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侦探所》皮皮梅

22、第二十一章 帝都话与肯德基

　　太阳渐渐西斜，橘红色的阳光洒向大地，火红的凤凰花将S市的主干道南北大道装点得热情洋溢，将霍豆送上了的士，看着红色的小车消失在视线范围内，奚米露转过头看向站在身边的淡金发男子，淡淡地问道：“你不回去？”
　　“本爵爷想参观一下这个城市不可以吗？”小蝙蝠眉头一挑，反问道。
　　“哦。”奚米露应了一声，转身朝西门商业街的方向走去，她突然想为S市的GDP增长做点贡献，走了没多久，她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离自己两步之遥的小蝙蝠，“你不是要参观城市吗？”
　　“咳……本爵爷想从西边开始参观。”小蝙蝠将拳头放在唇边，轻咳一声，说道。
　　“这是东边。”奚米露纠正小蝙蝠差得离谱的方向感。
　　“那不是写着西吗？”小蝙蝠抬手指了指附近的公交站牌。
　　奚米露顺着小蝙蝠手指的方向看去，收回视线，抬手推了推眼镜，说道：“名字而已。”为了让小蝙蝠能明白自己话中的意思，她解释道，“就像你叫蒜头，那你真的是蒜头吗？”
　　“死女人！本爵爷叫贝尔纳洛特雷伏诺！不叫蒜头！”小蝙蝠非常坚决地强调自己的姓名。
　　奚米露白了小蝙蝠一眼，转身离去。
　　小蝙蝠大步跟了上去。
　　两人之间始终保持着两步之遥。

　　“给。”奚米露将一瓶冰镇的矿泉水递给小蝙蝠，自己拧开盖子，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冰凉的感觉从喉咙一直蔓延到心底，奚米露长吁一口气，一天的疲惫也赶走了不少，“走吧。”既然尾巴甩不掉，那就让他跟着吧。
　　小蝙蝠加快两步，走到奚米露身边，带着好奇的神色打量着笼罩在夕阳下的商业街。商业街热闹的气氛并没有随着太阳的西下而降低，夜晚才是它最美丽的时刻。
　　一时间，两人陷入了短暂的沉寂。
　　“你……第一次来？”奚米露挑起了话题。
　　“嗯。”小蝙蝠左顾右盼。
　　“你的□□话在哪里学的？”第一次，奚米露对小蝙蝠流利的□□话感兴趣。
　　“在帝都。”小蝙蝠转头看着奚米露，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神色，“本爵爷还学会了标准的帝都话，说一段给你听。”小蝙蝠清了清喉咙，开始了表演秀，“早嘞您哪，过早了吗？今儿这天儿倍儿棒，俺们那嘎达的苹果熟得跟闺女的脸一样红，老甜了，尝一下不咯。”表演完毕后，他一脸期待地看着奚米露，“怎么样怎么样？”
　　小蝙蝠的小眼神过于灼热，奚米露不好意思说实话，只能稍微委婉地来了一句：“看来你在□□许多地方都呆过，学会了各地方言。”
　　小蝙蝠骄傲了，自豪了，尾巴翘起来了：“那当然，本爵爷可是天才。”
　　“嗯。”奚米露点头认可，转身走进一家时装店，眼角的余光瞥见小蝙蝠翘上了天的尾巴，泼了一盆冷水，“天生蠢才。”
　　“……”小蝙蝠看着奚米露的背影，咬牙切齿。
　　奚米露将视线放在面前的衣服上，嘴角微微扬起。

