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异样感 ...
-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为躲避头顶刺目的白炽灯光，我抬起手用手背遮在眼前。
“不二君，你终于醒了。”
床畔传来声音，我挪开手，朝声音的方向看去……
“涉谷校长，你怎么在这里？”
“看到是我就一脸失望的表情呢，师父我超伤心。”
我支起身体从床上坐了起来，伸手揉了揉还有些晕乎乎的脑袋，“校长，你什么时候变成我师父了？”
“哎呀哎呀，一时口误，口误。”
“……”
“身体已经好些了吧，大家都在会议室里，不二君要过来吗？”涉谷推开房门，站在门口看着我。
“是因为……女生宿舍的事？”
恐怕在我昏过去的这段时间里，事情都已经传开了吧。
保健室的少女，麻生里代，还有狼人的身影在我脑海中一一闪过。尽管新世界学园里都是些不安分的家伙，不过闹出了人命终究是件大事，不可能就这样放任着不管。
可狼人并不是普通科的学生，涉谷校长会怎么处理呢？
“没错，发生这样的事呢，大家都不想的。”
“呃……”我愣了愣，“难道要我下碗面给你吃？”
“什么？”
“……没什么。”
我伸手捂住脸，没有人懂我真是太寂寞了……
这不是在逼我走上成神之路吗？！
跟在涉谷校长的身后走进会议室，和前不久第一次听说要成立夜间部时一样，会议室里的气氛相当微妙。
基本上知道夜间部秘密的人都在场。夜间部来了三个人，玖兰枢、一条拓麻和奴良陆生。除了他们之外，还有学生会的两个干部，以及守护夜间部的风纪委员，锥生零和黑主优姬。
刚一进门，我就看到了一个人靠在墙边闭目养神的锥生零，他还是一样，浑身上下散发出了拒人千里之外的气场。大概是因为有吸血鬼在场的缘故，他深深皱着眉头，一副极力忍耐的模样。
再往里看去，黑主优姬正和她所崇拜的纯血君王玖兰枢坐在一起，她的坐姿很端正，看样子和喜欢的人近距离接触让她很紧张。
其余的人都围坐在会议桌前，各做各的没有交谈，看得出来，他们多多少少都有些戒备。
开门的动静引起了里面所有人的注意，一时之间，几个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我和涉谷的身上。
涉谷没有理会众人，直接朝最里面走了过去，我真怕他来一句“大家等这么久都饿了吧，不如来点夜宵怎么样？”之类让人恨不得掐死他的开场白，于是勉强先开了口，试图打破会议室里尴尬的气氛：“那个，大家下午好？”
“……不怎么好。”回应我的人是一条，不过他说话的时候视线却一直胶着在锥生零的身上，“当时我明明就在附近，还让真二你被狼人袭击了，我很内疚。”
“哎？”被狼人袭击？
“真二你不是被狼人袭击才惊吓过度晕过去的吗？”
在看到狼人咬死里代的时候我的确很想晕过去……可奈何我的神经太坚韧，从目前我这个抗打击的等级来看，就算是来个丧尸围城我也晕不过去吧。
“……呃，嗯。”想了想，我还是点了头。
我很肯定在场的吸血鬼都清楚我是被谁咬了，虽然我不知道他们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不过他们能一致地为锥生零掩盖也确实如了我的愿。
毕竟让锥生零吸血是我自愿的，我并不想因为这个而造成他的困扰。
狼人，和吸血鬼类似，长寿，且拥有很强的战斗力和治愈能力。
只要不被割下头颅，就算是挖出心脏也还是能够维持生命。唯一能抑制狼人愈合能力，还能使他们感受到疼痛的只有银器和一些经过特殊处理的武器，除此之外所造成的任何损伤都能快速痊愈。
这些就是我从涉谷那里得知的关于狼人这种生物的所有信息。
狼是群居的动物，狼人也是。
据说只要喝下狼人的血就能变成狼人，不过幸好狼人组织首领是个已经活了上百年的和平主义者，今天出来袭击人类的狼人是个特例。
“不二君，让你看到了那样的场面是我的失职。”涉谷校长难得说了句正经的话，可在下一秒，他又恢复如常，“但是作为中立者的我是不能轻易出手的，所以这件事就拜托夜间部的诸位了哟。”
“校长的意思是，任我们处置吗？”
玖兰枢看不出情绪的黑棕色眼眸掠过一旁的锥生零，视线最终落在了涉谷的身上。
“不不不，为了爱与和平，玖兰君还是适可而止一些比较好，被逼急的兔子也是会咬人的哦。”
“……”
这两个人之间的对话明显话中有话，玖兰枢刚才看向锥生零的那一眼让我非常的在意，即使我并不太懂得察言观色，也能够明显的从玖兰枢的态度中感受到他的不友好。
好吧，三角恋中的两位男主角针锋相对也是情理之中的……
那边夜间部还在讨论对付狼人的话题，坐在我旁边的黑崎一护却始终兴趣缺缺，他单手支着头打瞌睡，最后不小心一头磕在了桌子上才让他稍许清醒了些。
“啊，真二，晚上好……”他揉了揉眼睛看向我，一脸受不了这冗长会议的不耐烦表情，“你这个时候还不回家不要紧吗？”
没人提醒我也没太在意，被黑崎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我昏迷之前就已经是傍晚五六点了，现在应该很晚了吧？
