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红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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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两月时间，牛小花第又一次来到牛二柱家，相比上一次的狼狈，这次牛小花显得悠闲许多。、
牛小花忽略掉牛二柱夫妻二人那焦虑的模样，不紧不慢地跨进牛家大门，她细细打量着这倾尽自家财力盖的屋子，心中隐隐闪过一丝酸涩之意，想当年爹为了二叔做了那许多牺牲，结果他一心疼爱的弟弟居然连他最后一面都不来见，就连一炷香，都未曾上过，每每想到此，牛小花都为自己的父亲不值。
牛二柱家比牛小花要大得多，进门便是宽敞的院子，院里许多肥硕的公鸡母鸡摇摇摆摆地跑来跑去，院子正中有三间正屋，南北各两间堂屋，东南角搭着一间厨房，厨房屋檐下挂着一些串好的红辣椒，以及许多腌制好的鸡鸭鱼肉。
牛冯氏见牛小花悠闲地左右闲看着，心中地火气噌噌地窜了上来，正欲发作，却被牛二柱拉住了衣角，转头却见牛二柱指了指西屋，又指了指牛小花摇了摇头。
想了想自己心爱的女儿，牛冯氏百般怒气只能勉强忍了下去，她狠狠地剜了一眼正四处打量地牛小花，心道看红花好了以后我怎么收拾你这个死妮子。她使劲掐了一把牛二柱腰间软肉，便甩开了他的手朝红花屋中走去。
牛二柱只觉腰间一股剧痛袭来，他倒抽一口气，心中暗骂道，这个死婆娘下手实在太狠了，真真疼死个人。
“小花，你看你还是先去看看你红花姐姐吧。”牛二柱忍着痛，强笑着说道。
牛小花眼角余光看到刚刚二人在她身后的小动作，见牛二柱吃了亏，却要忍着痛与她陪着小心，心中大块，便不再磨蹭，点了点头便随着牛二柱身后朝西屋走去。
与牛红花认识这么久，这还是牛小花头一次到她屋中来。和牛小花屋中简陋不同，牛红花的屋子更像是姑娘家的闺房。
牛红花的卧房分为里外两间，外间稍稍小些，只摆放着圆桌与绣凳，桌子上还整齐的放着一套白瓷茶具与一碟子糕点，除此之外便无他物。
外间与里间并未做门，只用帘子隔开，牛小花跟在牛二柱身后，撩开帘子进入里间，刚一进屋，便看见牛红花没什么精神地半靠在床栏上，牛冯氏坐在床畔端着碟桂花糕好声好气地哄着她。
“红花，你吃一些，这是你最喜欢吃的糕点，是你舅舅特意从镇上带来的，你尝尝好不好？”
牛红花脸上显出一丝不耐的神情，很快便隐了去，她推开牛冯氏拿着桂花糕的手，轻声道：
“娘，我不饿。”
牛冯氏也不勉强，将那碟子糕点放到一旁的矮几上，见牛红花的被子因她刚刚的动作滑落了些，便伸手为她盖好，仔仔细细地将被角掖好。
牛小花见此情景，心中暗叹，牛冯氏虽然为人尖酸刻薄，可对她的子女却是极好的。
牛冯氏转头见牛二柱已经领着牛小花进来，瞪了牛二柱一眼，方才转头笑着对牛红花道：“红花，这是你大伯家的小花妹妹，以前你与她最是亲近，你看，你还记得么？”
说道最后，牛冯氏偷偷地观察着牛红花的模样，，见她脸上并无波动，她的心冷了下去，刚刚升起的希望火苗又被浇灭。
牛秦氏神色黯然，不经想起自从牛红花落水被救醒后，又哭又闹，满嘴胡言乱语，后来被那刘半仙一盆黑狗血泼下去，人是恢复正常，却把一切都忘记了，就连她与牛二柱都不识得。
原来的红花，乖巧伶俐，绣得一手好秀活，灶上功夫一把抓，现在却是什么都不会，就连原本的贴心都没有了，她看她的眼光，完全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牛冯氏心中隐约闪现出一丝不好的感觉，好像面前这个与她女儿一般样子的人，仿佛只是一个陌生人。
