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Chapter20 没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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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究是到了十二月初竞标的日子。这天林斐早早地起了床，穿上一身的职业装，看到封月哲也正要出门，本想让他载自己一程的，结果他却有其他的事情要忙。
也对，只有她才认为这个招标是一件天大的事情。对封月哲来说这样的工逞不知道有多小儿科。罢了，林斐摇了摇头。但心里还是有些失落地，她其实还是有些拿不准自己会不会中标的。
封月哲见她吃着面包心不在焉，本已经换好了鞋又退回餐桌。一只手勾起她的下颚，封月哲蜻蜓点水般在她的唇角吻了吻，声音里像是在安慰一个撒娇的情人：“乖，我今天有重要的事。”
“什么事情那么重要？”林斐果真就像一个无理取闹的情人，头也不抬地嘟啷，“有我重要？”
她坐着，封月哲站着，他俯看她的表情，一丝一毫都被他尽收眼底，她却看不到他眼睛里心疼而复杂的神色。就是因为她对于自己来说太重要，他才不得不趁她竞标演讲的时候去和另一个男人商量最近发生的事情。
“没你重要，可是比你今天的事情重要。”封月哲手指轻巧得在林斐下颚一扫。语态悠然，嘴角含笑，自是说不出的英俊帅气。随后又拉着他的手将她拉来站好，手一带，她便落入他怀中。
封月哲看她低眉顺眼的样子暮地心软，以为她真的生气了，便想说那就载她一程好了。可刚想开口，她却突然发声。“我好没底。”她抓着他的双臂，语气很轻：“我一直努力工作，拼了命似的想要在别人面前证明自己的实力。一年前我拿了一个国际大奖，别人却觉得那是侥幸。”
“然后呢？”封月哲替她理了理额前的碎发，随性发问，“你为什么会没底？不相信自己？”
林斐埋头不去看他，缓缓说道：“三江越来越好，一步一步走得很稳。但是对于这次招标我却出奇的紧张。我不是对自己没信心，我是太在乎她的存在了。我好像觉得自己的竞争对手只有她，只有那个讨厌我的母亲。”
“我想用方城要挟她，我想看她在我面前服软。因为她是我的亲生母亲，而在我对她没有一丝印象的情况下她却好似对我恨之入骨，我知道她是恨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这没来由的恨让我没底。”
“我叫人查了她的经济收入，发现她和杜市长的经济是分开的。她的支出很大一部分是医疗，她自己是没病的。我......”
说到最后林斐眼眶竟然有些酸，封月哲将他揽在怀里，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听她把话说完。他知道她已经憋了很久了。若不是这样纠结，她不会每天把自己埋在工作中，不留一丝喘息的机会给自己。
她说：“我想控制她，可是我又不确定她如此反常会不会跟父亲有关系，我不知道这样会不会误会她，又会不会间接伤害到我爱的人。所以我没底。”
她是信任他的，所以才会向他说出这些话。封月哲突然很想把一切真相都告诉她。告诉她自己其实十年前就认识她了而不是两年前，告诉她他们曾经是最亲密的恋人而不是现在的地下党，告诉她商陆是她哥哥的手下而不是她的朋友，告诉她繁漪是她的朋友而不是下属。
告诉她她丢失了三年的记忆。可是这些都太残忍了，他宁愿她在这些迷团里偶尔疑惑也不愿她再次因为当年的事故而失控。
封月哲怕呀，怕她蜷缩着腿缩在角落里，哭喊着不要他靠近；怕她失措地在建筑工地上中央寻找一个不存在的影子；更怕她再一次消失不见，离开他的怀抱。
“别怕，杜市长和她分开经济是为了避免方城与政治扯上关系。所以，你想做的就去做吧。”
“真的吗？”林斐有些不敢肯定。但封月哲却告诉她做自己想做的就好。她听见他说：“真的，放心去做吧。”忽然就觉得好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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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月哲终究还是先离开别墅，他今天要去见的人是商陆，而他们要商量的事情却是关于繁漪。
繁漪曾经是林斐最好的朋友，在秦艽带林斐远走他乡的时候封月哲和她曾经是作为被伤害的人双方惺惺相惜彼此安慰。他们一遍遍地推翻林斐和秦艽“兄妹恋”的结论，又一遍遍地建立他们被背叛的事实。
可是没过多久，当封月哲还在满世界找寻林斐的时候，繁漪却突然向他辞别，然后回到了她的故乡D市，从此过着朝九晚五枯燥而单一的生活。后来封月哲曾经去D市找过她，她却拒绝和他见面，说是要和曾经划清界限。
封月哲知道虽然繁漪外表看起来和温柔，但内心却着实是一个倔强的女子。他多次探访她竟以从此销声匿迹为由拒绝和他见面。封月哲以为她是真的伤了心，于是便不再告诉她自己发现的所有关于林斐和秦艽的消息。