我拿出手机看了看，发现时间已经接近凌晨。
“啊……”我惊呼了一声，心里暗道糟糕，“对不起，我要先回去了，都这么晚了回去一定会被爸爸和姐姐骂死的……”
我匆忙站起来，向仍旧精力旺盛的涉谷校长以及正处于活动时间的吸血鬼们道别。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黑主优姬和泽田纲吉都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我已经不想吐槽学生会的坑爹和不靠谱了，虽然开会开到凌晨这件事乍一看上去很敬业，但是在场的这些人之中，真正关心狼人事件的又有几个呢？
一直倚靠在墙边兀自闭目养神的锥生零也跟着动了起来，他跨出一步拦在准备走出会议室的我面前，“我送你回去。”
“哎？”锥生零的主动让我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始终对你爱理不理的家伙突然跑过来表示要送你回家……遇到这样的状况普通人会有什么反应？
会被吓到吧？会觉得那个人脑袋烧坏了吧？
要不然就是图谋不轨……锥生零对我能有什么图谋？除了血之外……
意识到锥生零抑制了四年的吸血欲望可能在顷刻间暴走，我伸手捂住了自己藏在衣领下的牙印，小心翼翼地看向他，“零君……今天、今天还是算了吧？”
“……”
锥生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充满攻击性的眼神中似乎夹杂着鄙视和恐吓，我被他盯得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多话了。
“哎呀，时间真的不早了呢～”涉谷打了个哈欠，穿着造型衣的他抬手抓了抓头，“那么，大家晚安～对了，听说明天开始会气温骤降，不二君要注意多穿点衣服哦。”
“呃，嗯，谢谢校长关心。”
“走吧。”锥生零抓住我的左手手腕，拉着我头也不回地疾步走出了会议室。
……锥生同学，你这真的是送我回家，不是绑架吗？
谁都能够感觉的出来，他对会议室里那两只吸血鬼的极度排斥，和他们呆在一个房间，闻到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野兽气味，对于他来说每一秒都是煎熬，所以他才会那么迫不及待地离开那里。
可是一直以来生活得无忧无虑的我，根本无法对他那样激烈的恨意感同身受。
我不是黑主优姬，我只能为他哭泣，却不能愈合他心中的伤口。
我被自己脑海里的想法吓了一跳，反应过来之后，心底又涌出了一股微妙的感情。
算了……锥生零要和谁相爱相杀到世界的尽头都和我没有关系，我只是出于同学爱才让他吸一次血的，正好和他之前救我一次的事扯平了。
就是这样。
锥生零一路拽着我走出会议室，直到等电梯的时候才放开。
我活动了一下被捏痛的手腕，感受到身旁少年身上散发出来一如往常般生人勿近的气场，抬起头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表情，“那个……锥生君？”
……真想喊他一声锥生大爷。
不过他的脾气之所以会这么别扭，全是因为吸血鬼的关系。
我能理解，可惜……我不是M，没法对此甘之如饴。
锥生零低下头，紫罗兰色的漂亮眼眸看向我所在的方向，明明是在对视，可我却觉得，他的眼中没有任何的东西。
再文艺一点的说法……
现在的锥生零仿佛距离我非～常～遥～远～
他的心，现在在哪里呢？
『……昨晚看的少女漫？』
现学现卖，我也是可以文艺起来的嘛！吐槽了那么多章，也该是换换风格的时候了！
『哇哦，这样就热血起来了？我很期待。』
你那么正经的鼓励我我好不习惯……
『彼此彼此。』
……
一直以来都主战少年漫，我对于少女漫的了解少得可怜，唯一追的大概只有《吸血鬼骑士》了，毕竟它是极少数拥有战斗元素的少女漫画。
在没有穿越到这个游戏之前，我引以为豪的必杀技是在CS里一枪暴了敌人的头或者是星际争霸单机版中利用“show me the money”之类低级的作弊一颗一颗原子弹使劲炸掉别人老巢这种事，本来是不该拿出来炫耀的，可是我真的很想说明一点，没有谈过恋爱，也无法从少女漫中寻找爱情真谛的我，真的、真的……
在感情方面还只是一个婴儿啊。
『这种比喻也很有少女漫的即视感。』
用几个晚上恶补少女漫的成果，托这个的福，我现在脑袋里超混乱。
『……你为什么突然想起去看少女漫了？虽然没从你身上看到少年漫主角的资质，不过少女漫主角的属性就更不可能有了，你还是继续活在少年漫里吧，这可是本大人的良心建议。』
我心血来潮看个少女漫都要被你毒舌得体无完肤吗！？
『哎呀，一不小心就……』
你去死！
我深吸了一口气，默默脑补了自己结束游戏之后痛揍怨念君一顿的画面，不巧这个时候电梯来了，我却还在走神。在电梯门关上之前，锥生零一把将我拽了进去。
我回过神来的时候，锥生零正背对着我按电梯按钮。
