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籁（第一部完结）》透明小武器

6、煞命（1）

　　女孩任由眼泪从眼眶里流出，但是脸上却没有悲伤，只是一脸冷淡。终于离开那个家了呢，嘉嘉，我只有你了，只剩下你了。
　　“周晨，你发什么呆？”
　　“没什么，你想喝什么饮料吗？我替你带。”周晨笑笑，淡然的脸色竟有宠溺。“别出去，我不想一个人待在寝室，隔壁寝室都死俩人了，我有点怕。”傅嘉拽住周晨的手，口气里带着恐惧。
　　周晨顺着傅嘉的意思，回握着傅嘉的手，身子也靠过去，轻轻地把她按在怀里，揉了揉她的长发：“乖，怕什么？有我在，没人能伤害你。”傅嘉突然想到什么，抽回自己的手，神色有点尴尬慌乱。“随意吧，你知道我想喝什么。”周晨一愣，还是笑着离开寝室。
　　纪程春家里开得是广告公司，但他的专业是金融管理，他哥哥出事以后，他就接手了公司的管理营运。现在租的房子又离公司很近，上班也很方便。“小慕，你都在屋里转了一上午了，你怎么了吗？”
　　“就是我们导师突然下发了实习的任务，但说实习单位要自己找，我在网上查了很多广告，风评都不是很好，名义上是招实习生，实则是骗实习生过去骗培训费。”
　　纪程春想了一会儿，问：“我看你制图软件都用得不错，你是设计类专业吗？”
　　“嗯，就是广告设计。”
　　“不如就来我公司吧？虽然不包吃包住，但我们公司离家挺近，实习费也是有的，钱不多，不过也够当零用钱了。”纪程春笑着建议。
　　“啊？”
　　看苏冬慕犹豫，纪程春继续说：“最重要的是，就算我们公司也是个骗钱的，你这不也扣押着本王这枚质子吗？”纪程春后半句话的语气突然换做了他配过的一部古风耽美剧里的腔调，而台词也刚好对上。
　　苏冬慕被纪程春的话逗乐，随后也认真考虑起纪程春的建议来。在纪程春真诚的邀请和鼓励下，苏冬慕答应去试试看。
　　萧炀托了关系，终于见到了赵君君的尸体。除却她手心被指甲抓伤的痕迹，并无其他外伤，但显然手上的伤痕是她自己弄伤的，并非他人。赵君君的眼皮很紧，看上去像是被人强行合上，萧炀将手悬放在赵君君面部之上，手背朝下，手心朝上，然后口中默念着的一长串的字符。眼前的光线越来越暗，依旧感觉得到太平间阴冷的气息，但场景在他眼前已经转换。萧炀很快发现这地方他是去过的，正是赵君君所在的宿舍，因为故事发生的时间是深夜，这里格外安静，女生们的呼吸声很轻，不似呼噜声震天的男寝。萧炀看到赵君君，她竟然没有睡，而是将MP3打开，然后把耳机塞进耳朵，她脸色紧张的神色才慢慢消减。没过多久，她也睡着了，但是她放松下来的神清变得狰狞起来，似乎做了什么噩梦，但她微扬的嘴角让她看上去很古怪。萧炀忽而听到了细微的动静，他朝门口的方向看，有一团模糊的黑色雾气慢慢聚集到了赵君君头部的上方，停顿了片刻，那黑气竟然一股脑全部从她的鼻腔钻进了她的身体。随后赵君君猛地挣开她眼睛，放佛是被眼前的事物吓坏了，只见她痛苦地捂着胸口，全身不受控制地痉挛起来，她想张嘴，可是咽喉似乎被一只手遏制住无法出声，甚至呼吸也困难了。
　　萧炀收回自己的手，身边的场景也消失了。“好大的怨气，只是一个新生的魂魄怎样也不可能凝聚这样大的怨恨，而且能直接伤害活人。看来杀掉赵君君的不是余玲，而是……另有他人。”
　　这一天的天气非常晴朗，萧炀又来到校园里。他站在远处望着赵君君所在的女生宿舍楼，那是一栋有些年头的灰色砖楼，风水还是不错的，只是因为树荫的关系，整栋楼都被附上了一层阴霾的调子。萧炀知道这次他遇到了不得了的事，这栋楼里再也平静不了了。
　　民间有句俗话说：‘阎王要你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虽然现代人已经大部分都不相信有‘阎王爷’这一说了，但不信并不代表不存在。所以在阴间的确有控制人类生死的机构和管理者所在，根据萧炀看到的赵君君的死亡场景回溯，赵君君不属于正常死亡，也不在意外死亡的行列，而属于阴杀。而一般遭遇阴杀之人，则多半属于上辈子作恶太多或者累世因果孽债难消才会遭遇这种死法。阴杀一般由阴差执行，但赵君君的死显然执行者并非阴差。萧炀只想到了另外一种，他们出生的时候就带有很重的煞气，如果心思阴邪并且无人引导，那他们将会成为活着的阴差，他们恨谁或者直白地说他们希望谁去死，那么那人就会死，而被他们杀死的人的魂魄则直接落入枉死城，无法正常投胎轮回。
　　萧炀正出神，突然被人撞了一下，撞人的是一个女孩子，她脸颊红扑扑的，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注意到萧炀在看自己，女孩停下来，脸更红了，她稍微低了低头，说道：“对、对不起……”
