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你以外》高贵冷艳

12、第 12 章

　　晚上，李书伟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就是睡不着，满脑子都是今天白天发生的事，他无论如何也不相信李友太会做出那种偷鸡摸狗的事情。他认识的李友太是个善良有礼貌，为人坦荡的人，李友太关心自己对自己好，笑起来给人的感觉那么真诚，怎么可能偷妈妈的手机去卖钱？可是他今天的话分明就是承认了，如果不是爸爸给的，那他的钱从何而来？妈妈那样恶毒的说他他也完全没有反驳啊！难道妈妈说得对，他真的是个表里不一的小人？李书伟心中一片混乱，他不知道该怎么去想李友太，一时觉得应该相信他，一时想到今天发生的事情，李友太自己都认罪了还信他做什么？而且妈妈一直讨厌他难道是毫无道理的吗？今天的事情是自己回来碰巧看到了，说不定李友太以前也做过类似的事，只是自己不知道？如果是这样，那真是可怕了。李书伟眼睛直直盯着天花板，有种说不出的烦躁。他今天去学校拿录取通知书回来，本来兴冲冲的想要在大家面前炫耀一番，没想到让他看见这出戏。李书伟躺在床上自言自语：“李友太，那是你的真面目吗？”
　　傅艳丽给李书伟的洗脑还在继续，她总是说：“看吧，我说得没错吧，李友太就是个祸害，你现在知道也不晚，以后少跟他接触。所以说命盘这种东西是注定了的，不管是属相还是八字，李友太就是和我们相冲！他不但和我们家相冲，和别人也一样，要不然他能克死自己的爹妈？”
　　也不知道是傅艳丽的话起了作用还是李书伟已经彻底不信任李友太，整个暑假，虽然李友太和李书伟可以相处的时间更多了，但是关系却再回不到从前。两个人除了必要的对话根本像是陌生人，这让李友太非常难过，他好几次都想告诉李书伟，想把整件事情解释清楚，可是李书伟冷漠的态度，冰冷的眼神总让他无从开口。李友太觉得，就算他现在再怎么辩解李书伟也不会相信自己了。李一国不在家的时候，傅艳丽对李友太更是明目张胆的辱骂，对着他颐指气使，李书伟有时候明明看到也好装作视而不见，看来是彻底无视他了。
　　李友太觉得这段时间简直是在熬日子，他只盼这个暑假赶紧过完好早点去学校。一天吃晚餐的时候，李友太试着又向李一国提了一次寄宿的事情，毫无悬念遭到反对，加上傅艳丽在一旁煽风点火，李一国还差点发了火。从此，李友太再也没有提过寄宿的事情。
　　李一国回卧室了，李友太去厨房洗碗，傅艳丽跟在他身后又开始冷嘲热讽：“在这个家呆不下去了是不是啊？”看李友太不答，又说：“其实我之前确实是巴不得你快点滚的，不过你在我家做佣人这段时间我真是轻松不少。哎，可别说我占你便宜啊，你把我手机卖了就换回两千块，余下的钱我没跟你要吧！现在做保姆市场价也就这个数。”傅艳丽伸出手指在李友太面前晃，继续说：“能来我们家当保姆是你的造化，说起来你爸妈不死一国不收留你的话，我看你这辈子也不会有机会来我们这种大城市！”
　　一直安静洗碗的李友太听到这句话再也忍不下去了，傅艳丽怎么对待他他不想计较，可是扯到他父母身上就实在太过分了，李友太扔下洗碗布正准备回头，却听到有人说：“你嘴巴放干净点！”
　　李友太一看，居然是李书豪站在门口。
　　傅艳丽显然没想到李书豪会突然出现，吃了一惊：“你不在学校上晚自习跑这儿来瞎掰掰什么？你以为我不敢对你怎么样是不是？”
　　李书豪冷笑：“那你想怎样？”
　　傅艳丽毫不示弱：“我让你爸来收拾你！竟然在我面前横起来了。”
　　“好主意，叫爸来听听你都说了些什么也好，要不我现在把爸爸叫过来？”李书豪斜倚在门边漫不经心的说。
　　傅艳丽有些心虚，她眼神闪了闪，扔下一句：“懒得跟你计较。”然后扭着身子走出去了。
　　李友太朝李书豪尴尬一笑，问道：“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不上晚自习吗？”
　　“今天放学早一些，怎么是你在洗碗？”李书豪指着李友太手里的抹布。
　　李友太不知道怎么对李书豪说，他也不想挑起更多矛盾，只说：“没什么，我住在这里总要做点事情。”
　　李书豪略一思忖就知道是傅艳丽把事情扔给李友太在做：“是她叫你做的对吧，这些事情本来就是她该做的，我们家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就她一个人闲着没事，现在连家务活也推给你，真以为她是少奶奶啊。” 李书豪抢过他手中的洗碗布：“你别洗了。”
　　“就剩最后一点了，让我洗完吧。”李友太一直觉得李书豪冷冷的，平常也不怎么搭理自己，没想到他会替自己说话，看向他，想说谢谢又觉得说出来会很奇怪，他就那样看着李书豪发愣。不知怎么，李书豪好像知道李友太在想什么，他状似不经意的说道：“我只是看不惯她那样说话而已。”
　　李友太微笑：“嗯，谢谢。”
　　“谢什么？我对事不对人。”李书豪说完转身离开。他这段时间虽然很少回家，一直在学校补课，还是察觉到家里的气氛有些不对：李友太明显沉默了很多，傅艳丽变懒了，以前和李友太走得比较近的李书伟现在就好像不认识李友太一样。
　　今天因为放学早，李书豪路过厨房的时候就看到傅艳丽在李友太身边晃来晃去，李书豪觉得不对劲，走近一听就听到傅艳丽嚣张的声音：“能来我们家当保姆还是你的造化，说起来你爸妈不死一国不收留你的话，我看你这辈子也不会有机会来我们这种大城市！”
　　听到这话，李书豪当时就感到厌恶，要不是傅艳丽还是他的继母，他更难听的话都说得出来。难怪李友太一直这么拘谨，在这样的环境下要他怎么笑得出来？看着李友太隐忍孤单的样子，李书豪虽然面上没表现出来，心里却很不舒服。

