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Chapter54 谈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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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月哲走了之后，背影模糊直至不见，林斐的惊恐却越来越清晰。在书房的一角慢慢地蹲下，回想他刚才说话的一字一句。还有他每说一句的表情。
商陆进书房便看见他让回避一下的人蹲在墙角，对着地板发呆。窗帘还没有掩实，黑色与紫色的光影出泛着惨白的光，走过去轻轻地往下一瞄就可以将楼下的风景尽收眼底。窗户贴了太阳膜，外面看不见里面，里面却将外面得意切看地清清楚楚。以前是为了方便自己“工作”，而现在那个他偷过窗观察的人似乎从这扇窗里发现了不同的光景。
“吴茱萸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不然封月哲不可能如此胸有成竹。”商陆将她拉起来坐在椅子上。林斐最近真的是越来越脆弱了，比他刚接触她时还要情绪化。那时她只不过是会想到以前而有些伤感，现在几乎每个人稍微不注意的一句话就可以影响她。
“可是，万一。我的意思是，他刚才为什么要说你？他怎么可能那么肯定你知道我在哪里？”林斐晃着手，手指以一种极其扭曲的姿态，歪扬着头看着商陆，似乎是皱着眉头在祈求一个解释。但又好像是在故意转移话题。
但无论是怎样一种情况，商陆都显得有口难言。“她到处都找不到人，第一个想到的肯定是我啊。你又不会回美国，身上又没有带其他的东西。”
“哎，对哈，人说永远不要和最好的朋友合作事业。我也在想为什么我们不过是见了一面其余的不过是网络上交谈，你居然就可以如此放心的将一个公司给我管理。可是不对啊，繁漪是怎么回事，难道你也知道繁漪认识我，所以想通过我来靠近繁漪？”林斐将自己和商陆认识以来发生的事情大致回想了一遍，并没有跳上商陆所说的话题。
“不是的。”尽管接近她一部分是真的由于主观之外的其他因素。
“那是怎样？”
“那是因为我爱你。”林斐紧紧相逼，商陆紧急之下脱口而出，也顾不得她惊讶的表情，“我爱你，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可是我了解你太多的事情，我没办法让你在一个又一个感情漩涡里做选择，我更怕一说出口，你就会逃离，然后孤独地战斗。而我也没有机会再靠近你。”
是啊，对于她的询问他能怎么回答呢。说不爱，说是的，他早就认识繁漪，然后呢，然后告诉她这么些年来他也和所有人一样一直瞒着她所有的事实？或者再在她不可置信的眼眶中告诉她他其实是她的哥哥派来监护她的人吗？
说不爱，自己不过是真的同情她的遭遇，想要帮助她，然后恰巧母亲也喜欢她，于是就成了兄妹？
但这是一个简单的问题，但所有的选择都可以私心来下定义。他是存了私心的，既然她已经有所怀疑那他何不趁这个机会将自己心中的爱意说出来呢。这是再好不过的一个机会，他等了好多年。虽然这样的环境下她其实也很受惊。
是的，林斐真的很惊讶。因为她从来没有见过如此严肃的商陆。他的眼睛好像不再是笑着的了，那些诡谲魅惑似乎都变成了端正严肃，那些亲和温柔都变成了一个完完全全的男人——爱着的男人。
“那....可是你是我哥哥啊，我最好的朋友啊。”
“你还不明白吗？当初我为什么要让你瞒着封月哲我的存在，就是想以一个男人的方式存在你左右。”
“不不不.....”林斐双手停在脑袋上空，紧闭了眼睛将商陆抓着她的双肩移开。“商陆，你听我说，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你是最懂我的，现在.....现在我的心很乱。”
“我我，我肯定是感冒了，我我得去睡一觉。”
“林斐，别在逃避了好吗，我不相信你感觉不出来。”
“我TM能感觉到什么？！你们都在骗我！什么男朋友，什么母亲，什么哥哥，什么好朋友，全是假的！感觉？什么感觉，心寒的感觉倒是真的有。”
甩门而出，走进自己的房间，将门狠狠地关上，沿着门滑到地上。将脸埋在双手之中，这一刻她没有哭，她再也不会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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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至深的时候，林斐终于从房间里走出来，商陆一见她赶紧从吧台上的椅子上跳下来。
