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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第九章 相思有尽(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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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境在一点一点的给削弱中。
这是慕秋此刻的真实想法。
这幻境,是他与大小姐和倪佳小姐一同布置下来,专门为了引林飒入局而设。
只要符合特定的条件,引发天候的异变,再辅以倪佳的水镜与慕凯的泽气,北歆的焰气便能造出个千奇百怪的幻境来。
所谓幻由心生,所以才能一发动就将所有的相关人等一并锁顾这幻境之中。
那么又是谁能心无旁鹬的将这由心而生的幻境一点一点的敲碎呢?
很快,慕秋就看到了那个人。
那个人从刚才开始就一直靠着那棵形如古树的参天巨蕨。
他一袭白衣不染片尘。
他灰发上还有一丝丝银白参杂着,看上去却十分的年轻,瞧容貌也不过是十八九岁的模样。
他靠着那巨蕨,一动也不动,只是右手撑着右边的脸颊,像是在深思中、
慕秋的手激动的抖了起来。
他知道这人是谁?
他激动是因为这人的落单!
他激动是因为这个人转过了脸来。
那眉目灵动,却与倪佳在星光下的脸何其相似!
巨大的喜悦让慕秋的心脏在胸腔中激动的跳动不已。
海澈,那是海因斯坦和彼加尼魔鬼域两域均欲得之而后快的最珍贵的猎物。
那地下高原传说中的神子,身上被寄予了多少的梦想和希望?那则有关于“五种玫瑰”的传说,慕秋还是个不大懂事的孩子时就曾经再三的听说过。只是,因着径若寒的缘故而不曾在他面前刻意的提及过。
海澈,有着一张慕秋十分熟悉的侧脸,精致的眉目,端正的五官,秀挺的鼻梁,浅色的带着天生笑意的薄唇,他与当年容颜未曾因为事故而改变的径若寒是如此的相似,只除了那对温暖的青黑色眼睛和那唇角边微露的梨涡。
慕秋那时虽然还是个孩子,却也知道若寒小叔叔长得极为端正,人的美丽其实并不是要每一寸都无暇,但每一分的增减都会有不同的效果。
小时的慕秋其实极喜爱看着径若寒那一张端正的脸孔,并不是极耀眼的五官,搭配在一起却出奇的协调,好像学过的古文中的“增一分则长,减一分则短”。只是那份过人的美貌在小小少年某一日早上醒来后突然发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再也无法视物的冰紫双眼和虽然美貌却失去了所有生气的平板,不再生动的表情让慕秋对径若寒原有的好感一分分随年龄的增长消失贻尽。
看着那本来浓洌的雾霭在那少年模样的青年身边层层的散尽,看他微微仰起头靠那树身上,形状优美的脖颈拉起个美丽的弧度,优美的身体的线条,在雾气尽退的山谷中望去就像是精灵一样不染片尘,会让人油然而生一种畏惧感和亲近感。看似十分矛盾的两种感觉在这个只是十八九岁少年模样的男子身上完整的溶合着,那种凛然生威的感觉与脆弱的模样却形成截然不同的两种气质。慕秋暗暗的感叹:果然是地下高原曾经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存在者,他存在着的那种气场不是普通人所能造就的。只不过是个看似简单的动作,却带给人无尽的暇思,却又毫无破绽。
他的手激动的来回的张合着,却在海澈看似轻淡的一撇后,冷静了下来。
与海澈那双深邃的眼相对的那一刹那,慕秋就知道自己已经输了,换成是二哥慕凯或许还有可以将海澈留住,但自己却已经输了。
海澈在用“含雪”与“梦幻”配合着消减雾霭时就感觉到了有人的靠近。只是那少年远远的观望着,他便不再计较。毕竟他要做的事情与慕秋不同,他要尽快以自己的力量与这雾霭的成因调合,配合黑狼谷中所有植物的波长,将呼吸和自身与他们溶为一体,以便清晰的知晓谷中所有的布局。
这是与生俱来的力量,也是他异于常人的天赋,这是远在他出生之前就与某人定下的契约。
海澈并不曾分心,他只是做完了一些事情后有些累了,所以仰起头,小心翼翼的伸个懒腰。在目光巡回时与慕秋的眼神正好交汇。
这个二十岁上下,看着与自己目前年龄相仿的青年是跟在北程身后的另一人,记得在强行记下所有相关人等的卷宗时,因为那绘像上的少年清澈的眼神而多加了几分关注的心思,记下了他的容貌与身份:海因斯坦域的四少,索格四个义子中年龄最小的慕秋。
雾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散开着,潮湿的空气里已经可以嗅到花香和泥土的芳香。这是黑狼谷中才有的景观,因为海澈的力量所致,黑狼谷本来就繁茂的植物能开花的开花,能生叶的生叶,一片的欣喜,只不过是与海澈的波长同调,为他驱使而已,植物们却显得异常的开心快乐。
娇嫩的不知名的黄色小花甚至攀援着探上了海澈的手背,轻轻的摇曳着。
慕秋震惊的望着这看上去一片温馨的一幕。
他记得黑狼谷中他已经奉命清过了场,虽然并不曾捕杀生物,却已经将他们驱赶到固定的场所,就是不想在非常时期被他们妨碍。
但眼前之一幕又是什么?
