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天南汐

49、Chapter50 父女

　　秦艽到达C市的时候，天还朦胧未亮。入冬的早晨空气中白气逼人，呼吸之间稍微急促点都是一团云烟袅袅。

　　繁漪侧躺在床上，上边的手搭在棉被外面，手的姿势像是哄着谁。病房本来是配备了专业的护士和家属床位的，可是繁漪一直守着孩子，护士倒没有什么可以做的了，所以只有吃药做身体检查的时候，护士医生才会过来。

　　晚上的时候依旧如此，繁漪几乎对孩子寸步不离，即便程然要求守夜她也不放心。不论谁在房间看着孩子她都不曾离开半步。她再也不想因为其他的事情离开孩子了。

　　程然和封月哲都劝她好好地休息，可是她怎么能好好休息。孩子得了病，现在还找不到治疗的办法，她怎么能好好休息。她生了她却很少在她身边，如果程晴真的有什么事她一定不会原谅自己。

　　劝走商陆和封月哲后，繁漪。一手支着头，一手看着她的宝贝熟睡的样子。然后就睡着了。她应该是睡得不踏实的吧，秦艽用手阻止身边的随从，关上门，轻手轻脚地走进病房，就看见前几天还生龙活虎的人一脸疲惫地睡在孩子身边，眉头紧紧地皱着。

　　明明是那么柔弱的身子却有一颗那么坚强的心。她说让他不要再找她了，她就真的当他什么也不是了吗？

　　接到电话后，他几乎愤怒地想要杀人。她生了他的孩子，而他却不知道，如果不是孩子患了重病，她还打算一直瞒着他吗？秦艽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是气自己的手下没有汇报实情，气她瞒着他生下他的孩子，还是气她如此不顾惜自己。

　　或者，他在气她太把那句“如果再让我遇见你我绝对不会放过你。”当真，，她就真的这么讨厌自己吗？

　　走过去，在病床边坐了下来。秦艽就那样静默地看着病床上的母女。真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啊。他的孩子和他真的好像，无论是眉眼还是整个人透露出来的感觉，都太像了。不过她带出来的孩子应该不会像小时候的自己一样因为冷面所以让人疏远吧。

　　因为她是一个让人温暖的女子呢。

　　这样看着，秦艽只觉得心里那个一直冰冷的地方好像就开始融化了。手不自觉地就去握床上的那只。可是刚碰着，刚才还在睡梦中的人就条件反射地抽回了手。那一刻，不是不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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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繁漪本来就一直在半醒半睡之间。手上突然传来一股凉意，将她毫无预兆地从那个边缘里拉回来。她睁开眼便看见身边坐了一个熟悉的人。那个人有一张清冷的容颜，浓浓的眉毛，高挺的鼻梁和紧抿的唇。

　　此时他眼里的是心疼吗？

　　为什么看到他的这一刻，她会有一种想哭的冲动，想要在他怀里向他倾诉的冲动？繁漪别过脸不去看秦艽，并在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

　　一时间病房里暗藏着一种奇怪的静默。繁漪整个人贴着孩子，背着秦艽，眼睛却不是看着孩子的。她心里很乱，她也不知道再次见到他她为什么会如此慌张，是因为他刚才握她的动作吗？

　　她这厢还在兀自烦恼，熟悉的声音却在背后响起“我在飞机上已经将孩子的病情做了个详细的了解，给随行的医生分析后得出的结论是这个病是可以在两年内完全治愈的。”

　　“骨髓的移植需要很大的心力，你放心，我会想办法。如果不行，你也不必因为再生一个孩子而苦恼，现在科技这么发达，试管婴儿也是一种方法。”

　　他的声音依旧是冷冷的，语气依旧是不慌不忙的样子。繁漪听着，眼泪却一滴一滴地滴在枕头上，无声无息的晕开了一大片。

　　见繁漪没有说话，秦艽做了短暂的停顿后也就继续往下说，“我有个朋友在洛杉矶做医生，他已经帮我联系好了最好的主治医师。孩子的病我认为找更好的医生来治疗比较好。随行医生现在就在和XX医院做交涉，孩子会尽快地安排到洛杉矶去治疗。如......”

　　“你说什么？”秦艽还没有说完，繁漪一脸泪水的转过身来，盯着他不可置信，“什么叫做尽量安排孩子到洛杉矶去？秦艽你要将孩子带到美国去？”

　　秦艽点了点头，不知道她为什么在哭，只知道看见哭她哭，他的心里也突然难受起来。

　　“秦艽，程晴是我的孩子，你有什么权利安排她到哪里去治疗。什么叫更好的医生，国内也有好的医生，也能够将白血病治好。”繁漪说着，情绪有些激动。因为怕吵在孩子，声音里满是压抑。这样一来，好像便越发觉得他不可理喻了。

　　他当年一走了知，他不知道有孩子她也不觉得什么。可是他怎么能一发现孩子的存在就硬生生的剥夺她和孩子相处的权利。他要将孩子带到国外去，是又想这样消失吗？还带着她的孩子。