　　店铺一间一间地逛着，时间一点一点地溜走，小蝙蝠手上的袋子一个一个地增加，奚米露钱包里的红色毛嗲嗲一张一张地减少。路灯点亮，七彩的霓虹灯也纷纷亮起，将S市的夜装点得格外迷人，奚米露为城市GDP增长贡献的兴致正浓，只听到身后传来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女人，本……我饿了！”
　　奚米露停下脚步，转过身，只见两只手上挂满了袋子的小蝙蝠像脱水的蔬菜般靠在路边的一棵大王椰下，血红色的双眸无神地看着她。小蝙蝠低下的战斗力让奚米露产生了鄙视的心理，她向前走了几步，将小蝙蝠手上的几个袋子转移到自己手上：“那就去吃饭吧。”
　　奚米露的话音刚落下，便听到后面有人叫她的名字：“露露！”声音既熟悉又陌生，奚米露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她有些僵硬地转过头，不远处的那盏路灯下站着一身材高挑的男子，男子朝奚米露缓缓走来，她不由得后退了两步，却被人挡住了退路。
　　“喂，女人，他是什么人？”小蝙蝠嗅到了危机，一股他也无法说清道明的危机。
　　“男人。”奚米露抬手推了推眼镜，淡淡地说道。
　　“废话，本爵爷又不是有性别视觉障碍，当然知道他是男人。”小蝙蝠白了奚米露一眼，“他是你喜欢的人？”这话说出来有一股淡淡的山西老陈醋的味道。
　　“曾经，脑子进水的时候。”奚米露垂下眼帘，看着鞋尖，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双仿冒的匡威鞋边有些开胶了。
　　小蝙蝠提着东西走上前，站在奚米露旁边。
　　淡淡的肥皂香钻进鼻子，奚米露没有说话，抬起头，平静地看着走近的男子。
　　“嘿，露露，好久不见。”男子走到奚米露面前，扬起笑脸，当他看到奚米露身旁的小蝙蝠时，隐藏在无框眼镜后面的那双眼睛闪过一丝寒意。
　　“赵权，好久不见，陪女朋友逛街？”奚米露努力扯了扯嘴角，说道。
　　“我……分手了。”名唤赵权的男子笑眯眯地说道，随即将视线放到小蝙蝠身上，“你男朋友？鬼佬啊？”
　　“只要眼睛没瞎自然就能看得出他是外国人。”奚米露淡淡地说道，“但他不是我男朋友，是我同事。”
　　“露露，你还是这样，说话总那么噎人。”赵权略带无奈地说道，“哎，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找一个了。”
　　“那也要找一个合适的。”奚米露微微蹙起眉头，她有些厌烦这次谈话。
　　“Hello , my name is zhaoquan . Nice to meet……”赵权朝小蝙蝠伸出了友谊之手。
　　“英文说得烂成这样，还好意思拿出来丢人现眼。”小蝙蝠忙将左手的袋子转移了一些到右手上，示意他没空跟赵权握手。
　　在小蝙蝠面前吃瘪，赵权也没有再纠缠，转而看向了奚米露：“露露，一起吃个饭吧。我请客。”
　　“不……”奚米露不想再与他有任何的关系，刚发出一个声音，便被小蝙蝠打断了，“好啊！”
　　奚米露撇头看向小蝙蝠，却见这家伙正挑衅地看着赵权，奚米露想了想，没有反驳。
　　“我刚逛街的时候看到一家不错的店，我们去那里吃吧。”说话间，赵权伸手想接过奚米露手中的袋子，却被小蝙蝠抢了先。
　　“哦……”奚米露刚想应下，却听到小蝙蝠说，“女人，本……我要吃肯德基。”
　　“肯德基这种垃圾洋快餐，怎么能当做正餐来吃。”赵权皱了皱眉头，伸手去拉奚米露的右手。
　　小蝙蝠见状，忙将右手的袋子全部套到左手手腕上，也伸手拉奚米露的左手：“本爵爷就是想吃肯德基。”
　　“爵爷？笑话，你是哪门子的爵爷？”赵权不傻，他明白这是小蝙蝠故意作对，也不掩饰自己的心情，瞪向了小蝙蝠。
　　“你管我哪门子的。”小蝙蝠不甘示弱的反瞪回去。
　　两个人，四只眼睛，目光在半空中交汇，滋滋滋……
　　过往的行人看着这两男一女站在路中间拉拉扯扯，纷纷绕道行驶，还时不时地回头瞅一眼。
　　右手的手腕传来一阵暖意，而左手的手腕则是冰冰凉，奚米露看了看这两个将自己当做绳子准备拔河的男人，淡淡地说道：“放开。我数三声，一、二……”