花朵和长草像是喜悦极了似的,不但摇曳着,而且甚至有些还缓缓的绽放着,不停的绽放着花蕾。
海澈的脚边有一对长尾巴的小松鼠,用后肢站立着,两只前肢抱着娇嫩的小黄花,黑色的绿豆大小的眼睛滴溜溜的打着转,尖尖的耳朵竖立着,神情可爱极了。
还有一对雪白的长耳红眼的兔子,蹲在海澈身旁。长长的耳朵也是竖立着,像是在聆听着什么。
巨母蕨上还停立着少见的翠羽小鸟,那是自小极爱动物的慕秋从来没见过的鸟儿。
这些,显得那么的奇异却又相和协。
海澈微微抬起左手,一只翠羽小鸟停在了他的手背上。
他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对深邃的眼睛望着慕秋。慕秋突然就觉得天地在自己心中。
他狠狠握了下拳。
疾射而出的水流星给扑面而来的含雪玫瑰莹润雪白的花瓣裹住,跌落在草叶 ,凝成一颗颗剔透的晨露。
慕秋咬住了唇。
他又亮又黑的眼一瞬不眨盯着海澈。
那只鸟儿还停在海澈的手背上,海澈的手指均匀修长,手的形状非常的优美,离得远了,也不会注意到那双手上其实满是细碎的伤痕。
慕秋咬唇。
他疾步上前!
上前的同时第二轮水流星击出!
他的人也急速掠上!
急速下降的温度使水凝冰,冰水形成的寒冽之气向海澈迅速裹了过来。
海澈修长的眉向上斜斜挑起,深邃的青黑眼眸一凌,右手中指轻弹。
只一瓣红焰如火色的花瓣,疾舞起一片丽色,像是火焰的屏障一般,将冰寒之气挡在他身外两米的位置。
慕秋瞠大了眼,他都看到了些什么啊?
这个?就是传说中的“五种玫瑰”吗?
眼前这名看似脆弱的青年男子就是这种力量的主人么?这样的力量,只能用奇特与可怕来形容了,也难怪会给人心心念念的惦记着,恨不能夺为己用!
这个人,这个男子绝对,绝对不能让他活着为敌对方所有!
慕秋的眼睛已经完全变成为冰蓝的寒色!
“……所以说,是海苏欠了叶青璃的。所以,这个湖才会叫做青璃。可望而不可及,甚至不能及的青璃湖。”林飒的声音此刻在杨瑁听来就像是从远方遥遥传来。
何朔望着自己的死党兼好友,第一次没有露出那让宁珑觉得奇特的银狐似的微笑。
空气里有花朵盛放的甜香,甘冽而清新,让人为之神夺。
这香气却是自一个人的身上缓缓发散开来。
慕秋用力皱皱自己的鼻头。
他面前三米开外的海澈也凝视着他,耸了耸秀挺的鼻子。
海澈有些想要笑,这是他此刻最真实的想法,眼前这个名唤慕秋的少年,让他恍如看到了自己当年的影子。
那般的无畏无惧。
海澈轻轻的笑了,但在慕秋看来,他不过是上挑着的唇角更向上扬了一下而已。除了林飒与杨瑁,何朔,再没人能清晰的听到海澈心底的声音了。
慕秋有些着忙,他知道现在海澈正在落单。若不能生擒了他,只怕再也没有比此刻更好的绝妙机会。
他暗暗的凝神,聚起毕生的力量,只想着一举成摛!
微微的风将雾吹得更散了些。
雾是潮潮的,这是无法改变的天候。
海澈轻轻的咳了两声。
左手几乎是下意识的掩上了胸口。
那里的陈年旧伤从来都不曾真正痊愈过。
慕秋黑亮的眼里精光一闪而过。
他出手了!
第三度出手!
他脚步极快,几乎是脚下生风。
他与海澈本来就只有五步成三米的距离!
他居然在这么短的距离里也还是用了寸缩!
缩地成寸!
刺骨的寒意已经夹着冷凝的杀气涌到了面前。
海澈的左肺痛苦的提出了抗议!
但抗议无效!
慕秋能清楚的看到海澈脸上细细的汗毛和他纤长的卷翘的眼睫,甚至连他眼睛里自己的影子也能清晰的看到!
海澈的身子却不退!
