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你以外》高贵冷艳

23、第 23 章

　　元旦节过后就离寒假不远了，但是对于高三学生来说，他们的寒假根本算不得寒假，当春节的脚步日益临近的时候，安静的校园里只有高三教学楼还沉浸在紧张的学习氛围中。
　　李书豪觉得学校自从放了寒假就变得死气沉沉的，高强度的补课也像是看不到尽头的路一样冗长而枯燥，再没有一星半点值得他期待和感兴趣的东西了。每天中午去二楼食堂吃饭，除了身后那一群永远不变的跟着他的女生，再也找不到一点熟悉的感觉，看不到每天坐在他对面吃饭的那个人，李书豪心里总感觉空落落的不得劲，到后来他索性不去食堂了，只随便叫同学帮他带些午餐到教室。居然会不习惯去食堂了……午休的时候，李书豪坐在教室看着窗外光秃的树干发呆，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这天，李书豪像往常一样下了晚自习径直去校门口取电动车，骑上车正往大马路上拐的时候，远远看到路口一大群人在聚在一起闹哄哄的，前面的路都被堵了一半。这里地处偏僻，连路灯都没有，借着远处大厦的灯光才看清是一群混混在打架斗殴，其他胆小的同学看到这情况都纷纷绕道而行，李书却像没看到似的，依旧向前行驶。
　　突然之间，那群人里的其中一个被推到地上，眼看就要被李书豪的车碾过，李书豪一惊之下迅速扭转车头巧巧避过了那人。因为那人还挡在路中央，李书豪不得不停下车，他一条长腿撑在地上，皱眉看了地上那人一眼，只见那人被打得一脸青紫，身上到处是血，即使是这样，李书豪也清楚的看见此人脸上一道狰狞的刀疤，正是那天被菊哥叫来的刀疤男。
　　刀疤男倒也硬气，一声不吭的爬起来，竟然还冲李书豪笑了笑：“技术不错。”
　　李书豪面无表情的看着刀疤男说：“你挡着我的路了。”
　　“不好意思。”刀疤男侧身移开，又问：“刚下课？”
　　李书豪看了刀疤男一眼就准备重新骑上车，旁边那群混混却伸手拦住他：“你跟他很熟吗？还聊起天来了。”
　　李书豪懒得搭理这群人，拂开那人的手，冷冷的说：“让开。”
　　李书豪这目中无人的的态度让那群人怒气大盛，纷纷逼近李书豪身前，被李书豪拂开的那人更是瞪大眼睛喝道：“你这小子挺嚣张的啊！爷爷问你话呢！你这是什么态度？你跟这丑鬼认识吧，来帮忙的？”
　　刀疤男上前一脚踹开那人，好整以暇的摆弄了下衣服：“***少废话，要打就打，你们是冲着我一个人来的，扯不相干的干什么？”又冷笑一声：“啊，我忘了，以多欺少搞偷袭这种不入流的事你们也做得出来，跟你们讲道理还不如讲给狗听！”
　　那伙人听到这话哪里还淡定得了，大骂声中抡起袖子就往刀疤男身上招呼，一个个都势如疯汉，刀疤男虽然被这群人围殴，脸上居然毫无惧色，反倒露出一丝兴奋的表情。
　　李书豪见这刀疤男在这一群人围困之下居然仍有如此胆气，倒有些佩起这人的豪气干云来。
　　这群陷入混战中的人打起架来浑忘了谁是谁，刀疤男正欲一脚踢飞绊住他的一个混混，那混混慌忙拉过近前的李书豪做盾牌，谁知却被李书豪反手一扭丢给刀疤男，刀疤男一脚正中那人左肋，那人立时被踢飞出去接连撞倒后面几人。这下混混们更确认李书豪是来帮忙的，不少人开始转而围攻起他来。李书豪也跟他们不客气，身形一晃，闪到一个混混背后，左肘反撞，再反足踢出，脚底踹中那人胸膛，那混混倒在地上竟痛得大声号哭起来。不等惊得目瞪口呆的众人反应过来，李书豪又利落的接连干倒了几个，那群混混哪里知道这样一个穿着校服的学生居然这么能打，一时之间都有些畏畏缩缩不敢上前。刀疤男哪肯放过这个机会，照这几个还没被打趴下的混混身上往死里招呼，李书豪看剩下这几个喽啰不是刀疤男的对手，也不再恋战，骑上车上就要走。
　　刀疤男一看李书豪要走，忙追过来：“兄弟，你倒挺潇洒，干架干完了也不说一声就走。”他指指自己：“你好人做到底，送我去医院一程呗。”
　　李书豪帮刀疤男也只是一时兴起，他并不想跟这些社会上的人扯上关系，李书豪看向刀疤男：“你手下不是有不少小弟吗？叫他们来接你不就行了。”
　　刀疤男啐了一口嘴里的血沫：“手机被那帮杂碎摔坏了，你不想送我去医院的话手机借我用用也行。”
　　李书豪不耐烦的看了刀疤男一眼：“你上车吧。”
