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天南汐

35、Chapter35 怀疑

　　好久没有这样喝酒了。火辣辣的醇感在喉咙里打转，暗橙色的液体将心慢慢烧得滚烫。林斐坐在吧台上一杯接一杯地灌自己，越喝越清醒。调酒师就在她面前，一边调着酒一边忍不住将目光投射在她身上。

　　来酒吧买醉的女人多了去了，往往是喝几杯就开始耍酒疯。这个女人却真像千杯不醉似的，喝起酒来豪情十足，可脸上丝毫没有醉意，反而那双眼睛越渐清明。

　　大概是喝得差不多了，只见她摸出包里的电话，对着那边叫了一句亲爱的，随即甜蜜地笑了起来。那笑，真像是春日里最绚烂的红，耀眼，妖冶而不乏烂漫。

　　不一会儿，一位长得极其俊俏的男人就来到了酒吧，表情里有些愤怒。

　　陌生的酒吧，光怪陆离的灯光，刺耳的音乐，在酒池疯狂动作的男男女女。封月哲刚一进门顿时就皱了皱眉，刚才打电话就觉得这边出奇地吵，没想到她说的庆祝现场就是这样一个地方？

　　眼睛随意一扫，便看见角落里那一抹红色的身影。也不知道是她太过耀眼还是怎么的，他就是有本事将她从任何环境下找出来。不论那环境有多么的复杂。

　　她的身边还有几个不怀好意的男性，本来她的外表就已经让那几个人想入非非了，她居然还和他们眉来眼去!

　　封月哲深吸一口气，走过去一把抓起林斐的手，按她的身子按在怀里就要护着她离开。刚才在她身边跃跃欲试的男人却不同意了，伸长了手一脸挑衅。

　　封月哲眼光一瞄，黑色深不见底，那几个人起先一愣，反应过来后挺直的背似在说“你谁啊，以为我们几个还怕你一个？”。

　　林斐被一个人抱在怀里，不期然闻到一种熟悉而好闻的薄荷清香，抬起头来，封月哲的下颚流畅美好。“你来啦！”说着将手圈在他脖子上，在他嘴上轻轻的亲了一口，笑得更甜了。

　　那几个人本来还想干一架的，不过看这人的样子本来就有几分寒意，在看到眼前着女人亲密的动作，顿时明白了几分，不情不愿的离开了。

　　封月哲看着怀里的人儿，睁着一双迷蒙的双眼笑得很是灿烂，偏偏整个人给他的感觉却像是有无法说出的悲伤似的。她覆在自己身上，浓浓的酒气从她嘴里飘出来，他条件反射的皱了皱眉，问：“你到底喝了多少？”

　　“不多呀，只有几杯。”林斐将双手摊开，翻过来翻过去的，“两只手刚好数得过来。”

　　“那还叫不多？！”

　　“高兴嘛，我都是承天建筑的执行总裁了呢。”

　　“你怎么知道的？”

　　“看报纸啊!“林斐看着封月哲就湿了眼，“我好高兴啊。”

　　“好好好，我知道你高兴。”封月哲将她有些往下缩的身子望上提了提，有些叹气地将她整个人拉直站好，“以后还有更大的舞台等你发挥呢，怎么现在就高兴成这样了？

　　“没有了。”林斐望着封月哲的脸，眼睛里的湿意更浓了。“没有了，我爸爸只有这一个梦想。他一直想让我帮他实现他的设计梦想。”她说着有些委屈，封月哲却是一惊，以为她察觉了什么。随即又想到她也许是喝醉了，于是微微收敛了一下表情，假装为她欣慰的样子。

　　这一切被林斐看在眼里，心却在一点点下沉，封月哲没有发现，在他惊讶低眼恍神的瞬间，林斐眼睛里的的那份期待瞬间就那样黯了下去。

　　她以为他会告诉她些什么的。也许是关于任职的原因，也许，是她父亲的消息。可是他没有。封月哲什么都没有跟她说。

　　“怎么了？难道你不觉得完成父辈未完成的梦想很有成就感吗？”林斐偏着脑袋问，有些不赞同封月哲表情里透露出来的那份不在乎。

　　他当然不屑与去完成父亲的梦想，因为他本身的梦想就已经掩盖了父辈的光芒。而且，现在，他已经在将这份光芒扩大了。

　　封月哲刚想说什么，林斐却忽然雀跃起来，对着吧台的酒保点了一杯Wyborowa。封月哲却因为这个酒而对她有些怒气，“你刚才都喝了些什么？！”

　　她原本从来不会喝酒的，即便在美国待的四年学会了，可回到他身边除了一些必要场合必要的量，她也不喝的。今天是怎么回事？只不过进了承天，她至于点上浓烈的伏加特吗！

　　林斐觉得封月哲肯定是想错了，她怎么可能喝了十杯伏加特。刚才自己只不过是喝了些鸡尾和啤酒而已。于是笑着跟他解释，这不解释还要好，一解释封月哲干脆直接将她半抱半拉地引出了酒吧。

　　林斐其实根本没醉，只是今天她比较喜欢糊涂一点而已，但还是任封月哲把她丢进后座，自己随着坐进来，吩咐司机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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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斐坐上车后就很安静，一双无辜的眼睛看着封月哲。封月哲被她瞧着，却突然觉得特别热，别了脸看向窗外。

　　看着他生气的侧脸，林斐无奈地替他松了松领带，把他的脸转过来，好不意外的看见一双生气的眼睛。

　　“唉，生气了？”

　　“你说呢？”某人的语气不太好.