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到现在。可是上个月他去公司接林斐，却意外发现繁漪坐在她的副驾驶上。他马上拨通了林斐的电话，果真听见林斐熟稔地叫她繁漪，说“竞标成功后聚集。”
那时他真是吓了一跳，以为林斐已经恢复了记忆。可是因为不敢确定推测正确与否，所以他假装对她夜晚加班的不满，后来耳厮鬓摸间趁她意乱情迷毫无防备时问她，她才告诉自己原来繁漪是商陆无意间发现的可能和吴茱萸有关系的人。
在他们的计划里，从来没有将繁漪扯进来过，商陆这样做的原因他隐约猜到了些，可是为了使计划更加周全，他觉得他们有必要当面讨论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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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月哲在“隧道”停了车，然后通过秘密通道进入一个房间。商陆明显早已经等在那里，见他来表情已经有些不耐烦。
“我说封总，就不能准时一点？”商陆看了一下手中的表，语气越发不客气起来，“我们约定的是早上八点吧？现在可已经是九点一刻了。”
“要怎么处罚？悉听尊便。”封月哲也不为自己的迟到辩解，只是神情严肃地看着商陆。商陆和他一直不怎么对意，常常冷面相对。反正每次见面也不过只有彼此，他们倒也毫不避讳。
其实两个人从来无冤无仇，彼此见面次数也是屈指可数，并且每次见面都是因为同一个女人的事情。所以两个人都知道彼此不投机的原因是什么。只是从来没有点破而已。
商陆一听封月哲这么说倒也不客气，随手吩咐侍从递给他一份资料，封月哲瞥了一眼就快速签了字，毫不迟疑。商陆顿时冷哼一声：“封总可真是大方呢，所谓一掷千金不过如此吧。”
“为了心爱的女人，钱算什么？不过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除了确保生活正常进行之外毫无意义。更何况，商总事务繁忙，怎么能因钱财耽误了您的宝贵时间呢？”
“所以你是想说我们直奔主题是么？”
“悉听尊便。”
虽是说顺从商陆的意思，可封月哲说完这四个字后便坐了下来。姿态与神情都是一副“切入正题”的样子。商陆虽对他不满，可因为这是自己的工作，况且这一件事情事关重大，他还是只能静坐下来，说出自己的看法。
“你知不知道林斐在偷偷查吴茱萸的事情？”
“知道。”封月哲平静地答道：“她跟我说她查了吴茱萸的经济，发现吴的经济和杜长峰的是分开的。她有点怀疑吴茱萸集钱的目的跟她父亲有关。”
“她还在期望吴茱萸的亲情。”商陆叹息道，“可吴茱萸压根就没把她放在眼里。虽然这是一个不太容易令人接受的事实，但她必须要认清。”
“吴茱萸确实没把她放在眼里，你应该知道她如此仇恨林斐的原因并不是因为我。”
“我能说我不知道么？”商陆有些不悦。不是因为他才怪。哪一次不是封月哲与林斐在她面前出现后，吴茱萸就会想方设法地找机会伤林斐。吴茱萸生日，那个黯然神伤的林斐不正是她伤她最重的时刻么？“你不要告诉我，吴茱萸这样反对林斐和你在一起，不是因为杜咏荷。”
“不好意思，我正想这样说。”封月哲道，“我是今天才知道林斐查了吴茱萸的事情，她没有跟我提到墓地的事情，所以，我不敢确定她有没有怀疑吴茱萸在墓地上投入的资金有些异常。”
“你是说吴茱萸把林建军的死怪在林斐头上？”
“吴茱萸讨厌林斐，这个可能性最大。”
“靠，吴茱萸简直就是个变态。”商陆止不住暗骂道：“林父的死要追究也是她的责任，她怎么能这样对林斐？！林斐是她的亲生女儿！”
“对啊，她怎么能这样对林斐。”封月哲叹了一口气，轻声重复商陆的话。良久后才抬头，眼神复杂，声音低沉地继续说道：“她不是变态，而是抑郁。她控制不住自己。”
“什么？”
“她病了。”封月哲说。
封月哲曾经看到过吴茱萸在林建军的墓前眷恋十足的样子，也看到过她在林斐转身后悄悄躲在背后黯然神伤的表情，更甚者，他甚至看到她在林建军面前哭诉自己又伤了女儿时的后悔。所以，他很不满吴茱萸一次又一次伤害林斐却也找不到办法让她远离林斐的视线。
吴茱萸并非是一个狠毒的人，他想如果林斐知道缘由的话一定也会同他一样，选择任吴茱萸发泄的。林斐差的就是别人告诉她一句“吴茱萸不是故意的。”，可是告诉她之后，那么林建军的事情也就瞒不住了。
最难的题目便在这里，如果知道林建军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她会不会又突然消失掉这几年的记忆。如同当时林父死后，她忘记了所以关于吴茱萸的，以及大学三年多的记忆。
一切是不是又要重复？她会不会再次忘记自己？封月哲觉得，他心里也没底了。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Chapter20 没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