在沉默中，电梯迅速降到了一楼。
又在沉默中走出大楼，走出C区，走出校门，直到远离新世界学园，我才感觉到锥生零绷紧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下来。
虽然减少了些许防备，可他的态度还是始终未变。
“零君？”我试着叫了声他的名字。
“……”没有反应。
“锥生君？”
“……”
“锥生大人？”
“……”
“锥生大爷？”
“……”
你吱一声会死啊！
在略显昏暗的路灯光芒下，我看不清锥生零此时的表情。
谁知道他现在在想什么？说不定在心里默默地嘲笑我傻逼？
我颓然地垂下肩，整个人被无力感笼罩着，“就是因为这样你和公主才会如此前途多舛的啊……”
“你刚才说什么？”
一提公主你就有反应了，非要这样打我的脸吗？！
面对锥生零投过来的视线，我狠狠地瞪了回去。
“那个啊……零君觉得狼人的事会怎么处理？”
傍晚发生的事如今回想起来，总觉得疑点重重，处处都透着异样的感觉。
为什么向来安分守己的狼人会出现在新世界学园里袭击人类呢？保健室里的少女又是谁？她口中已经死了的麻生里代最后真的死了，这是巧合吗？还是谁故意为之的呢？
总觉得，这件事的背后，并不只有一条性命那样简单。
“不知道。”锥生零的语气依旧如故，不过正是因为他平静的声音，才让我觉得事情或许没有那么糟糕也说不定。
事情既然交给了玖兰枢全权处理，那么他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确实让人猜不透。
“吸血鬼和狼人，到底算是什么关系呢？”
“谁知道。”
大概是吸血鬼的话题令锥生零感到不愉快，他脚下的步伐很快，我要小跑才能追上他的速度。
但是因为我失血过多昏迷过去之后才刚刚醒来，身体机能还没有恢复过来，才跑了几步就有些力不从心。我伸出手去抓住锥生零的制服袖子，用力扯了扯，“我……不行……”
锥生零很快停了下来，我却没能及时收住脚步，一下子撞到了他的背上。
“唔……呼……让我稍微、稍微休息一会儿。”
我弯腰双手撑住膝盖，努力平稳自己的呼吸。
穿越到这个游戏里这么多天，我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不二真二的身体素质这么差。
她不是之前无论春夏秋冬风雨无阻地每天凌晨五点就去参加社团活动了吗？就算是散步社也不至于这么糟糕吧……
“下次不要再随便让吸血鬼吸血了。”锥生零走到我面前，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开我的制服衣领，摩挲着皮肤上留下的还未愈合的两道牙印，“丝毫不知节制，只懂得夺取是野兽的行为，对于那样的家伙，根本不需要同情。”
平稳的脉搏在他冰凉手指的触碰下，逐渐失控。
我抬起头，看到了低头看着我伤口处的锥生零眼中的自责和懊悔。这个时候我才强烈的意识到，自己自以为是的行为给他造成了什么样的伤害。
明明从来不愿意承认自己是吸血鬼的男人，为了让我明白这个事实，竟然这样平静地把话说出来了。
“零，对不起……”
我握住他的手，低着头不敢去看他此时的表情。
“别误会了。”他抽回手，将视线移向别处，“我是你的话，在吸血鬼露出獠牙的那一刻就会拔枪。野兽就是野兽，别被人类的外表欺骗了。”
“……”
现在大概什么样的语言都无法起到作用吧？
除了黑主优姬以外，恐怕没有人能够瓦解锥生零铜墙铁壁一般的心防。
虽然很清楚这一点，不过多少还是有些感觉到挫败。
我抓紧了锥生零的衣袖，默默地跟在他身后。
“我很不擅长表达，如果我的血能够如实将我的想法传达给你的话就好了……直到现在我的脑子里还充满了这样的念头，对不起啊，零君。”
“……”
作为临别的台词，那句话实在太糟糕了。
『如果你满脑子污秽的想法都被锥生零知道了的话……』
那就让我追杀你到天涯海角吧怨念君！
『我开始无比同情锥生小哥了，被你看上，他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看上你妹！
你非要把我小清新的少女心扭曲成猥琐大妈吗？！我宁愿你说我对锥生零那是泛滥的母爱啊！
『怪不得这小子性格如此别扭。』
是我的错么喂！！明明是吸血鬼的错！
『看来你还有点常识。就让本大人来给你指条明路吧，干掉玖兰枢，我保证你能和锥生零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
且不说我打不打得过玖兰枢……
也不说我想不想和锥生零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
我只想说一句：鬼才信你！！！
『真遗憾，那你就刷BE刷到世界的尽头吧。』
……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异样感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