　　“我只不过高兴嘛.”

　　“高兴就一个人去喝酒？”

　　“没啊，我不叫了你吗，谁知道你那么慢？”林斐真觉得有些委屈。

　　见封月哲没有说话，林斐在心里念叨“真是个别扭的人”，拉了他的手把自己圈上，顺势倒在他怀里，闭着眼假寐。

　　封月哲虽说有几分生气，可是看她这样子他的心里也不好受，他明白的，她肯定遇见什么事了。她就是这样固执地喜欢打碎了牙往肚里咽。以前是现在也是，非要等到失去完全尘埃落定了才会泄露所有的情绪。

　　那时她还是大三的学生，他和她也还是甜蜜的情侣。因为临近暑假正四处找实习工作，最好的朋友繁漪在找工作的途中遇见□□交恶，糊里糊涂地挨了一枪，幸好有人打了电话请120才得以及时的解救。

　　那时的林斐接到繁漪受伤的消息后脸瞬间吓得惨白，可是他载着她一路狂飙到医院，一路上她就只是紧紧的抓着他的手，不说话，也不哭。

　　在手术室外也是一脸镇静，他怕她憋着心里难受，让她难过就哭出来，她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盯着手术室的门一动不动。

　　等到医生出来说一切平安时，所有人都为此长舒了一口气，她却“哇”的一声哭得撕心裂肺，任他怎么哄怎么劝都停不下来。

　　最后愣是找了个空旷的地方让她尽情的哭。她也不负众望，硬生生哭了一个小时，一边哭一边骂那个开枪的人。末了又觉得不对，把繁漪也里里外外骂了个遍。

　　那时的封月哲就知道了，这个叫林斐的女人，外表总有几多倔强，内心却是无比的柔软。别看她整天对什么都不太上心，其实心里比谁都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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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今天的情绪很不对？发生了什么事吗”忍了忍，封月哲还是问了出来。林斐听到这句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将脑袋往他的怀里埋进了些，好半天才若有所思的问他，“你说，你说我们应该相信敌人所说的话吗？”

　　“如果在你的身边有一个好人和一个坏人，你分辨得清他们的性质。是不是好人所说的话就应该全部相信，而坏人所说的都应该认为她是在故弄玄虚？”

　　“可是假如，那个坏人的话一步步被证实为真实呢？”

　　“好人的谎言和坏人的警告，我们应该相信谁？”

　　封月哲听着她的喃喃低语，回答与否要从他口中说出都有些吃力，只好叹了口气，将她抱紧了些。“你觉得呢？”他也想知道，在这两者中她会选择相信谁。或者，在这两者之间她会原谅谁。

　　林斐伏在封月哲胸前，看着窗外的霓虹，定了定，一只手窸窸窣窣地找到封月哲的，扣在手中，摇了摇头说她也不知道。

　　她是真的不知道。如果相信敌人，那么自己一直以来不也在撒谎吗？如果相信好人，那为什么自己的心会动摇。动摇对他的信任。

　　难道仅仅是因为说出那句警告的人当时的语气，那么怒气冲冲，那么真实可闻，所以她相信了人在非理智下会说出真心话吗？

　　她真的不敢想象，如果封月哲真如吴茱萸口中所说那样知道父亲的下落却任由自己在谜团里打转，她该怎么办。

　　从回国到现在，封月哲几乎已经成为了她最后的堡垒，如果连最后的堡垒都被告之是一堵假的防备，她想她绝对会疯掉。

　　“封月哲。”像想到了什么，林斐突然很迷惑，“怎么没听你说过你前女友的消息啊？”

　　“你也没有说过你的前男友啊。”封月哲假装满不在乎地回答。

　　“那要不我跟你说说我前男友，你跟我说说你前女友吧？.......他是个医生，叫顾.......”

　　“我不想听，也不想说。”封月哲打断林斐的话，将她整个人扶正后就瞥向窗外。从黑色的窗下映着的容颜，那表情是她从未就爱你过的严肃，眼睛是这阳光也照不亮的深沉。

　　林斐此时酒也醒得差不多了，面对他的抗拒也只好作罢。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喉咙里有一股气，怎么也理不通，竟一直堵到了心里。

作者有话说

　　我要崩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