　　她才不能让他如了愿。孩子是她生的。监护人是叫程然，跟秦艽可一点关系都没有。“如果这是你以孩子的生命为威胁，我无话可说，可如果你只是以孩子的健康为由，国内同样有优秀的医生，并不需要漂洋过海去遭那份旅途的罪。”

　　“可是现在转院手续估计已经办理完了。”秦艽并没有理会她，声音依旧清冷。繁漪听了突然觉得他有些不可理喻：“秦艽你凭什么？！！孩子是我的，要在哪里治疗是我的事情，你凭什么擅自做决定？”

　　他凭什么将她的生活打乱后还要继续摧毁？她好不容易才像要开始一段心的生活，好不容易可以有正当的理会回到孩子身边，他凭什么，为什么要来打破她的生活？

　　秦艽伸手替繁漪拭泪被她不动声色地躲开。于是他便用一句话就将她所有的愤怒反驳全部推翻，他说“孩子也是我的。”

　　“你....”繁漪气结。

　　是啊孩子也是他的。他这是来和她抢孩子呢，他难道连她最后的奢望都要带走吗？难道不爱就可以这么狠心吗？繁漪几乎要疯掉了，为什么一个个的都要来抢她的女儿，先是病魔，然后是眼前这个人，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要受到这样的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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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阿姨，这位叔叔是谁呀？”繁漪还想说什么，旁边的孩子却醒了。揉着眼睛，甜甜地问她。繁漪赶紧背着她将脸上的泪水搽干。将小晴晴抱坐起来靠在床头，微笑着告诉她这是专门来看她的叔叔。

　　“哇，我的叔叔都好帅啊，难怪晴晴也这么漂亮。”小晴晴盯着叔叔笑了笑，扬着头看着江繁漪，十分得意的笑着说。可不是吗，商陆叔叔，月哲叔叔都长得好帅，眼前这位叔叔虽然看起来不像前面的两位叔叔那般温柔，可是真的很帅啊。而且他还是双眼皮呢，和她的一样。

　　“叔叔你怎么不说话？”见眼前的男人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程晴歪着脑袋，用清脆的声音问。这个帅气的叔叔好奇怪，他怎么一直盯着她看。她虽然很漂亮，可是才七岁啊，又不能做他的老婆。

　　“因为我不是你的叔叔。”秦艽温柔地回答程晴的疑问：“你以后叫我爸爸吧。”

　　“秦艽！”繁漪喝住他，还是没能阻止他说出那两个字，繁漪低头看了看程晴的表情里写满了疑惑。

　　不过好在孩子的世界毕竟单纯。只见程晴嘟着嘴不屑地看着秦艽：“我有爸爸的，我爸爸叫程然。可比你帅哦。”说完小孩子还不忘抬起头来征求繁漪的意见：“是吧，江阿姨。”

　　“是啊，晴晴的爸爸最帅了，谁都比不上。”繁漪替程晴盖了盖被子，嘘声让她睡觉，小孩子看秦艽一直盯着她，索性对他摇头晃脑，末了吐了他吐舌头才闭上眼睛。

　　秦艽暮地一下就笑了，为繁漪那句“晴晴的爸爸最帅了。”她说的是晴晴的爸爸，不是程爸爸。当然他笑是因为看到小孩子最后的吐舌。葡萄似的眼睛，红扑扑的脸蛋，小小的脑袋缩进被窝里，不知道为什么将让他的心突然就觉得很暖很暖。

　　这个世界上竟然有这样一个女子，让他第一次见面就存了温柔的心。实在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秦艽在心里感慨，难怪有人说女儿是爸爸前世的情人。即便是繁漪，他虽有好感也不过是日后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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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年前的秦艽几乎是□□不灭的神话，也是很多人想破脑袋也无法理解的一个□□头目。秦艽在□□崛起，除了家族势力以外，最主要的是贩卖枪支。但最初他实际想走的是另一条路。

　　很多人都知道越南老挝一带是毒品交易的活跃地带，秦艽也在接书家族势力以前曾经到那片地方试过水。很多□□势力实际上能够掌握并且能够继续延续经济交易的主要手段就是毒品，能够有一种东西能够让他们控制那些涉入毒品圈内的人们的精神以致控制他们的身体，似乎只需要些许粉末的力量。何乐不为？

　　但秦艽却从来没有碰过毒品。因为在那次试水后，一场意外让他改变了决定。那场意外让他第一次在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一种女人，他不会因为他的身份而攀于，也不会因为他的身份而选择远离。

　　从越南回中国后，秦艽接任家族势力一事好像就已经是迫在眉睫了。长老们念念叨叨各种挑剔，不是说他资历尚浅就是说他已经暴露太多。最后的解决方案便是在接任之前他必须要完成一件毒品交易任务。

　　这还不简单么。这还不简单么，那时的秦艽几乎是有些不屑的在心里冷笑着说。却没想到自己原来真的是资历尚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