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发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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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牛小花起早贪□□着牛三收苞米，终于在昨日全部收完，牛三将最后一茬苞米运到牛小花家院中，帮着牛小花晾晒在院中，这秋收便忙完了一半，接下来便是要赶在霜降之前将小麦种上，要不然等到气温降了下来，麦苗便出不来了。
牛小花忙得脚不沾地，实在无暇顾及家中，牛秦氏便挺着圆鼓鼓的肚子帮着牛小花料理些简单的家务，也是稍微减轻一些牛小花的负担。
牛小花蹲在田埂上，拿着昨日晚间搓好的麻绳，将牛三砍下的苞米杆子捋好扎成一捆捆的，方便运送回去，这些苞米杆子晒干了，也能省下不少柴火。
“牛大哥，”牛小花站起身来边活动着酸麻的腿，边冲着一旁的牛三喊道：“这苞米杆子我家也用不了这么多，你把这一车拉回你家去吧。”
牛三正将牛小花扎好的苞米杆子朝借来的板车上搬着，听见牛小花的喊声，牛三回头憨笑道：“小花妹子，不用了，你还是留着自己用吧，我力气大，上山砍些柴火就是了。”
牛小花将捆好的苞米杆子托到牛三旁边，递到牛三手上，看着他将这最后一捆苞米杆子摞到板车上，熟练地用麻绳固定好，牛三又扯了扯绳子，见捆得很牢靠，方才坐倒在田埂上，喘着气休息一会儿。
牛小花将乘着水的水壶递给牛三，笑着道：“牛大哥，你客气什么，以后我们家麻烦你的事还多着呢，不过些苞米杆子，又不是什么值钱玩意。”
先前已经运回去三车苞米杆回去，家里的小柴房已经装满了，娘说家里用不了这么多苞米杆，便要牛三将最后这一车拉回去用。
牛三推辞不过，便不再反对，休息了一会，便拉着板车朝村里走去。
因着走得人多，回村的路也还算平坦，牛小花在后面帮着牛三推着车子，有一搭没一搭地与牛三
说着些话，不知不觉便到了牛三家门前。
牛三家没有围墙，院子只用栅栏围了起来，一眼便将牛三家看得清清楚楚，只见院子正中盖着一间简陋的茅草房子，茅草房旁边是一个小小的厨房。
院子虽然简陋，却打扫得干干净净，茅草屋前还摆放着几盆开得极好的野菊花，看得出这家的女主人是个有心的人。
牛小花上前开了栅栏门，帮着牛三将板车推进院中，将车上的苞米杆子卸到厨房前。
忙碌间，茅屋中出来一个年轻妇人，只见那妇人不过十六七岁，生的窈窕白皙，面目极为清秀，穿着深蓝色的粗布褂子，头上包着同色的碎花头巾，整个人看起来极其整洁利落。
她手里左手提着茶壶，右手拿着两个粗茶碗，轻声招呼着：“当家的，小花妹子，快歇一歇，喝些茶吧。”
“春娥，你还在月子里，怎么就出来了？”牛三见听见声音，忙放下手中活计，匆匆上前接过妇人手中的茶壶茶碗，嘴里小声埋怨着：“也不怕伤了身子，还不快回去。”
“你做什么？总要叫我和小花妹子打个招呼吧？”春娥红着脸，羞涩地道。
牛三闻言，方才察觉牛小花也是在家中，他不好意思地回头，对着牛小花说道：“小花妹子，实在不好意思，你看我一急，把你都忘了。”
牛小花见二人腻乎，早已羞红了脸，装着忙碌的样子，听见牛三与她招呼，努力忍下羞意，回头道：“牛大哥客气了。”
又对着一旁的春娥道：“嫂子好，牛大哥说得对，这秋日天寒嫂子你还在月子里，小心受了寒，落了病根就不好了。”
春娥闻言，满脸歉意地道了歉，便在牛三地催促下回了房。
牛三招呼着牛小花歇一歇喝些水在忙活，牛小花便放下手中整理的苞米杆子，拍了拍手上沾染的灰尘，接过了牛三递来的粗瓷碗，小口小口地喝起水来。
这一幕正巧被路过的李二牛的媳妇儿李季氏看到，她见牛小花与牛三说说笑笑，又想起村中众人所说的，牛小花将家中田地交与牛三打理，心中不由得大恨，狠狠地啐了一口，骂了声奸夫□□，便扭着身回家去了。
李二牛家正巧离着牛三家不远，回到家中，李季氏忙着生火做饭，待饭菜得了，李季氏支了饭桌在院中喊了家中男人用饭。
