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雨之夜[银魂]》畅饮无醉

48、第48章

　　短暂的休养之后，攮夷战争再掀高潮。

　　伴随着吉田松阳等人的处刑，长州藩攮夷活动疯狂到幕府完全应付不能，为了维护自己的政权，幕府大开方便之门，将无数天人引入战场。

　　接下来便是一段漫长而胶着的战斗。

　　长州藩攮夷势力崛起，以高杉等人为中心，统领了长州藩大半的军队，并联合萨摩藩等处攮夷志士向幕府发起攻击，战争规模日益升级。

　　但随着天人源源不断的到来，各种外星武器层出不穷，攮夷方渐处弱势。

　　五年后，幕府联合天人组织了一次最大规模的围剿，并以死伤无数的代价换取了攮夷战争的结束。

　　之后，更是颁布“废刀令”，夺走了武士的刀。

　　暴雨倾泻而下，却涮不尽这深入地底的血污。

　　残存下来的同伴各奔东西，只留下他一个人站在战场中心，无措，彷徨。

　　从离开私塾的那一刻起，他们所做的事便只有杀戮。

　　谁都不知道杀戮的最终是什么，他们迷茫着，同时也坚定的继续。

　　如今，终于知晓，在这最后，什么都不会剩下。

　　什么……都……不会剩下。

　　无数灵魂在这片土地上方飘荡，久久不肯离去。但活下来的人却不会感到丝毫庆幸。

　　“送给你，我的剑。从现在开始就挥舞它，不是为了斩断敌人，而是为了斩断弱小的自己，不是为了保护自己，而是为了保护自己的灵魂。”

　　结果到头来，灵魂也好，同伴也好，通通都没有保护好呢。

　　“银时，你真的放弃了吗？”

　　他喃喃道：“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不会结束的！”桂抓着他的肩膀拼命摇晃，大雨湮没了彼此的神情，但嘶哑的声线却断断续续的传进脑海，“天人不除，攮夷战争就会永远持续下去！”

　　他挥了挥胳膊，将桂推的一个踉跄：“我已经……厌倦了。”

　　“厌。厌倦？你在说什么？你难道……不想去找阿夜了吗？”

　　“找？”似是冷笑了一声，“找齐他的尸体碎片然后组装起来吗？”

　　“混蛋！”桂挥动右手狠狠一拳头砸了过去，雨水沿着脸颊滑至下巴，他努力睁大眼，坚定的反驳，“阿夜没有死！战争也不会结束！。。不会结束的。”

　　“不会结束的。。。”一遍又一遍的重复，不知是为了说服银时，还是为了说服自己。

　　眸中的那丝亮色渐渐黯淡，桂垮下肩膀，转身远去。

　　“…阿…夜……”不知是谁轻声呢喃，带着无法言喻的伤痛。声音并不高，却意外的在雨中徘徊，然后远远的传了出去，落在不知何人的耳边。

　　死去的人一切皆无，留下来的人却要承担数倍的痛苦继续前进。

　　无措？愤怒？彷徨？憎恨？。。。无论如何都必须忍耐，然后前进。即便孤身一人。

　　至此，攮夷战争全面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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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船莫名爆炸那一刻，轩夜自己也以为要糟了。然而，他还说醒了过来。

　　大脑有些混沌，他摇摇晃晃的走下柔软豪华的大床，“唰”的拉开鹅黄色的窗帘，整个城市的夜景就出现在眼前。

　　推开落地窗，他赤脚走到阳台上，清凉的夜风吹过，他的神色却愈发恍惚。

　　从十几层的高楼俯视，霓虹灯交织互染，车水马龙，一派繁华都市的模样。仰头则可以看到悬挂在空中的，七轮散着淡淡紫色光芒的月亮，诡异而宁静。

　　“呀嘞呀嘞，看到了有趣的东西呢！”

　　门口突然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轩夜转过身，愣怔了半晌，才不确定道：“川谷和也？”

　　川谷和也堂而皇之的走进房间，姿态随意的坐上沙发，翘起二郎腿，笑容虚伪可憎：“好久不见，五十岚君！”

　　“这是哪里？”轩夜懒得与他寒暄，直截了当的问道。

　　“这里是我出生的星球。H-PAX。”

　　轩夜默了默，嗤笑：“需要我吐槽吗？”

　　“不必了。”川谷和也似乎已经习惯了人们这种反应，他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五十岚君，怎么说我也算救了你一命，何必如此态度。”