林斐有些疲惫，眼神又些躲避，“对不起，今天下午脑子不太清醒。”
“没关系。”商陆有些洒脱地耸了耸肩，但没有人知道当听见她的那句对不起时，自己的心一点点往下沉的感觉——无力感。他总算说出了他爱她，也终究要失去她了。
“我们谈一下好吗？”林斐道。
“好。”
她穿得有些单薄，商陆顺手从衣架上拿了一件衣服给她穿上，她接过，指尖触及的时刻一种尴尬的气氛在两个人之中浓烈得厉害。她一直埋着头，他也看不见她的表情，只好提议说要不要将就这个吧台喝一杯。
林斐不喜喝酒，但对红酒很是喜爱。所以有她的地方大概都会有一个小小的吧台，上面放着恨多久远的或者新出的，买的或者自制的红酒。林斐不在时这里也没有变，不过又添了些白酒之类的而已。
“恩哼，其实我也是一个酒鬼。”林斐应允着他的提议，随手拿了一瓶X.O白兰地，“你知道的，在美国读书的时候我也不是一个好女孩。”
“哦，不对，我好像一直都不是一个好女孩。”觉得描述地不准确，林斐及时纠正自己。接过商陆递过来的酒杯，对他笑了笑。商陆此时好像特别沉静，他说什么他就只是听着，眼睛里有抹不开的阴郁。大概他也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好女孩吧。林斐这样想着，酒已经斟满。
“我们认识了好久，五年？我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哇，觉得你好帅啊。不是标准的欧美范儿，但是长得却很立体，我第一印象就想，这是一个混血儿吧。”
“所以，你来搭讪是因为看上了我的皮囊吗？”商陆摇晃着酒杯，朝着林斐敬了敬，想起他们的相遇，嘴角轻轻的扬起，但又不是笑着的样子。林斐承接着他的示意，同他碰了碰杯，笑意渐出，“当然啦，，飞机上很无聊的好吧。”
秦艽禁止了她好多个人行动，那是唯一的一次她的身边没有跟班。那是一个属于全球性子的公益活动，联合国在全球范围内找寻非洲志愿者。但说来也很惭愧，林斐并不是怀着爱心去报的名，也未曾对这个机会有什么期待，她只不过是想摆脱秦艽过分的“保护”而已。
但是后来证明，那次决定真的要改变自己的一生，如果没有遇见商陆她就不会回国，也不会认识封月哲，不会再和照片上的女子有过多的牵连，也不会发觉一个更加悲伤的事实。但是如果时光重来，她还是会选择遇见商陆。
“而且，”林斐偏过头来，“谁会想到你这么个，恩？看起来不怎么正派的人居然会参与一个非洲救济活动。”是啊，那是商陆给她的第一印象不就是超级反派的那种吗。就是那种典型的富家子弟，然后不黯时事的样子。
“我一直觉得你是一个好女孩的，可是我在你心里是这么不正经啊？”
“也不是啦，那是第一印象嘛。当然，后面发现有些不同的。”
“有些？”商陆很失望。
“是啊，至少外表上很容易造成错觉啊，当然内心上，恩，还是很正派的。”
“本公子外表上也很正派的。”
“是啊，感觉经验很丰富。”
“林斐，你想死是不是？”
“哈哈。”林斐笑，面对商陆的怒气一点也不害怕，甚至将空了的酒杯放在他面前要他替她倒上。他照做了，然后她的情绪就来了。“所以，你要继续保持你的这个习惯好吗？”
“对不起，我没有这个习惯。”商陆快速地回了她的问题，他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无非是想让他不要再专一与她的情感上面，但是怎么可能。
越是了解一个人就越不能忘怀，换做是他来要求她忘记封月哲她能做到吗？肯定不能。她可以左右他的任何东西，但休想左右他对她的情感。“因为我还得在下周二扮演一个好的男友身份。”
屋子里暖气十足，喝了两杯的两个人情绪渐出。鹅黄灯下两个悠然的身影彼此都朝着一个方向把玩着酒杯，没有谁再继续说话，但这气氛里却并不是安静的。还有浓烈的白酒在喉咙出潺潺流动的声音。
两个人都没有劝慰对方，都好像是在较真似的，你喝一杯我必然要喝更多，转眼两瓶白兰地早已见底，林斐终究是抓住了商陆的欲再开启酒瓶的手，“你知道的商陆，我忘不了他。”
“可是那有什么关系，我不在乎。”商陆道。
“那对你不公平，而且，我必须要去看看吴茱萸，尽管......”林斐说着说着自己也说不下去了，只能就留这未说出口的话，看着商陆。而商陆，在她拿出吴茱萸作为挡箭牌后也找不出话来反驳了。
吴茱萸是她永远的死穴。她搬出她来，他也就再也找不到勉强她的理由。
因为越了解一个人，就越看不得她在情感里做挣扎。懂所有人的苦悲的人，往往能够感同身受，但永远也只能做为倾听者，旁观者，在不能吐露任何指责，不能忽略任何可以给予希望的同时，看着一个个牢笼，锁住她，直到彼此的心都生锈。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Chapter54 谈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