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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Chapter 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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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生病了。
吹冷风受冻加上阿征几番惊吓,我重感冒发烧,四肢无力,头昏头疼,只能卧床不起。
阿征总算体贴了一回,给我熬粥喂我吃饭帮我敷毛巾,忙前忙后没个消停。
“把药吃了。”阿征让我靠在他怀里,把药递在我嘴边。
“不吃。”我偏过头,不肯张嘴。
“把药吃了。”阿征耐着性子重复了一遍,挪动手臂,再次将药送到我嘴边。
“不吃。感冒吃药一星期就好了,不吃药七天就好了,我不吃。”发烧嘴中味道苦涩,我绝对不吃药。
“别无理取闹。”阿征加重了语气。
“还不是怪你吗!”阿征的不耐烦让我倍感委屈,说着眼泪就涌了上来。
阿征停了一会儿没说话,最终还是压下烦躁,态度和语气都放软下来。“我把感冒药扔了,就把发烧药吃了,乖。”
“我乖了你下次还欺负我。”
“这两件事没关系。”
“笨阿征,一点都不会哄人,你保证不会有下次了,我就吃药。”
“下次会来真的,不会再放过你了。”
“那我不吃,病一好就要被你吃掉,我要一直病到你回去。”
“别说傻话了。”阿征趁我不备,一把将药片塞进我嘴里,并灌了我一大口水。
我呛住了,咳了好久才停下来,头更疼了。
“坏阿征。”我气呼呼地躺下背对阿征。阿征帮我梳理了一下头发,轻声说:“跟我走。”
“不要。”虽然头疼得厉害,我对阿征在说什么却异常清楚。
“因为解雨臣?”阿征的声音更轻了,轻的有些飘渺。
“我爱雨臣哥。”我斩钉截铁地回答。
我猛地惊醒,满头的汗将头发都濡湿,粘腻的粘在脸上。我慌乱的向周围看去,床头柜上放着几粒药片和半杯水,阿征不在。
我确实因为不想吃药和阿征相持不下好久,但我是什么时候睡着开始做梦的?阿征呢?
卧室外传来对话的声音,一个粗重的声音越来越高,有吵起来的趋势,我扶着墙慢慢向外走,头开始有针扎似的,一波一波的刺痛。
出乎我意料,已经被阿征请进客厅的气急败坏的老人,是我父亲。
“爸?你怎么来了?”
“我再不来,是不是要等到你们把小杂种生下来带回去!”
“爸!你说什么呢!我们不是……”
“你住嘴!给我跪下!你有出息了,不把你祖宗放眼里了是不是,我没有你这种玩弄男人不要脸的女儿!”
父亲说到这里我已明白,高原对付我不成,便转而从我父亲下手,他跟父亲怎么抹黑事实我不想知道,但毫无疑问,父亲现在根本听不了解释。可当着阿征的面,让我跪下也太……
“老子教育不了你了是不是,把自己当解家大小姐了,啊!”
“爸,这……”
“谁让你说话了,你跪不跪?”
