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零》小猪气球

2、#二#

　　为了有个照应，魏爸爸决定让比翊小一岁的零提早一年和翊读了同一所学校，虽然魏妈妈担心零会跟不上课程，但是翊信誓旦旦地保证，只要零不懂，他就会一直教一直教，直到他学会为止。魏妈妈摸着翊的头直夸他懂事，所以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

　　又是一个崭新的环境，零的不适应和怕生表现得很明显。除了翊以外不和班级其他同学说话，喜欢一个人坐着看书，吃饭时不是和翊在一起就是独自一人。其实开学的第一天，班级里的同学就都注意到了零。小孩子总是对漂亮的人或事物有一种莫名的憧憬，而零就是其中之一。零在班级里年龄最小，白皙的脸上有着一双亮闪闪的眼睛，小小的鼻子还有小小的微抿的嘴，和翊说话时露出天真的笑容，就像洋娃娃一般。因此，时不时会有同学想和零交朋友，但是零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天生的内向加上孤儿院里长大的自卑让他不擅长与人交流，所以他只是安静地听着，低着头，不发一言。学期末的时候，班主任找零谈过一次话，希望零能够和班级同学友好相处，但是到了第二学期，一切都改变了。零想和曾经希望跟他交朋友的同学说话，可是他刚想靠近，那个同学就躲开了他。翊和他的好友们聊得正开心，零一走过去，他们就不再多说什么，回到自己座位。翊让零不要放在心上，说他们只是害羞而已，可零却清楚并不是翊所说的那样。翊也好几次试图让零融入进来，但是一次次的失败让零最终明白自己是真的被隔离了。逐渐零发现他们不但对自己疏远，甚至还有些害怕，他不明白为什么，只能放任自己变得更加乖巧，更加安静，虽然成绩在不断地突飞猛进，而和他说话的人却停留在翊一个人上。因为是小学初中联校，零和翊直到九年后才从学校毕业，他们以优异的成绩进入了同一所重点高中，直到毕业的最后一天，和零熟络的依旧只有翊一个人。

　　到了高中后，情况依旧没有改变，翊很快就交到了新的朋友，而零却孤身一人。在家中，为了不让魏爸爸和魏妈妈担心，零总是灿烂地笑着和他们聊学校里的趣事，虽然那些都是翊告诉他的。后来，翊把他的好友们介绍给了零，零也真心想要和他们交朋友，但在相处中，零慢慢察觉到他们在和自己说话时总是笑得很勉强，而和翊说话却能开怀大笑。零曾问过他们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或者，是不是自己有什么缺点，他们的回答千篇一律是没有，可笑得还是那么的勉强。零不再多问什么，他知道有些事情是无法解释清楚的，他只能更加友善地对待所谓的“朋友们”，并相信着总有一天他们会和他成为真正的朋友，但是那一天并没有到来，而且噩梦般的巧遇让他的希望彻底地粉碎了。

　　那天零从图书馆回班级的路上经过小花园时听到了争吵声，本因加快的脚步却在听到自己熟悉的声音，和自己的名字出现在争吵的内容中而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那是翊和他的一个好友，也是零所谓的“朋友”之一。他们吵得很凶，以至于零能够清晰地听清楚所有的内容。

　　“我不想再和魏零做朋友了！”好友说道，“看到他对着我笑我就觉得虚伪恶心！”

　　“零不是那种人，他是我弟弟，我了解他！你不能因为那些道听途说，就随便给他人定性！”翊很激动，似乎想为零辩解什么。

　　“哈啊？！道听途说？！一个人两个人也就算了，全班就你一个人不是这么想的那还叫道听途说吗！”好友喘了一口气，接着说道，“就因为魏零是你的弟弟所以你才把他的一切都想得很完美，其实你就是典型的当局者迷！魏翊我告诉你，他绝对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零不会这样的！零从小就善解人意明白事理！他不会做那种事的！”翊的声音有了丝颤抖。

　　“魏翊！”好友无奈地喊着，“他那是笑里藏刀心怀叵测！你清醒一点好不好！你……”

　　好友的话没有说完，因为他听到了书掉落在草地上的声音，顺着方向望去，好友瞬间变了脸色，他看到了他正在议论的主角。

　　零知道自己被发现了，本想硬挤出一个笑敷衍过去，但在感觉到脸上的凉意时，他本能地选择转身逃跑，虽然翊的叫唤声和奔跑声在渐渐地离他越来越近，可他还是没有停止，他想要一个人静一静，他只是想要一个人。

　　翊抱住零的刹那，零无法自制地大声哭喊出来，“为什么！为什么！我明明什么也没有做！他们！他们怎么可以这样说我！我明明不是！不是！”

　　“什么都不要去想！他们不相信你没关系！”翊让零翻转过身，并再次把他抱紧。

　　抚着零的背，翊用温柔而又坚定的声音诉说着誓言般的承诺，“就算全世界的人都不相信你，我也会一直相信你！零永远是我心目中最纯净的零！永远不会变！”

　　紧紧相拥的两人，似乎连上天都为之感动，飘起了零星小雨。

　　——十七岁的翊让十六岁的零第一次真正感受到了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