　　“看来你对我还挺有戒心。”刀疤男坐到李书豪身后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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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书豪很快把刀疤男送到医院门口：“到了，下去吧。”
　　刀疤男下了车却不急着走，靠着医院外的铁围墙说道：“这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了了吧，那次阿菊把我叫到学校我就记得你了，对了，还有你弟弟，挺有胆色的。”
　　李书豪淡淡的道：“那又怎样？”
　　刀疤男笑了笑：“我只是想不到你会帮我，毕竟上次我差点就要教训你们一顿了。”
　　李书豪回道：“那个时候觉得你还算有点正义感，这次帮你纯粹是看不惯那群人以多欺少，没别的意思。”
　　刀疤男哈哈大笑起来：“有正义感？我可以把它当作夸奖吗？”
　　李书豪看他笑起来连带着脸上结痂的伤口都扯开，说道：“随便你，进去吧，里面的医生应该会借你手机，叫你小弟来照顾你吧，我走了。”
　　“你这人还真是有个性，效仿活雷锋做好事不留名吗？”刀疤男收起笑，神色显出些郑重：“今天是我不小心阴沟里翻船，被几只老鼠暗算了，这个仇我是一定要报的。不过我也不喜欢无缘无故欠人家的，你今天帮了我，对我有恩，我记着。我地盘不在你们学校这边，但有时候也会来你们这逛逛，你有什么事只管告诉我一声，只要帮得上忙的我一定帮你搞定！”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刀疤男一拍脑袋：“都忘了介绍我自己了，道上兄弟都尊我一声杰哥，你们学校也有我的人，有什么事就找高三四班的阿坤，只要跟他说一声他会帮你通知我。”
　　李书豪问：“以前那个菊哥呢？”
　　“你说阿菊？”杰哥想了想：“他不是早就没在你们学校念书了吗，前一阵好像被他爸妈送去特殊学校改造了吧，反正我是没管过他了。”
　　李书豪点点头不再多说，随着电动车发出的轰鸣声，李书豪驾车疾驰而去，这一连串动作潇洒流畅，又引来不少人回头看他。杰哥摸摸自己脸上的刀疤，自言自语道：“人长得帅就是受欢迎啊，还这么有个性……操，又忘了问这小子的名字了。”

　　临近春节，整个城市都洋溢着热闹的氛围，小孩的欢声笑语穿插在大街小巷之中，家家户户忙着贴春联，商场里人们兴致高涨的置办年货，春运大军陆陆续续开始启动。春节的到来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当然也有例外，比如放寒假后整天窝在家画画的李友太，春节对他来说就是父母的祭日，他实在没心情去欢天喜地的庆祝节日。
　　因为快放假了，李一国变得更加忙碌，每天都是早出晚归的。李书豪整天都在学校补课，更是几乎看不到人，李书伟不是在自己房间玩电脑游戏就是被同学约出门。于是李友太与傅艳丽单独见面的时候又变得多了起来，即使李友太已经尽量避开傅艳丽，无奈同在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傅艳丽见到李友太总免不了冷嘲热讽几句，李友太这段时间心情本来就低落，他就算性格再好也不可能笑脸相迎，于是这也成了他的错处。
　　“大过年的看你摆着一张苦瓜脸真是触霉头。”
　　“你少在书伟面前晃来晃去，影响他心情！”
　　“去把这些菜摘了！……别用那种表情看我，我欠你钱了吗？”
　　“一国要是回来了你别又做出这副样子给他看，他每天工作那么忙你就别添乱了行吗？”
　　诸如此类，李友太照照镜子，发现自己这段时间确实没怎么笑过了，大家过节一派喜气洋洋，自己确实是格格不入。既然呆在这里也是惹人嫌弃，不如早点去驿远镇陪陪父母吧，反正迟早也要去祭拜他们的。李友太给小姑家打了电话，小姑也挺想念这个侄子，还邀请他来过年。
　　第二天吃早餐的时候，李友太就跟李一国说了去驿远镇祭拜父母的事。
　　“这才放假几天就去你小姑家？太早了吧，等过段时间我忙完了再送你去。”李一国听到后回答。
