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之霍格沃茨通关手册》齐妙

23、第023章 小姑娘的人情论

　　在一开始因为过分紧张会错意之后，可瑞恩娜很快便反应过来，斯内普之前说的那句“我并不是最合适的导师”，并不是说他不愿意教。而是在看见她的守护神形象之后，意识到她学习阿尼玛格斯不会像普通巫师那么简单——或者说，正常——而这有可能超出了他的教导能力范围之外。

　　再想想他那句话是在她提到校长的宠物之后才说出口，小姑娘毫不费力就得出了结论：在先生心目中，认为最有资格教导她学习阿尼玛格斯的教授不是别人，正是邓布利多。

　　可是，她不情愿。

　　并不是因为她不太喜欢这位被她腹诽多多的政客校长，可瑞恩娜尊重的是知识本身，她不介意从任何人那里学习知识，只要那人的确有值得她学习的地方。而邓布利多是公认最强大的白巫师，她完全不怀疑他那里有很多很多值得自己学习的东西。可是——

　　“邓布利多校长的人情不好还。”

　　斯内普耐心地等了好一会儿，终于听到小姑娘不情不愿咕哝出的真正理由，却令他很有几分啼笑皆非的感觉。他不奇怪她会想到邓布利多，但是奇怪她为什么会有需要还人情这种想法。

　　“可瑞恩娜，我想我需要提醒你，无论你对邓布利多校长持什么看法，他是最出色的变形术大师这个事实都不会改变。而作为一名霍格沃茨的教授，教导学生学习魔法是他很高兴去履行的义务，完全不需要你记得去还他的人情。”

　　“可是，他会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毕竟阿尼玛格斯的学习并不在我的正常课业范围内，不是吗？”小姑娘闷闷地回答，“那样很难不提到您。”

　　“我是不是该感谢梅林，斯特林小姐终于认识到了接受斯莱特林院长的课外辅导并不明智？”斯内普冷淡地反问，语气里压抑不住地透出一丝嘲讽。如他所愿，她终于清晰认识到了这一点。

　　小姑娘惊诧地摇了摇头，感到很委屈。这明明是先生一直严厉要求她保持的秘密不是吗？怎么现在又因为她记住了这一点而不满？

　　“真是别扭的人。”她低下头遮去自己气鼓鼓的表情，非常含糊地小声嘟囔了一句。

　　斯内普没有听清楚她的话，于是用更加明显的嘲讽语气说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斯特林小姐向来更擅长雄辩滔滔，而不是低头腹诽，不是吗？”

　　“先生！”小姑娘猛地抬起头，气冲冲地说道，“第一，我很久之前就想说，希望您平常能叫我可瑞，家人和亲近的朋友都这么叫我。您真的觉得很生气的话，可以叫我可瑞恩娜，而不是什么斯特林小姐！”

　　显然，连续两遍“斯特林小姐”让小姑娘忍无可忍地爆发了。如果只有雄辩滔滔才能让他唤回自己名字的话，她绝对不介意再度向先生展示自己从父母那里继承的本领。

　　“第二，我完全不认为让其他人知道我有机会成为您的亲密弟子有任何问题！就像哈利至今只知道与他通信的人是罗宾，却不知道真正帮助他的人是蝙蝠侠，甚至根本不知道您的存在，绝不是因为我不希望告诉他！事实上我不得不承认，我很希望能将这个事实公之于众以满足自己小小的虚荣心。”

　　“第三，您总是会莫名其妙地有些别扭的想法，难怪总会被邓布利多校长当作免费劳力。可是您根本不欠他任何东西。他给您的清白作证是一个政治领袖的本分，如果他不希望因为轻易放弃自己的追随者失去威望和支持，他就必须这样做；他请您担任魔药教授因为别的魔药大师都已经上百岁了，如果他还想待在校长位置上，就不能去随便找个平庸的人代替；他委任您担任院长是因为学校董事会不可能允许出身其他学院的教授领导斯莱特林！”

　　“您只是他在工作中的下级，不是家养小精灵！您没有任何义务为了还他的人情，把宝贵时间浪费在额外为他熬制健齿魔药和医疗翼的基础药剂上！他自己有薪水去买！霍格沃茨有经费去买！”

　　“他给您的一切所谓帮助，都是为了维护他自己和他那些更伟大的利益，而不是施给您的恩惠！您不欠他人情！”

　　斯内普没有料到，小姑娘会因为一个“斯特林小姐”的称呼被刺激得说出这样一番话，到最后几乎是愤怒地吼了起来。

　　令小姑娘失望的是，她的滔滔雄辩并没能够让对面的先生感到醍醐灌顶，不过他原本没有表情的脸上倒是出现了一丝古怪的神色。

　　在听她发表完最新宏论之后，斯内普将她从一开始到现在针对邓布利多发表的各种言论迅速在头脑中过了一遍，然后再次有了啼笑皆非的感觉，

　　他早就应该想到，一个最尊崇知识的小女孩，之所以对一个有着崇高学术地位的强大巫师莫名地产生反感，不可能仅仅因为她那颗天才的大脑从历史中分析出邓布利多的政客本质——开学第一天她已经做出了这个结论，但当时完全是真心赞美的口气；又或者仅仅因为霍格沃茨的学院壁垒——向来中立的拉文克劳在学院之争中受到的影响远没有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那么深刻强烈。

　　原来，小姑娘不喜欢霍格沃茨校长的各种理由有多么宏伟壮观大公无私，其根本原因就有多么的小心眼到摆不上台面：在她看来，因为欠了邓布利多一些不是人情的人情，斯内普才不得不被他支使做些配不上魔药大师身份的杂活儿。

　　所以，她宁可不学阿尼玛格斯，也不希望让先生再欠霍格沃茨校长一个人情，或者更确切地说，她不希望，让斯内普认为自己又多欠了邓布利多一个人情，而原因居然是她——以魔药教授别扭的思维方式，这一点简直毫无疑问。一件他想做却做不到的事，邓布利多替他做到了。这不是人情是什么？

　　斯内普必须承认，小姑娘的顾虑在某种程度上有她一定的道理。尽管她完全没搞明白为什么自己会甘心听从霍格沃茨校长的命令，而他也完全无意向她解释清楚这一点。

　　但是，他认为，邓布利多的确没有必要知道，战后他原本打算全部用于忏悔和赎罪的黑色余生，在这一两年出现了一点缤纷的小意外。

　　霍格沃茨校长很不喜欢学校里存在他所不知的秘密。而作为一个成功的双面间谍，斯莱特林院长于魔药之外最擅长的就是秘密。对于自己一切都在最伟大的白巫师面前无所遁形的局面，斯内普从来不曾喜欢过，只是之前从未觉得有必要去改变。

　　“学习阿尼玛格斯与否，是你自己的决定，也并不急于一时。”他冷淡地看着小姑娘刚刚平静下来的情绪似乎又有些激动，在她试图开口之前继续说道，“但是我想，我有必要提醒你两点：第一，魔法界没有人比邓布利多更精通变形术，更了解凤凰；第二，任何教授都会乐于教导富有潜质的学生，这并不需要另一个教授的引见。”

　　小姑娘眨了眨眼睛，显然花了点时间去理解，然后眼前一亮：“您是说……？”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已经因为霍格沃茨通关手册得到了邓布利多校长的关注。”斯内普低沉地说道，声音里隐隐含了一丝笑意，“所以，我恐怕你继续克制自己的表现欲已经失去意义了，可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