　　“三”字还没有说出来，右手处的暖意瞬间消失，只有左手边还是那么的冰凉，奚米露微微一怔，转头看着握着左手手腕的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昏黄的灯光落在手背上，泛着淡淡的光晕。
　　不知道在哪一本书里，她看到这么一句话：就算世界崩塌，我也不会松开你的手，除非，你先放手。
　　奚米露暗暗地吐了一口气，将手抽了出来，淡淡地说道：“东西太多了，两只手拎吧。既然赵权你请客，那就听你的。”前面一句话是送给小蝙蝠的，后面一句话则是针对赵权说的。
　　小蝙蝠闻言，也没有坚持自己要吃肯德基的想法，将手上的东西平摊了一下，奚米露又接了一点过去，赵权见状，也没有再说什么，转身，与奚米露保持了两肩宽的距离。
　　“听说露露换工作了？”赵权走在前面，问道。
　　“嗯。”奚米露心不在焉地回答道，她有些想念那只跟着小黑猫去傅延罗家的水仙了。
　　“怎么突然就想换工作了，在那里做的不好吗？”赵权撇过头看着奚米露。
　　“嗯。”奚米露有些后悔答应跟赵权吃饭。
　　“看了露露的微薄，好像去了很多地方旅游啊？”
　　“嗯。”
　　“那些地方好玩吗？”
　　“嗯。”
　　“露露，让我再追回你好吗？”赵权试探性地问道。
　　“好马不吃回头草。”奚米露瞥了赵权一眼，低下头看着地上的影子，淡淡地说道。
　　“……”
　　“喂，姓赵的，你那家餐厅到了没啊？”已经饿得饥肠辘辘的小蝙蝠叫道。
　　“快了。”赵权推了推眼镜，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他转了一个弯，奚米露和小蝙蝠提着袋子跟在后面，奚米露的视线依旧与地面垂直。
　　“到了。”赵权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奚米露抬起头，只见自己身在一间不算大的店里，店中的装潢似乎有些眼熟，她将目光投向了吧台，一个穿着红色唐装的长发男子从半月形的吧台后面转了出来，浓紫色的眼眸中含着笑意：“欢迎光临。”
　　奚米露微微一怔，男子似乎也认出了奚米露：“啊，是露露。”
　　“……饕餮先生。”奚米露将目光投向了饕餮的肩膀，这次没有看到那双立着的白手套。
　　“是来吃饭的吗？想吃点什么？”饕餮优雅地卷着衣袖，露出了白皙的肌肤，他抬头瞥了站在奚米露身旁的两个男人一眼，脸上的笑意渐渐浓了。
　　奚米露将袋子套在手腕上，一手牵着一个男人，一本正经地看着饕餮：“不，我们只是来打酱油的。”言毕，转身疾步走出了餐厅。
　　“……”饕餮和从橱柜里冒出来的白手套面面相觑。
　　“大人，露露姑娘这是……”白手套率先开口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寂。
　　“她在保护他们。”饕餮微微勾起嘴角，脸上的笑容十分真切。
　　“那大人就不吃了？”
　　“该来的食材，始终会来，我们等着料理就好。”
　　“对了大人，那个金发血眸的年轻人是什么人？”
　　“西方人。”
　　“……”
　　“啊。”饕餮长叹一口气，撑着吧台单手托腮，红润的双唇吐出了几个字，“事情好像变得很有趣呢。”

　　站在饕餮餐厅外，回头看着餐厅的房檐下挂着的那两盏微微晃动灯笼，奚米露有一种劫后重生的感觉，她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露露，怎么出来了，不是说去那儿吃饭吗？”赵权有些不解地问道。
　　奚米露松开两人的手，揣进裤兜里，转过身，望着天边缺了又圆的月亮：“突然，我有点想吃肯德基的吮指原味鸡了。”
　　“……”
　　“哼，本爵爷就说吃肯德基嘛。快点快点，本爵爷快饿死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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