她被自己的想法吓坏了，努力压下去那恐怖的想法，在床上辗转反侧一夜，她病急乱投医，想到了一向与红花亲密的牛小花，她忍下了心中对牛小花的厌恶之心，巴巴地将她请来，却不想红花也是不识得她的。
牛冯氏的心情坏透了，她见牛小花还是那副呆愣的样子，便把满腔的怒气撒到她身上，她怒骂道：“你个死丫头片子，丧门星，还呆在这里干什么？还嫌你带来的晦气不够么？”
牛小花被骂得一愣，完全没有想到刚刚还一脸笑意的牛冯氏变脸怎么这么快，她呆呆地看着牛冯氏那狰狞的脸越来越近，嘴里喷出的唾沫星子几欲滴在她身上，她骇然地退了一步。
“你是小花妹妹？”迟疑的声音从牛冯氏身后响起。她瞪大了双眼，转身猛扑到牛红花床前，激动地开口道：“红，红，红，红花，你记得她了？”
牛红花不着痕迹地避开牛冯氏想要抓住她的手，她扶着额头，柔声道：“我脑子里隐隐约约有她的印象。”
牛冯氏大喜过望，也顾不得牛红花语气中的疏离，急急地扯过呆立在一旁的牛小花，将她推到牛红花面前，颤着声音道：“红花，你在仔细看看，好好想想。”
老天保佑，她的红花终于开始想起事情来了，虽然只是记得一个死丫头片子。
牛小花被推得一个趄趔，身形晃几晃，差一点摔倒在地，牛小花稳住了身形，扭头狠狠地瞪了一眼牛冯氏，气道：“二婶这是做什么？”
牛冯氏柳眉一挑一记眼刀飞过来，张口正欲喝骂，却被牛红花软软的声音磨去了脾气：“娘，你吓到小花妹妹，我模模糊糊记得了一点以前的事情，就让我和小花妹妹好好聊一聊好不好？而且我肚子也饿了，娘，你能给我做些吃的么？”
听着牛红花的软语娇声，牛冯氏的心也柔软了下来，她轻声与牛红花说了几句，便扯了一旁傻傻地立着的牛二柱，掀了门帘出去了。
牛冯氏出去后，牛小花明显感觉牛红花似乎松了口气，神色也不似刚刚的冷清，她做起身来，将牛小花拉到床边坐下，仔细地端详了许久，方才开口道。
“小花妹妹，我前些日子出了些事情，伤了头，以前的事情记不大请了，你能和我说一说么？”
说罢似又想起了什么，放开拉着牛小花的手，从一旁的矮几上取了一枚桂花糕放到牛小花手中，说道：“来，刚刚娘吓到你了吧，你尝尝，压压惊吧。”
面前的人一如从前，笑容温暖，牛小花却觉得眼前拉着她手的人再也不是从前的那个给她馒头的红花姐姐了。
牛小花撇去心中杂乱的思绪，也不接那枚桂花糕，便将她所知道的事情，一点一滴全部说了出来。
牛小花说完以后，见牛红花陷入了沉默之中，视线便转到一旁的绣架上，那绣架上放着半幅秋菊图，已经落了薄薄的一层灰，原本鲜艳的菊花变得灰蒙蒙的，不知怎么牛小花心中闪过一个念头：这花怕是永远都绣不完了。
天色暗了下来，已经到了准备晚饭的时间，牛小花瞅了一眼还在发呆的牛红花，起身道：“红花姐姐，我家里还有事情，我先走了。”
牛红花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见她这般样子，牛小花顿时觉得心里闷闷地，她深深地看了一眼牛红花，便掀了帘子出去了。
与牛二柱打了声招呼，那二人正巧也没有留她用饭的意思，便乐呵呵地将她送出了门。
回到家，牛小花到厨房将中午的剩饭热了热，与牛秦氏用了饭，刷了碗筷之后牛小花强打起精神与牛秦氏说了会子话，便回屋休息了。
红花姐姐，怕是再也回不来了，牛小花盯着那油灯想着，许久之后方才叹了口气，褪了衣衫，吹灭灯火，钻入了被中。
夜深了，百花中陷入一片寂静之中，偶尔传来一两声狗吠声，牛小花睁着眼看着黑漆漆的屋顶，直到眼睛酸涩忍不住流出泪来，方才合眼睡去。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红花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