　　“没事。”
　　这时后面又追来一个女生，她看了萧炀一眼，然后抓住那个女孩的手臂：“嘉嘉，你跑什么，你等等我！”女孩子打扮的很中性，个子比撞到他的女孩子高一些，她一手拎着一杯奶茶，另一手提着一款粉色的布艺包，但显然和她一身灰暗色的装扮不太搭，萧炀想那包应该是前面那个女孩子的吧。
　　“你别跟我说话。”女孩似乎还在生气，却没有甩开对方。
　　“你跑什么？刚才都撞到人了，那个抱歉啊，她比较鲁莽。”之后追来的女孩很礼貌的弓了弓身子。
　　“不要紧。”萧炀赶紧摆摆手，他一大老爷们，又不是瓷娃娃，难不成还会被撞碎？两个女孩说着说着就走了，撞人的女孩不时回头看，之后追来的女孩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她才转过头去。萧炀觉得有些奇怪，低头看自己的样子，似乎没哪里不妥。
　　“周晨，我真的很怕……别这样。”傅嘉抱了抱自己的膀子，觉得浑身发冷，虽然她知道周晨对自己好，甚至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好，可她就是怕，她怕周晨对每一个和自己亲近的朋友都莫名地露出敌意，就好像她只属于周晨，傅嘉好像明白了周晨对她的不同，但又不敢去想。
　　“嘉嘉……你怕我？”
　　“不是我怕你，而是……你对……算了……我很累，我想睡觉。”
　　周晨张张口，想问的话被硬生生地噎在嘴边，说不出口了。见傅嘉睡着了，周晨在她床边坐下来，捋了捋她的头发。“嘉嘉，我是真的……喜欢你啊。”
　　苏冬慕根据纪程春提供的实习生面试时间来到了纪程春的广告公司，参加面试的实习生很多，队伍很长。这是苏冬慕第一次正儿八经地穿西装和衬衣，他有些紧张地捏了捏领带结，总觉得打上领带呼吸都会比较急促。
　　终于轮到苏冬慕了，他在领班的带领下取到了面试号码牌，苏冬慕想这间公司不大，但是面试安排却是井井有条，装潢也非常讲究，想来也是很不错的公司。“23号面试的房间号是五号办公室，时间是十点半。差不多了。”苏冬慕轻声念出号码牌上写出的信息，拿好自己的相关资料就就找到了五号办公室。
　　苏冬慕敲了敲门，“请进。”这，这声音……苏冬慕心道要不要这么巧啊？
　　房间里只有一位面试官，而纪程春‘恰好’就是负责苏冬慕的面试官。纪程春就坐在正前方，低头对照了一下苏冬慕递来的资料，然后带着职业性的微笑问道：“苏冬慕是吗？”
　　“是、是的！”苏冬慕内心吼道，这怎么和印象中该出现的面试情况完全不同！而且对方是偶像啊！第一次见到偶像以老板的身份出现，感觉好微妙！
　　“那苏冬慕先生，你就来说说看你是怎么知道我们公司的？”
　　苏冬慕觉得自己脑海中有一万匹草泥马奔驰而过，你妹的！不是你介绍的吗？
　　纪程春看苏冬慕憋红了脸，玩心更重，但又不愿意把人吓到，于是顺水推舟：“是朋友介绍的吗？”
　　“嗯。”
　　“那你觉得你那位朋友怎么样？”
　　“啊？”
　　“评价一下你那位朋友。”
　　“这……”苏冬慕觉得自己准备的面试内容都泡汤了，本来还抱着侥幸偶像来给自己面试也许会比较轻松，结果……这让他怎么说吗？一味夸奖，只会让纪程春觉得他是脑残粉，贬低，他怎么可能贬低自己偶像呢？如果说专业性的话，他了解最多的信息也只是网配方面的，根本和现实没有挂钩啊。“他是我新认识的朋友，某些方面他非常完美，但还有很多我并不了解的地方，所以我只能偏门的进行评价，他是一位非常有能力的人，只要是他愿意做好的事情，就一定可以完成好。”
　　“你这么信任他？”
　　“我一直认为‘朋友’，本身就是相互信任的一个代称。”
　　“呵呵，小慕回答的很好，刚才我是想缓和一下面试的紧张气氛，好现在我们正式开始吧。”
　　接下来纪程春提出的问题都非常专业，尽管某些言辞比较犀利，但苏冬慕却回答的游刃有余，只要是他专业方面的问题，他自然也没那么紧张了，可是偶像大人，你别玩我了！哪有人这样缓和气氛的？
　　“苏冬慕先生，谢谢你来参加面试，如果通过的话，我们会有专人通知你。”纪程春加重了‘专人’的读音，让苏冬慕脸色微红。
　　“诶，诶你看到没？纪总不太一样！”
　　“看到了看到了，虽然平时纪总也挺温柔的，但总给人一种距离感，今天他的笑却给人特亲近特温暖的感觉。”
　　“恩恩！同意！”
　　经过办公室的纪程春听到了员工们的对话，笑了笑也不介怀，以后能和小慕一起工作真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