父亲气势汹汹地走到我旁边,阿征见状况不对,立即过来挡住我。
“请您冷静一下。”
“我管教女儿,你滚一边去。”
我不肯跪下加上阿征出面维护我,父亲怒上添怒,猛地推阿征一把,一巴掌扇了过来。
因为强烈的头痛,我几乎没能感觉到脸颊的疼痛,头重脚轻下,身体随着巴掌的冲劲一歪,眼前景物旋转,其实和被阿征按倒在沙发上那次,眼前的景物飞速划过的感觉也差不离。头好像蹭到了什么东西,晕眩和恶心想吐的感觉持续了几秒,看到了阿征惊惶失措的脸,开开合合的嘴型应该是在叫“阿语”;然后,视野渐渐模糊,一片鲜艳的红色氤氲开,变成了浓重的黑暗。
我做了一个梦,梦里雨臣哥一根接一根的抽烟,明明雨臣哥不应该抽烟的,抽烟对嗓子不好,会影响他唱戏的。
终于,雨臣哥把一整包烟都抽完了,他踩灭最后一个烟头,有些急躁,也有些悲伤地说:“没有时间了。”
可无论我怎么询问,雨臣哥都像看不见我一样垂头沉思,终于,雨臣哥站起来,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被丢下了。认识到只一点,我只能自己抱着自己,痛哭起来。
我就是哭着醒过来的。头还是很疼,身体一点力气也没有。
“阿语,你醒了是吗,睁开眼睛看我。”是阿征在说话,他帮我擦掉眼泪,从我眼睛上摘下了什么。
睁开眼睛时有一点刺痛,然后只有一片模糊的白光。
“阿征,我怎么了?”视野上方隐约有一块红色,应该是阿征,我忍住心中不好的猜测,紧张的问。
“没事,阿语,没事。你摔倒了,头撞上柜子,稍微有点出血,眼睛里现在有淤血,所以看不清楚,过两天就会好的,没事。”
“嗯。”阿征不是用白色谎言安慰人的那种类型,所以我相信他没有说轻我的病情。“我爸呢?”
“我跟他解释清楚了,放心。”阿征摸摸我的头,说:“我去叫他。”
阿征出去后有一会儿,父亲才踱步进来,一身浓重的烟味儿,我不由地咳了两声,想假装没发现他都不成。
父亲十分愧疚的道歉,说不该那个样子对我,请求我的原谅云云。我正要说原谅他,阿征突然就进来了,还故意说些伯父您终于回来了、之前想告诉您阿语醒了却找不到您,医生说可以出院回家休养要找您谈话之类的,终于把父亲弄走了。
“你这小心眼的男人,小心我爸嫌弃你,不把我交给你。”
“我要,他就必须给。”阿征趁我看不清无法阻止他,抱起我就吻上来。本想立刻推开的,可阿征隐隐颤抖的指尖似乎在说他有多担心、多不安、多害怕我出事,于是我便由他去了。
三十秒后,我恨不得狠狠抽阿征两巴掌,我去我竟然在同一个坑里栽两次,当时他就是装出一副多么可怜的样子骗取了我的同情心收留他,今天骗了我的同情心,更狠。
他肯定是算过时间,我被吻到脸颊绯红大喘气时,就听到父亲一声怒吼,然后还有医生好心的建议,今天不要剧烈运动。
剧烈运动个鬼啊!我要被这小魔王消遣死了!
就在我欲哭无泪,准备掐阿征一爪子好歹收个本时,阿征松了手,嘴唇摩挲至我的唇角,刻意在我耳边留下几声轻笑,然后立即严肃而正直的找医生询问照顾我的注意事项,留下我独自面对父亲的暴雨狂澜。
太坏了,阿征太坏了。
阿征一路半搀半抱着我回到家,晚饭他也亲自下厨。父亲虽然没说什么,可没有挑剔就等于是赞扬。
“为什么你们有煎鱼,我却只能吃水煮白菜?”
“鼻子倒挺灵,医生说忌油腻。”
“为什么你们喝酒我却只有白粥?”
“忌辛辣。”
“为什么你往粥里加了蛋白粉,我讨厌那个味道。”
“补充营养。”
“为什么……”
“烦死了,哪来那么多问题,我做什么你吃什么!”
“爸……”
“那个,鱼的营养也挺丰富的……”
“不行,伯父。”
“天语啊,忍两顿就过去了。”
竟然有这种父亲我长见识了!阿征他当着你的面凶你女儿我你不管还那么听他的话,到底你们谁是长辈啊!
“好歹给我放点盐吧,阿征?”
“放过盐,你烧还没退,尝不出来而已。不要磨磨蹭蹭的,一会凉了,要我喂你吗?”
“不、不用了。”我悻悻的露出讪笑,我想起来发烧药我是怎么吃下去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