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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营救(中) ...

  •   这个人到底是谁?胤国和鞨邪的武功他都会用,而且招招阴狠,直逼死穴,让他毫无反攻的机会,只能死守。
      荒原之上倒下无数的尸体,他们的血染红了那些旗帜,而活着的人则继续厮杀着,也继续倒下。天,突然乌云密布;雨,倾盆而下。可双方谁也没打算撤退。
      南宫剑和那神秘的敌军将领从马背打到地上,又从地上打回马背,反反复复,不知打了多少回合,胜负仍不见分晓。
      看来他的体力有点不支了。南宫剑暗庆,是时候反攻了。
      两剑相缠,剑气直逼俩人。俩人伫立,剑,互指对方。他的剑在他的脸前,他的剑在他的胸前。他的面具被劈落了,他的胸膛被突然多出的一寸剑给刺伤了。
      南宫剑一脸惊愕!他,她,林盈英!趁着南宫剑分神的这一刻,林盈英把剑拔出,向他的心脏刺去。
      剑,穿破了衣裳,就在要刺破他的肌肤时,一道惊雷在她的耳侧响起,手中的剑被打落,一个红衣女子怀抱冬不拉从天而降,她的蓝发在狂风中飞舞。
      “全泉!”愣了好一会儿,林盈英才叫出这个名字。
      “多日不见,想不到你已成了修罗场上的魑魅。”全泉与林盈英对视着,一声冷哼,面露鄙色。
      “废话少说,今日我就一并把你们给杀了!”剑再次握于手中,招式还是不停地变换,剑气十分锋芒。而全泉则一直悬于空中,不停地弹奏着冬不拉,琴声扰人心智。
      南宫剑对周身的喊杀不闻不问,此时的他就像没有魂魄的躯壳,他所有的思绪都定格在林盈英面具脱落的那一瞬。她是隐藏在胤国的细作,那她入宫的目的也就不言而喻了。之前在南宫家居住的那几年,看来也是别有用心的了。
      她是鞨邪人。他们是宿敌。他们之间注定会有一人手刃对方。
      他不愿,也不想,他想逃避这事实,可是他又不能,那种矛盾不停地冲击着他的脑、他的心,直至昏厥。

      全泉和林盈英边打边走,此刻她们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荒山之中只有她们的身影,那喊杀声在谷中响彻。
      “轰——”一声巨响,二人一同掉进了一个山洞,风不停地刮割着她们。全泉想起了自己以前跳崖时的那一刻,那时也是像这般的坠落,可那时她可以保证自己不死,那这次呢,她能吗?
      “哧哧——”那种声音越来越明显,难道洞底有蛇?全泉闻到了一股腥味,敏感的鼻子立刻辨别出了那是蛇,而且还是蟒蛇,有数十条之多。她弹奏起了冬不拉,这是控制蛇类的音律,她已明显的感觉到蛇已低下了它的头,合闭上了它的嘴。
      终于到底了。由于有蟒蛇垫地,所以她们并没有摔痛。四周一片漆黑,而且还有难闻的腥味,林盈英有些惊慌的喊道,“阿泉,你在哪?”
      “不就在你身边吗。”全泉懒懒的应道。
      林盈英摸到了她的手,紧紧的抓着她不放,什么敌对,什么厮杀,现在她统统都顾不上了,此刻她只想活着出去。“阿泉,这地怎么这么滑呀?”
      “在蛇身上怎么会不滑。”
      蛇!
      “啊——”林盈英跳了起来,死死的抱着全泉,突来的重力把全泉都推倒了,俩人一同摔倒,蛇不觉的蠕动起来。
      “啊,阿泉,怎么办?它在动啊,我怕。”修罗场上的魑魅既然怕蛇,说出去肯定会让人笑掉大牙,可此刻全泉并没有取笑她,被她抓着发疼的臂让她想起了她们的相遇。那时劫匪要杀她,她也是死死的抓着她的手臂哀求着她:救我。那次她是在演戏,那么这次呢?或许她还是在扮柔弱想博得她的同情。全泉觉得自己很傻,因为她还是心甘情愿的被她利用,这仅仅是因为她心中所存在的那一丁点的善良。
      “别怕,有我在呢。”听到全泉的话,林盈英的手抓得更紧。
      “洞这么高,我们是上不去了,只得另寻出路。”全泉边说边弹奏,哧哧的声音又再次响起,林盈英听得毛骨悚然。“洞外的蛇正向里面涌来,等它们把泥土弄松了,也许我们就有机会出去了。”随后四周是一片死寂。
      紧握的手臂告诉她全泉还在,而那匀称的呼吸则说明她还活着。“阿泉。”林盈英轻轻地唤了声,全泉梦呓般的应着,“干嘛,我困着呢,想睡会。”说着全泉便坐了下来,顺带着也拽了林盈英一把,让她也坐了下来。虽说坐在蛇背上让林盈英害怕不已,但她此时也感到十分乏困,再加上全泉在身旁,心里也就没那么害怕了。睡吧,睡吧,俩人的头渐渐的靠在了一起。这姿势多年前经常出现,当她们玩累了,头就会靠在一起,若是睡着了也不用担心,因为南宫剑会把她们叫醒,可这次叫醒她们的却是无数的蛇。
      蟒蛇开始蠕动了,它们驮着背上的两个女子往洞外钻去,这时一块石壁挡住了她们的去路,不得已,二人只好从蛇背上下来。经过无数条蛇的挖掘,石壁下面的泥土已经完全松动,趴在地上还能看到洞外的风光,只要把石壁打碎一些,人就能出去了。二人相视一眼,一同运功。只见两道白光闪现,轰的一声响,石块哗啦落下。