　　李友太看对面傅艳丽射来的眼刀，知道她巴不得自己快点走，李友太对李一国说：“大伯你工作忙就不用送我了，我现在坐火车去也至于太挤，再说小姑还邀我在她家过年，她说早点去也可以顺便给表弟辅导功课。”
　　李一国犹豫了一下，说道：“也好，我们公司发了不少年货，那些东西一箱箱的放在家里都堆不下，有些干货放久一点还好，那些水果之类的东西很快就会烂掉，你多带些给小姑。”
　　李友太点点头：“嗯。”
　　李一国接着说：“但是过年你一定要回来，到时候我会去驿远镇接你，你这段时间就在你小姑家玩几天，去祭拜一下你爸妈。”
　　“好，大伯。”
　　李友太临出发前给还在补课的李书豪打了个电话，说自己过年的时候回来。挂掉电话，李书豪坐在教室又开始愣愣的发起呆来，虽说这段时间自己一直在学校补课，两人几乎没怎么见面，虽说只有差不多十天座右就回来了，李书豪还是觉得人在家跟不在家的感觉是不同的，至于哪里不同他自己也说不上来，只是莫名的觉得自己接完这个电话后心里空空的，这本就枯燥的日子变得更无趣了。

　　李友太下了火车，坐大巴车路过自己以前的家时，发现那里已经建起新的楼房，自己的老家算是再也找不到一星半点的痕迹，只能永远的存在于记忆里了。李友太怅然若失的望着车窗外故乡萧索的景象，没来由的生出一种无家可归的悲凉感觉。
　　打电话到小姑家的时候小姑还在厂里加班，姑父倒是带着表弟亲自来车站接他，看那一箱箱的年货姑父的小眼睛笑眯眯的，表弟一边帮李友太搬东西一边说：“阿太哥，你同学又打电话到我们家找你了，说你手机打不通跟我们要电话呢。”
　　姑父斜睨着李友太暧昧的笑了笑：“阿太啊，你该不会是在大城市找了新朋友就把人家姑娘甩了吧。”
　　虽然知道姑父性格就是这样，说这话玩笑的成分居多，李友太还是窘迫不已：“我手机前阵子坏掉了，并不是故意不联系……”
　　“哦，那这么说你还跟那姑娘好着呢。”姑父似乎觉得李友太尴尬的样子很好玩，继续逗弄他。
　　“不是的……”
　　表弟朝姑父翻了个白眼：“爸爸你想太多了吧，阿太哥不过是手机坏了而已，你真能扯。”
　　姑父摸摸鼻子：“活跃一下气氛嘛。”
　　……
　　三人就这么一路说笑着进了门，李友太接过表弟递来的祝小莲留下的联系电话，给祝小莲打了个电话，解释自己手机打不通的原因。这么久没见，祝小莲挺想李友太的，她想看看他，但是单独约李友太出来见面祝小莲又羞于开口，于是只好以同学聚会的名义约见李友太。
　　可能每个人都会有的故乡情结，特别是像李友太这样比较恋旧的的人，虽然只和这些同学同窗过一个学期，李友太见到他们还是会觉得很亲切。他觉得这些同学是联系自己与这座小镇为数不多的纽带，和他们在一起甚至偶尔会有时光倒流的错觉。
　　同学聚会约在镇上一家不大的KTV，类似农家乐的性质。祝小莲从看到李友太进来起，视线就没从他身上移开过。每个女孩都会有一个关于灰姑娘的梦，梦里会有自己心爱的王子，这一刻祝小莲梦里王子的形象变得愈加清晰起来，渐渐和眼前这个干净俊秀的男生重叠。
　　李友太坐在沙发上，和旁边几个同学闲聊着，有同学唱完一曲，他就会微笑着为他们轻轻鼓掌，间或随意喝一口同学递给他的饮料。祝小莲觉得将近半年不见，李友太又长高了一些，举手投足间也变得更吸引人了。祝小莲看看旁边那些男同学再看看李友太，这么一比较，越发觉得李友太出众了。她想，在大城市呆久了，人的气质果然会变得不同，像是一块被隐藏的上好宝石，只要稍加打磨就会光华尽显。祝小莲一方面为发现这块宝石而暗自欣喜，另一方面又害怕自己不够好，一时之间，她看向李友太的神情也变得恍惚起来。
　　坐在祝小莲身边的女同学似乎猜到了她的心思，开始撺掇起祝小莲和李友太合唱一曲。李友太会唱的歌少之又少，对流行音乐之类的东西也是从不关注，还是祝小莲替他解了围：“你们就别为难他了，男生部分我替他唱好了。”
　　同学们就开始起吆喝起哄，嚷嚷祝小莲喜欢李友太之类的玩笑话，祝小莲被说中脸上微微发红，但她并不反驳，她偷眼看看李友太，发现他也有些不好意思。祝小莲不知道李友太怎么想的，她选了一首男女深情对唱的歌曲唱了起来，带着这种小心翼翼又渴望关系再进一步的心情，把对李友太的心意通过这首歌表达出来，但也只是通过歌曲表达而已，要祝小莲真正说出来，她依然没有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