　　“若非你暗中做了手脚，飞船也不会突然爆炸。更何况，身为阶下囚，又被折腾成这般模样，我可不觉得有哪里值得感激。”虽已昏迷十余日，但这并不代表他不清楚外界发生的事情。

　　“五十岚君这么说难道是对这房间不满意？如果是这样，我立刻为你准备更加高级的套房。”

　　轩夜嘲讽的勾了勾嘴角，闭上眼睛，懒得再理会他。

　　川谷和也枯坐了一会，然后讪讪的推门离开。

　　轩夜在窗边呆站了许久，思绪纷杂，最后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的叹了口气。接着周身环境飞快的涌动变幻，只几秒钟的时间，各种高楼大厦纷纷溃散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间破落的私塾立在田野中央，待仰头看时，天空中也只剩下一轮半缺的明月，及点点星辰。

　　“看样子不用我多说，队长也已十分清楚自己的处境。”熟悉的声音在半空中响起，不远不近，四周却并无其他人影。

　　轩夜微不可查的松了口气：“野泽？我的身体怎么样了？”

　　“队长放心，除去被注射的许多实验药物以外，暂时完好无损。”

　　“那就好。”轩夜终于放下心，神色也轻松了几分，“若是劫后余生还没来得及庆幸便被告知自己已经死亡，现在活着的只是脑细胞什么的，那就太糟糕了。”

　　“……”

　　没有听到附和，轩夜无奈，深知跟野泽守这种人开玩笑完全是自讨没趣的行为。换上一副郑重的语气，轩夜道：“野泽，可有办法救我出去？”

　　“有，不过要等一段时间才行。”

　　野泽守与川谷和也来自同一星球，职位相当。只不过川谷和也热衷于寻找各种素材带回星球做研究，而野泽守则是为了寻找一个能够安稳生存的地方而去了地球。

　　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他们两人一同投到了村上的帐下，但他们两人各行其事一向没什么交集。飞船爆炸时，川谷和也本意只为了抓走轩夜，但没想到野泽守也在船上，就一并带了回来。

　　虽说没办法直接跟川谷和也要人，但制造些机会趁机把轩夜运出去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希望在这期间，轩夜不要意外挂掉才好。

　　野泽守的身份早在几年前轩夜便已知晓，但他并不在意。比起高杉治军严明受人敬重，银时全心全意的守护自己的每一位属下深得人心，桂和坂本也是各有各的手段，轩夜虽然看似懒散，但其对怀有各种小心思的手下给以完全信任的态度却十分让人舒心。

　　人心最不可信，即便此刻忠心耿耿，下一刻便可能会因为某种原因背叛，或许是金钱，或许是权利，或许是被要挟的亲人。所以，轩夜并不致力于收获人心。

　　但这种虚伪的信任却意外的让他捡到了一批忠实的属下。野泽守可以说是被骗到手的属下之一，虽说后来发现轩夜的秉性之后，野泽曾唾弃过自己糟糕的眼光，然而之后就慢慢成为了可以依靠的同伴。

　　不得不说，是意外之喜。

　　… …

　　精神与身体的联系被阻隔，轩夜在自己光怪陆离的意识空间里待了一个月。直到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很快就会疯掉的时候，野泽守终于行动了。

　　这期间川谷和也主动跟轩夜谈过几次话，但都被他用极其糟糕的态度给应付了过去。

　　他并不认为这世上会有谁能对一个试图把自己变成植物人的人露出半分好脸色。

　　但是有一件事，一直以来都非常让人在意。这个星球，这个所谓的H-PAX究竟是什么模样？

　　被问及时，川谷和也脸上的笑容变得十分僵硬，野泽守也是避而不谈。

　　这般欲露不露遮遮掩掩，实在容易吊起人的好奇心，而且时间拖越久就越是心痒难耐。

　　然而，在野泽守切断各种机械，轩夜重新感觉到自己四肢存在的同时，他便再次陷入了长久的昏迷。他的身体被放在冰冷的实验台上躺了一个月，期间还被无数乱七八糟的药物侵蚀，可以说是元气大伤。需要长久的静养才能恢复过来。

　　野泽守指挥着手下将装有轩夜的货物箱抬进飞船，他的族人此刻正以各种理由竭力绊住川谷，研究所的人全员被打昏并消除记忆……，所有可以考虑到的方面他都作了相应的安排。

　　他站在飞船上，望着渐渐远去的星球，心中没有丝毫留恋。若不是为了救出轩夜，他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再踏足这片土地。

　　这片，人间地狱。

作者有话说

　　新的篇章就要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