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代》淡黄绿藻

39、Part 39

　　一切的谜题都解开了，所有的事情只剩下最后一战。我终于跟闷油瓶并肩而立，这一刻，比我想象的还要让我热血沸腾，这就像是一个憧憬了很久的球星突然跟我说：来吧，打一场！
　　齐羽的手下按照他的指令蜂拥而至，然后在闷油瓶淡定的掏出那只小黑匣子的时候惊愕的站定不动，一旁的小花说：“我来的时候闲得无聊，随便在这里按了几颗炸弹，也不知道按的对不对，哑巴张，不如你按下试试？”
　　“你们都走。”闷油瓶看了看被胖子和解雨臣架住的黑眼镜，又瞄了一眼抱着俩个奶娃大叔的潘子，最后将视线转向我，紧紧地十指相扣，然后说：“有吴邪陪我就够了。”
　　“靠！张起灵你他妈的终于说了句好听的！！！这你妈比我爱你还中听啊艹！！！”我满口爆粗地锤了闷油瓶一拳，脸上微微的有些烫。
　　稍微平复了下悸动的心情后，我对还杵在那不肯走的几个人说：“胖子，黑眼镜和小花就交给你了，他俩伤得重，麻利儿的赶紧送医院吧。潘子，你带着我三叔和解叔出去，爷爷还等着三叔呢。我跟小哥……随后就到。”
　　“不行！大侄只你是吴家的独苗苗！不能冒这个险！”三叔冲我吼道。
　　“就是啊小天真！胖爷好容易来这一回还没好好表现就撤那算怎么回子事儿啊？！”胖子也在一边起哄。
　　“胖子！你他娘的别跟着起哄！！我跟小哥在这玩生死与共你当什么电灯泡？！还有三叔，瞧着您这十年长一岁的进度，我肯定得死在您前头，再说，如今我都有小哥了，所以啊，这吴家的香火，还得您照应着不是？您回去以后跟我爸妈说，等有空了，我跟小哥一块儿回去看他们……潘子，赶紧带他们走！别在这碍事！”我见他们不肯走，心中有点起急。从小哥拿出那连我都没想到的炸弹遥控器开始，那齐羽的脸上就仍然一直笑着，我实在是有点虚的慌……
　　“呵呵，吴邪，你觉得他们谁能跑得了呢？”齐羽挥了挥手，那些汉子竟毫不畏惧的将我们团团围住，就像是没看见闷油瓶手中的危险品一样。
　　“你不怕我们豁出去跟你同归于尽？！”我急道。
　　“如果你不在乎的话，我乐意奉陪。我相信你已经去见过裘德考了，相比于他的那个下场，我倒宁愿拉着你们一起去地狱转转。”齐羽飞快的玩着手中的匕首，并慢慢地加深了嘴边的冷笑。
　　好吧，我承认我完全不能像齐羽那样豁出去，我不想让这帮人陪着我一起死，甚至我到现在为止都还在担心着黑眼镜和小花的伤再耽误下去会不会落下后遗症……甚至，我自己也不想死，因为我还没过够有闷油瓶参与的小日子。
　　“小哥……”我觉得我握着闷油瓶的手有些凉，看着齐羽的眼神也不像刚刚那么镇定了。
　　“我在。”闷油瓶捏了捏我的手，然后平静的扫了一圈周围的汉子，说：“你们为什么……不趁这个机会去消自己的编号？”
　　闷油瓶的话让那些汉子错愕了一下，然后慢慢地开始窃窃私语起来，我能看得出来有不少人都已经动摇了，不过……
　　“小哥，裘德考的电脑被我砸了，名单里的编号全都消了。”我说。
　　“……”闷油瓶愣了一下，然后从鼻子里嗤笑一声，摸摸我的头说：“还真像你的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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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
　　“名单都消了……？”
　　“真的假的啊？”
　　“那咱们身体里的那个定时炸弹也没用了？”
　　“恩恩，大概吧……”
　　“可谁能证明他的话啊？”
　　“我们不如趁现在去看看吧？”
　　“好主意啊，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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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私语声越来越大，齐羽的脸色终于微微地变了，于是我趁着这个热乎劲儿打算再给他添上一把火，“你们的名单我确实都消了，不信的话你们可以去看！”
　　“吴邪，你知不知道你干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齐羽抬起匕首指着我。
　　“哼，无所谓，如果这样就能看到你众叛亲离的话，我乐意效劳。”齐羽的匕首闪着寒光，但我无所畏惧。
　　“吴邪，这些人之所以安分守己的听话，都是因为那个电脑里连着那颗从小就被植入到他们身体里的小型C4炸药，所以他们才肯为老九门卖命，如今你这么轻而易举的放了他们……那么老九门马上就要完蛋了。”齐羽眯着眼睛看我，我能看得出来，如果不是闷油瓶在这，恐怕他早就冲过来杀我了。
　　“完蛋就完蛋！！老九门顶个鸟用啊？！除了这缺八辈儿德祸害人的事之外老九门就没干过别的！！就是因为你们这些自私自利不敢承担后果的人，这个荒诞的错误才延续至今！！你醒醒吧！！！还要多少人变成你这样你才甘心啊？！？！”我仗着闷油瓶给我撑腰，痛痛快快的把齐羽给骂了一顿=w=