他只是抬起了本来捂住左胸的左手。
慕秋看清楚了这只手:
手指纤长白晰,指节更是修长,骨节圆润,手的形状十分的美好,比慕秋见过的任何女子的手都要来得好看得多,但是这只手上,这只离他近在咫尺的手上为什么全是细碎密布的伤痕?!
这么漂亮的一只手,如果是离得远了就不会发现到的秘密,为什么满是伤痕?!
那些细细密密的伤痕在这只手上织就了一张网,生生的烙伤了人的眼睛。
这只手轻轻的自胸口抬起,在慕秋的眼睛里划过一道优雅的弧,海澈的眼底有薄紫的光彩。
花瓣!
是嫩黄的花瓣!
层层叠叠的花瓣,嫩黄色的花瓣!
慕秋向后一掠身,脸颊微微刺痛。是腥热的血!慕秋自己的血!
他疾退的同时想摆脱困住自己的花瓣,却发现无论自己怎么变幻身姿也破不开这由无数娇嫩的花瓣形成的阵势!
海澈捂着嘴退回到之前靠过的那棵巨母蕨下。
他无声的剧烈的咳喘着。
慕秋制造的雾气和初雪的寒冷,还有他本身就极虚弱的体质诱发了他的咳嗽。
身子慢慢的蜷起来,尽最大可能的努力缓解自己的痛苦。
海澈的眼睛有些湿润,是因为雾气还是其他的原因?
慕秋给困在了“风花雪舞”的阵势之中,进退都不得。
他只能看着海澈尽管拼尽全力的咳喘着,一步步走出他的视线。
雾气虽然散去了大半,但在迷一样的黑狼谷中,潮湿的水气却让海澈燥动的肺脏安静了一些。
他在远离了自己设下的“风华雪舞阵”后,再次力尽的扶着一棵红杉用力喘了起来。
这肺上的旧伤总是在他最虚弱时发作,海澈自己也无可奈何。
他仰头,细密的水珠这一次浇到了脸上。
落雨了。
左手在地面上轻轻的摸索着,感觉到细嫩的枝叶攀了上来。
扬扬唇角,给植物们一丝安心:“没事,只是累了。”
他背依着红杉,望向雨幕中的天空。
在地下高原,雨落后总是会出现彩虹,不知这里会如何?
一双手与他撑在背后树身上的手十指紧扣。
耳语一般的低喃:“阿澈。”
海澈的手猛抽了回来。
红杉的另一面是北程俏生生的身影。
她空自伸出的右手握到的是一握空气。
她一副要哭了的模样立在海澈的背面:“你在恨我。”
海澈连头也没回。
北程轻轻的抽泣起来:“阿澈。”
海澈缓缓的回过头来。
映入眼帘的是北程微红的泪眼。
这张梨花带雨的脸是自己并不熟悉的,并不是倪明的本来面貌。
那双手也是不熟悉的,并不是握了十年的少女的手。
望进对方的眼睛里,海澈看到自己的影子。
北程咬得淡色的唇鲜红:“你在恨我。”
“不,不是。”
海澈在心里回答着。
他那拒绝着的心意传入北程的心底,搅得春水更乱。
北程背转着身,苦涩满口:“你心里在恨我,所以才会一再的拒绝,不肯和我说话。”
海澈心中一苦,长长的蝶翼般的眼睫垂落:“不。”
细细的雨滴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滴落着。
北程听到渐行渐远的足音。
她猛扭过头去:“阿澈!”
海澈单薄的背影映在她深黑的眼底,渐行渐远。只有他那一声低微的心音在脑中徘徊不去:“我已经哑了好多年了,你不知道吗?”
北程双手掩面,缓缓滑坐。
是的,他哑了,哑了好多年了。
我并不在他身边。
他在恨我。
她低声的饮泣着,直到哭得累了。
北程挺直了腰。
她是北程,并不倪明呢。
甘美的花香在指引着道路。
海澈的眼神有些恍忽。
他绝不会认错的,他怎么可能错认了明明。
所以,不是。
细嫩的一茎花棵斜斜里伸了过来,柔绿色的花萼,轻薄而美丽,娇小而无欲。
海澈的手与那花棵相碰,一个场景直直的冲入了视野!
杨瑁从未如此的痛恨过自己的无力!
如果自己也有北歆姐姐的那种力量,或者再不济也有北程姐姐的力量,便不会成为阿飒哥和阿朔哥的负累!
当林飒半身染血的挡在自己面前时,小小的杨瑁觉得心都给绞碎了。
她慌张的扶住林飒摇晃的身体,一双又大又亮的眼睛狠狠的瞪着谢明翔。仿佛要将明翔身上瞪出个窟隆来。
倪佳始终笑着,秀丽的眉峰上挑着,秀丽的脸颊上一抹红晕:“林飒,你果然不是我的对手呢。只是个北程就让你放松了警惕。该说什么好呢,你还真是天真!”
