天来到教堂任职的神父一样尽心尽力。
以至于,很多人怜悯的看着他,对他说请您节哀的时候,他不能理解对方的意思。
下午,跟以往一样进行代行者的任务,像任何一次任务行动快速,干脆利落。他完成的任务量甚至是往常的两倍,以至于他的父亲忍不住对他说,绮礼,其实这段时间你应该休息一下。
为什么要休息?他无法理解父亲的思维逻辑。
晚上,他躺在床上,一天的疲惫令他来不及思考便已睡去。
于是此时此刻他便陷入梦境。
女人死去的时候,那甜美的,悲哀的,让人欣喜又兴奋的,无法忘却的……不知是噩梦还是美梦,充满难以描述的情绪的梦境。
一觉醒来,他的情绪无法立即平息。他并不觉得独自一人的夜晚寒冷,相反到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充实。
她在这里。他是这样认为的。
自己从未梦到过她,所以既然这样没完没了的梦到她,一定是因为她在这儿,就睡在自己身旁,自己才会受到干扰的缘故。
这么自信的笃定令人伤脑筋,因为他不是用理智去思考得出这个结论的,而是理所应得的认为这是事实。
“言峰,你应该好好休息一下。”
“啊?为什么?”
当跟自己一起行动的圣堂教会的人提出这个建议后,他才终于准备倾听一下别人的话。
“嘛,没有自觉吗?你在笑。”
啊……?
言峰绮礼垂下高举的手臂,血滴顺着黑键洒落在地。敌人的尸体如肉泥般瘫软,面对这样的情景,自己竟然在笑吗?
总觉得,反倒轻松无比,如释重负。仿佛一直将自己锁住的枷锁碎裂,有种东西正破壳而出一般。
“一起去喝一杯吧,放松一下。”
同行人建议着。
“抱歉,我得按时回家,我的女儿还在家里。”
“……你把你女儿一个人放在家?我记得,她才一岁吧?你不担心?”
言峰绮礼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要担心?”
在他潜意识里,那个女人还在家里,跟他的女儿一起。
这真是最为糟糕的错觉,难以解释为何他会产生这种错位感。
“赶快回去,笨蛋!让小孩一个人在家,很危险的!”
同行人不敢置信他的迟钝,让他赶快滚回家。
他回去后,看到自己的女儿从从窗台上摔下来,哭了一下午都没人理,就在地上睡着了。
应该说她很幸运,小孩子的骨头软,没有造成很严重的伤害。但是孩子住院这件事已经足以让他的父亲以严肃的面孔教训他,收走孩子的抚养权。
“她的母亲是自杀,她无法受洗。但是主不会为她关上大门,我将送她去我认识的一位老友那边学习。”
作为孩子的爷爷,言峰绮礼的父亲,老人以理所当然的口吻安排了孙女的未来。正如他在自己儿子刚成年的时候让儿子成为代行者,并为此而骄傲一样。这对他来说是最佳也是最好的安排。
听到父亲的话,言峰绮礼产生一种错觉,就在刚刚,女人用双手环着他的脖子,将脸贴到他的胸口上来。
妻子不喜欢他的父亲,虽然她从未提过。但是,他有时想,选择自杀这种方式或许不全是因为痛苦,更多是为了报复为了主将儿子当做工具的父亲,跟同样如同工具般活着的自己吧。
“不用将她送走。”言峰绮礼对自己的父亲说,“我们会照顾她的。”
“我们……?”
年老成精的神父很快从言语间捕捉出儿子的异样。
“绮礼,她已经死了。而且是自杀。”
“……我知道。”
所以她上不了天堂,也下不了地狱,不是正应该在人间徘徊吗?
“你现在不适合照顾一个孩子。”
“……”
言峰绮礼想要反驳,却找不出任何理由跟借口。
父亲送走了他的女儿。
他甚至没有任何证据来说服父亲,自己可以独自抚养她。
他有些恼火,更多的是难堪。他说不清这样的原因,但是一股不快的情绪令他整天都不在状态。
到了晚上的时候,他又做梦了。这一回他在梦里抱了她,疯狂又残酷的亵渎她的尸体。当他醒来,又为自己的梦境而懊悔。
为什么会做这种梦?果然是恶魔的把戏,魔鬼的伎俩吧!他自我厌恶的同时又难以抑制住快乐,就像偷偷吸烟的孩子享受不该被允许的欢愉。
“你走火入魔了。”
他在圣堂教会的熟人这么对他说。对方是个外道神父,干过很多恶事,是个臭名昭著的代行者。但是对于人性的把握跟锐利观察上,没人能比得上这个人。
因而当他产生罪恶感时,他选择找这个人诉说,只因这个人比任何一个人都能更快更轻易的找出‘恶’的源头。
“我问你,你以前跟她的X生活怎样?”
平淡,乏味,就像喝白水一样。言峰绮礼的表情似乎已经做出了解释。
“她死了之后,你反倒比新婚还要激情的渴望她——哪怕是类似虐待狂般残暴的欲望?”
无法否认,但是这是真实发生的事。自己的灵魂堕落了吗?言峰绮礼不知道。
“你自己觉得这样的原因是她想报复你?因而纠缠着你,令你产生此类情绪?”
言峰绮礼点头,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原因吗?
同行人以手扶额,半天之后才终于抬起头。
“呐,我说。你又觉得她为什么要纠缠你?”
“当然是想让我去找她。”
言峰绮礼理所当然的回答,丝毫没察觉他脱口而出的话有什么不妥。
一个男人,老婆刚刚死了。
他一直忙碌于工作跟生活,没有任何悲伤的迹象。只是夜晚被少年般的春|梦困扰,抛开那些S.M的内容不提的话。
但是当你问起他,为何会是这样时,他说,自己的老婆想让自己去找她。
“你需要的不是休息,言峰。”
同行人说。
“你不该留在这里,你得离开这所城市。你不该留在这个充满你跟她回忆的地方。”
迷茫的神父回到家中,满心不解而烦躁。他想,前辈是对的,因为自己内心竟然认同了这个说法。
他感到手背微微的刺痛,抬起手来一看,手背上竟然浮现出没有见到过的纹样。
那时候,他还不知道纹样所代表的含义——魔术,在那时的他来说完全属于另外一个世界。
“这是令咒,被圣杯选中的标志。所谓的圣杯是……”
父亲为他解释了圣杯跟圣杯战争等等。
“真是意想不到,身为神仆的你竟然是第一个被选中的主人,我想着一定是神的旨意。”
是吗……神,一直都看着。
那么,能够实现一切愿望的圣杯,又是为什么选中了他?
言峰绮礼想不出自己为何被选中的原因。
假如被选中的人都是有强烈愿望的人,那么自己的愿望又是什么?
【绮礼……】
“父亲,我决定——”
【……你是爱着我的。】
“——参加此次圣杯战。”
【不,我不爱你。】
我自己渴望的是什么?我想找出这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