　　……真爽！
　　“齐羽，”这时，闷油瓶将他手中的炸弹遥控器交给我，并打断了还想继续说话的齐羽，对他说：“放了无辜的人，我要跟你做最后的了断。”
　　说完，闷油瓶抬起右手，猛地扯下右耳上的耳钉，手一挥朝齐羽扔了过去……柔软的耳垂被硬生生的豁开一个口子，掉落在地的银色金属被染得鲜血淋漓。
　　闷油瓶的动作吓了我一跳，身体不由得轻颤了一下，然后死死地压住那已经到了喉咙口的惊叫，这家伙，难道有自虐倾向不成？就说是“老闷宝血，中国驰名”吧……可也不能这么浪费不是？！
　　齐羽愣愣的看着那掉在地上的耳钉，一步一步的走过去，蹲下，捡起来捏在食指与拇指之间，轻轻地捻着，静静的看着……
　　“你这是……真的要离开我了？”
　　“呵呵，这感觉，有点像是在心尖上剜肉。”
　　“起灵，我好疼啊……”
　　看着满眼失落，呢喃低语的齐羽，我不禁有种……他下一秒就会狂笑出声，然后说“骗你的哟”的错觉= =
　　其实一个人在孤独可怜的时候都没人怜悯的话，那就是真的成了可怜的人了吧？小花曾经跟我说，黑眼镜和闷油瓶自称是不需要可怜的可怜人，可我现在倒觉得齐羽才是这样的人。至少黑眼镜有小花，而闷油瓶有我……
　　渐渐地，围在我们身边的那些大汉都没了踪影，也不知道是去找裘德考了还是因为怕炸弹而逃了，反正齐羽手上的筹码越来越少。潘子在我的眼神示意下硬生生的拖着三叔和解叔离开了，但胖子还在，小花和黑眼镜也没走，算了，随他们去好了。
　　不得不说齐羽的功夫的确很好，从闷油瓶重新捡起黑金古刀冲过去起，他就一直一边死死地盯着那颗耳钉一边左闪右避，可即便是这样闷油瓶的刀却也连他的头发丝儿都没擦上，瞧着他那行云流水似的步法，我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词——凌波微步……
　　“靠！张起灵你今天不揍死他小爷就一个礼拜都不理你！！！”我站在旁边“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吼道。
　　“噗……小哥，没想到你还是妻奴啊？”胖子扶着黑眼镜乐道。
　　“咳咳，没错……比我还奴。”黑眼镜虚弱的说。
　　“小邪驭夫有方啊。”小花笑着说。
　　我：“……”
　　虽然觉得我们四个在闷油瓶去拼命的时候逞围观讨论状有点不合适，但看着那武林高手华山论剑似的两个人，我总有种穿越了的感觉=。=
　　随着闷油瓶的步步紧逼，齐羽也开始了反击，我看着那每次都擦着闷油瓶脸上的汗毛而过的寒刃，不禁喊道：“齐羽！你他妈的想让老子的男人毁容啊？！”
　　“艹！天真，咱俩也上吧！多个蚂蚁还他妈能咬他一口呢！”胖子在旁边出主意道。
　　“……”我琢磨了一下自己过去能不能给闷油瓶添乱，然后果断抱着“要死一起死”的想法跟着胖子冲了上去。
　　然后很快就被闷油瓶一人一脚给踹了回来……
　　“别捣乱！”
　　闷油瓶难得说话带上了语气，却因为分了心而被齐羽一刀划开了胸前的衣物，胸口上也留了个浅浅的口子，在缓缓地流着血。
　　齐羽看着闷油瓶胸口上隐约露出来的黑麒麟纹身笑着说：“呵，记得吗？这还是我纹给你的。那年……”
　　“我五岁。”闷油瓶轻轻地接道，然而手里的黑刀却挂着凌厉的风刃毫不犹豫的砍向面前的男人。
　　我趴在地上揉了揉屁股，然后坐起来无比怨念的看着闷油瓶，好吧，我能理解他想要自己了断这些事的心情，也能猜到他现在其实很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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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这刀……”
　　“是你去底下拍卖行淘来的，花了一千五百万，是我的生日礼物。”
　　“后来为了拉拢陈皮阿四，我就把它送人了。”
　　“嗯，那个时候我不怨你。”
　　“我知道你喜欢小动物。”
　　“但是你每次买给我都会被我养死。”
　　“谁叫你用压缩饼干喂它们……”
　　“你喜欢吃素炒青椒，七岁那年我给你做过。”
　　“然后我拉了整整一个月的肚子，真不知道那会儿你都放什么了。”
　　“不知道，我在实验室随便拿的。”
　　“……那我估计要是换了别人肯定就死了。”
　　“嗯。”
　　……
　　我呆呆的看着他们一边闲适的聊着天儿一边对对方狠下杀手，我想我看到了齐羽发自内心的笑容，也看到了闷油瓶深藏在内心的矛盾。
　　在旁围观的我们都静静的不说话了，就连胖子也有点屏住呼吸的感觉。
　　黑眼镜慢慢脱离了小花和胖子的支撑，然后一瘸一拐的朝着战场中心走去，途中还捡了一把不知道被谁丢下的钢刀握在手里。
　　“额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黑眼镜提着刀怒吼着冲锋过去，那漆黑的墨镜后面是歇斯底里的决绝。
　　然后，我看到了齐羽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