她秀丽的眼角上挑,如春水般的眼波流转:“那么,林飒。这一次你还要将海澈拱手送我么?”
林飒急速的喘着气,被水流星突然袭击,并命中了致命位置的他只能死死的盯着突然出现的倪佳和谢明翔。他只是不明白,他明明已经加了十倍的小心,为何还会中了倪佳的诡计?
他目光及处看到了倪佳腕上那串琉璃珠,恍然大悟:“你!”
倪佳轻笑:“看来你也终是学聪明了一些。不如此,怎么能让你上钩?”
她的手拂上琉璃珠串:“林飒。你这一次还是他的拖油瓶!”
湖水波光敛滟,明镜一般的湖心映出的是不变的人心。
林飒得承认自己是从骨子里恨着倪佳。
他从第一眼见到倪佳就并不十分的喜欢。
倪佳有着与海澈十分相似的相貌,甚至连一些微小的动作都十分的相似。
但是林飒就是喜欢不起来。
明明是个那么美丽的女子,一举手一抬足都透着天生的高贵和优雅,那女子天生来就得给人捧在掌心,视如珠玉。
但是同样的气质,放在倪明的身上就是不协调极了。
倪明是自开自败的野花,香从山中来。
倪佳像是天上的仙葩,花自天上来。
林飒突然间想通了一件事情,原来,一直以来,是我们宠坏了明明啊。
他婉叹着,再次看向与倪明完全不同的倪佳。
林飒不喜欢的东西你就是扭着他的头叫他说喜欢他也还是会别扭着抗拒着,一如儿时。
嫣红的血一滴一滴的渗出指缝落在青草长叶上,连芦苇叶上也一片的艳色。
林飒的脸上已经几乎没了血色,他伤在心口,那冰冷的水流几乎要洞穿他的心脏。
就在他刚刚讲述了叶青璃与海苏的那个不为外人道的故事之后短短数秒,倪佳就偷袭得手。
顶着一张冰玉一般冷凝的脸,一出手就是致命必杀的水流星,几乎与当年一样的酷寒无情。
林飒并不是躲不开的,但杨瑁当时就在他身后,那毫无力量的小女孩儿,就像当年的林飒自己。
风拂动他瞬间凝霜的发,化成细细的水珠沿着脸形滑落。
与倪佳对峙的神情坚毅而刚强。
何朔在心中暗暗叫糟。
有谢明翔在侧,林飒又受了重伤,以自己的微末本领并不是倪佳与谢明翔的对手。
武力上或者不是对手,但头脑呢?
何朔深信自己这一族的头脑放在人间到底也不算是笨的。
他身躯向前微倾,脸上再次绽放开那让宁珑一直颇为困惑的银狐似的微笑。
他徐徐的开口:“阿飒。”
他开口说话的时候,眼神已经开始飘移,前置的目光是谢明翔一瞬的困惑。
林飒扭头的刹那,看到的是海澈的虚像。
而倪佳显然也因为过度的惊讶而瞠大了美丽的眼睛。
要的就是那女子一瞬间的失神!
何朔深知,以倪佳的性情一旦她在意外之余见到不该出现于此地的海澈,哪怕明知那是个虚像,那女子也会心头鹿撞的失了先机。而何朔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卑鄙,利用了那女子唯一的弱点和真情。
何朔的身子也动了,伸手,分光镖掠出的瞬间,他撘上了林飒的肩膀,向怀中一拉,将杨瑁也按在怀中。
杨瑁惊讶的抬头望何朔的脸,在她明净似的心里,那个虚像就只是虚像。狐狸利用了人心的弱点是因为那人的心会迷茫,小小的孩子却心如灵镜没有尘埃。
何朔在低头的瞬间给了小姑娘一个沉静的笑,道:“阿飒就拜托你了。”
低缓的声音透出无尽的怀念,仿佛会就这样一去不回。
杨瑁错愕着,却发现自己与林飒已经开始消失。
林飒揪着何朔的衣领,一脸的愤怒!
何朔明澈的绿眸望进林飒祖母绿的眼底,笑得有些欠揍:“阿飒,别气了,你受了伤啊。你要是小心一些,我也不至于用这一招嘛……”他的话语声消失在林飒耳边,如同一缕清风吹过。
倪佳冷冷笑着,一瞬间的失神而已,却让何朔将林飒自自己的眼前送走,一如当年来不及阻止海澈拼尽余力将林飒从地宫送出外界一样。
怒极反笑,倪佳笑面如花,笑得花枝摇颤:“小狐狸!你找死!”
她唇角向上高高挑起:“你迫不及待想做我的新披肩~!”
何朔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掌心,掌心还沾着几丝血色,那是林飒的血。
绿眸仍是笑着:“没办法啊。”
一对分光镖疾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