看着李二牛父子三人狼吞虎咽地吃着饭菜，李季氏又想到那日好心为牛小花母子二人着想，为她们打理田地，却被牛小花明朝暗讽地骂了一通，李季氏心中那口怨气怎么也吞不下去，越想越气，便摔了筷子在院中破口大骂，指桑骂槐地骂着小贱人小娼妇之类的。
李季氏越骂越大声，见周围许多邻居纷纷出来观看，骂的愈加起劲。
李二牛皱着眉道：“你这婆娘不好好吃饭，又发得哪门子疯？”
李季氏也不理，见一抹小小的身影出现在门前，她愈加口无遮拦起来：“呦呦哟，这有些姑娘家呀，也不知道羞耻，小小年纪便想着男人哪。啧啧，还没嫁到人家家里呢，你看看那忙前忙后地殷勤劲儿。”
见牛小花毫无反应，李季氏不甘心又添了一把火：“哎，不过呢，这丫头也真没家教，也不知道这当娘的是怎么教的呢。”
围观地村民乐呵呵地看着热闹，闻言纷纷猜测这是谁家的姑娘，如此行事，不经有好事者想到牛小花身上，这几日她是与牛三走得勤些，整日在一片苞米地里，也不知做些什么龌蹉事。
牛小花从牛三家出来时，便听到了李季氏的喝骂，她本欲不理，见李季氏越说越过分，连带着村民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样了，牛小花的小脸顿时冷了下来。
她不发一言地走进李二牛家，静静地站在李季氏面前。
李季氏见着牛小花如此，心中有些发憷，却不想在这些村人面前失了颜面，想到牛小花不过一个十来岁的孩子，能做些什么事情，李季氏胆气又足了，她笑着点着牛小花的额头，说道：“哎呦喂，我在说那不知检点的姑娘，你站出来做什么？莫不是你也承认说得是你？”
这话却是将牛小花往绝路上逼，女子名誉比什么都重，若是这不知检点的名声传了出去，牛小花以后便再也嫁不得人，毕竟没有哪家会要一个不守妇道的女子的。
牛小花气得浑身发颤，她右手猛地使劲，一把掀了摆在一旁的饭桌，李二牛父子三人哪料到牛小花会发飙，这满桌子的汤汤水水便全部洒在了身上。
“李季氏，你毁我声誉，你可有证据？你血口喷人，坏我闺誉，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说法。”牛小花直勾勾地看着李季氏，恨不得生生咬掉她一口肉。
李季氏被她这充满恨意地眼神吓住了，又想到牛大柱死去时恐怖模样，声音顿时软了下去：“我，我，我乱说的。”
“乱说的？”牛小花冷笑道，扭头对着围观的村民道：“各位叔叔伯伯，你们也看到了，李季氏满嘴胡言毁我闺誉，我这边到县城去状告县太爷，为我讨个说法。”
大兴朝的律例，胡言毁人闺誉者，轻者罚银五两，重者杖责五十。
百花村地处偏僻，这条律例却有许多人知道，因着前些年村里出了一个无赖，诬陷村里一李姓姑娘与人私通，令那姑娘无颜见人，含恨自尽。后查明，一切皆是无赖胡言乱语，最后无赖被县太爷杖毙，家产也被全部没收。
村民全部噤声，冷汗流了下来，不经为自己刚刚地想法后怕，想想牛小花不过十岁年纪，能作何事情，那牛三家中又有娇妻，哪会与这黄毛丫头有什么私情，若是他们一时糊涂，将这些话传了出去，倘若牛小花想不开寻了短见，那他们岂不铸成大错？
李季氏早已吓得瘫软在地，她只图一时口舌之快，却将这条律法忘记了，眼下有这么多人作证，她要是上堂挨了板子，她哪能做人啊，想到此她扑到牛小花脚下，抱着牛小花的脚嚎啕大哭：“小花，婶子错了，都是婶子嘴贱，婶子该死，婶子该死。”
说着用力地抽着自己嘴巴。
李二牛也被这情况弄得懵了，不经埋怨李季氏多找闲事，又见李季氏的脸都被自己抽得通红，嘴角流下丝丝血迹，心中也有一丝不舍，便干笑着起身，对着牛小花说道：“你看小花，你婶子也知错了，你看，你就饶了她吧？”
牛小花心中一口恶气怎么也吞不下去，却又想到这事情闹大了，所说她没错，但毕竟对她的声誉不好，便也不再追究。
她冷冷地对着地上的李季氏道：“若是下次我在听到你胡言乱语，我们便在衙门见。”
说罢，牛小花也不理李二牛的道谢，径直出门去了。
村人看了一出好戏，见牛小花走了，便各自散了回家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发怒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