      从山洞出来后,外面已是晴空万里。蛇都在全泉的琴音下退去,当最后一个音符停止时,一口鲜血从她的口中喷了出来。
      “阿泉。”林盈英扶住全泉欲倒的身子,眼中的担忧一闪而过。全泉擦去口中的血,轻松的说了声没事。以乐为器的人,在控制琴音时都会耗损大量的元气,当口喷鲜血时,则说明此人已受重伤。当初她一时心软,没有直接杀她,而是想让火把她烧死,既然那时她没死成,那现在她就该趁此机会把她杀了。手中的剑又散出了剑气,被抬了起来,但最后还是落下了。全泉看着剑,又看着她。
      “我并不是知恩不报之人,你救了我一命,那我也放你一命,等他日相见,我定会亲手刃之!”话虽狠绝,但林盈英还是体贴的把全泉扶到一棵树下,与她一同坐下。

      “盈英,你到底是谁?”难得有机会坐下来闲谈,也是时候该聊聊她们自己了。
      “我?”林盈英望向湛蓝的天空,扯出一丝笑意。“我是阿史那图哥的女儿——阿史那盈英,林,是我的汉姓。”阿史那图哥是鞨邪有名的大将,也是全应和南宫镇远最佩服的敌人。
      “在鹿野战役中,我父亲带领的军队全军覆没了,最后使得两国签订了停战五十年的协议。兵败乃兵家常事,可作为战败将领的父亲却受到了鞨邪有史以来最为残酷的刑罚——狼刑。每天把犯人不同角度的吊着,让狼撕吃着他一小部分的肉,直至死亡!那种疼痛,那种恐惧......”说着说着林盈英哽咽了,然后放声大哭。她是亲眼看着父亲被处刑的,父亲因疼痛时的叫喊和那想死又死不了的惊恐神情,都是她这一生的噩梦。
      “父亲死后,我们家族的男子都被发配到了遥远的边疆,被发配到那里的人,都会受到非人的折磨。作为阿史那家族的长女,我有责任去解救我的族人,所以我就向我们的大王请求去胤国当一名细作,我要为我父亲的过错赎罪——虽然他是无罪的。阿史那家族是鞨邪的武将世家,若全部就此扼杀,最终受损失的将是鞨邪。大王答应了我的请求。他们用了两年的时间训练我,那非人的训练让我进入了鞨邪剑手的前十名。
      “在得知赫连玄每年都要去永阳城的北水白山狩猎时,我们在探知时间后,便守在路上,准备上演一场劫杀的戏,只要我被他们救下,就可趁此机会让他们收留我。可是,我们的计划都让你给破坏了。谁能看得出,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既然是个驱使毒物的高手,既然我被你救了,而你又是南宫镇远家的人,不如将计就计跟你到南宫家去,顺便会会南宫镇远。可是,我怎么都想不到,南宫镇远既然一直都呆在京都不回家,如果不是得知他只有一位夫人,我还以为他在京都也有一个家呢。”就是这未料到的一点,让她的计划往后延迟了几年。
      “虽知如此,可你还不是没走,是因为南瓜,对吗?”对于全泉的询问林盈英并没有回答。“你喜欢南瓜,对不对?”全泉蹲在她的面前,死盯着她的眼,“回答我,你是不是喜欢他?”
      “对,我是喜欢他,在我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他了,可是那又能怎样,我们是宿敌,注定永远都是无法在一起的!”
      宿敌。不同的身份,不同的使命,即使俩人再相爱,他们之间也注定是悲剧。
      “好了,有关我的事我都说了,那你是不是也该说说你自己了。”全泉既然敢冒充古利国公主,看来她的身上一定也有着不寻常的故事。
      “我是千燕族族长的女儿,在叶城战役中是全应把我从死人堆里给拾了出来,随后我就成了他的女儿。我一出生就被下了咒,有关千燕族的记忆都会在我十八岁的时候全部浮现在我的脑中,记忆苏醒之日,也就是我去完成使命之时。所以,也就有了后来的假死。
      “离开永阳后,我去了古利的塔塔维——那是女巫诞生的地方,我的母亲就是那里的女巫。我拥有我母亲的灵力,所以在那里习得了一中法术——媚术,我的肤色,我的发,我的眼,都是在习法术时改变的。
      “我的使命是让千燕人重回叶城,让他们过上安定的生活,所以我便冒充了古利国公主,后面的事不用我说你也应该明白吧。”
      林盈英点了点头。她们都是为了自己的族人才变得如此隐忍,不管她们在此期间做了什么,至少在她们的心中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
      太阳要落山了,她们也该走了,就此分散,不说再见,因为谁也不知道再次相见又会是何局面。
      相视,转身,分头。一人朝东,一人朝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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