　　快开学了，李友太觉得总算有点盼头了，去了学校就可以不用每天面对傅艳丽无休无止的轰炸了。其实李友太并不介意做做家务端茶倒水的伺候傅艳丽，在他内心深处甚至还怀着感恩，因为是大伯收留了他，不管怎么样他忘不了李一国对他的恩德，傅艳丽是李一国的妻子，带着爱屋及乌的心态，李友太也尊重和感激她。可是傅艳丽时不时冒出的一些侮辱性的话，做出的一些让人寒心的行为，让李友太实在受不了，他明白傅艳丽从来没有平等的尊重过他，就像她口中的保姆佣人一样，甚至自己在她眼里连保姆佣人也不如。可是他能怎么办呢？他什么也不能说，甚至不能离开这个地方，因为李一国绝对不会允许。李友太陷入了深深的忧郁中，画画成了他唯一排遣郁闷的方式。

　　就在临近开学的时候，李书伟迎来了自己十五岁的生日，为了给李书伟过个热闹的生日，也为了庆祝他高分考上高中，李一国中午在酒店为李书伟摆了几桌酒宴，来了不少人，有的是李书伟的初中同学，有的是李一国公司的领导，傅艳丽那边的亲戚也来了不少，李一国一家自然是全员到齐。
　　李书伟像个贵气的王子一样与宾客们一一交谈，李友太坐在位置上，手里拿着他准备送出的礼物，是他画的李书伟的画像，完成后还用丝带卷好。等李书伟走过来的时候李友太站起身把画卷交给他，对他说：“书伟，生日快乐。”
　　李书伟看着李友太，然后接过画卷，李友太以为他有话要对自己说，没想到他只淡淡的嗯了一声就走开去和别人说话了。李友太看到他随手把画卷放在一堆礼物中间，那些生日礼物都包装精美，或价格不菲或时尚新潮，只有那卷画孤零零的搁在其中显得那么寒酸和卑微。
　　李友太坐回原位，偌大的酒席上欢声笑语，觥筹交错，只有他安静的坐在那里无人理会，李友太觉得自己好多余。上菜了，一道道大餐摆上餐桌，李友太却没有胃口，傅艳丽就坐在他对面，时不时会看他一眼，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嫌恶，一顿饭下来，别人面前都是一堆残羹剩菜，只有他那一块是干干净净的。
　　李一国路过他身边的时候问他：“阿太，怎么不吃菜？是不是不喜欢吃啊？”
　　李友太也只好回答：“不是，可能早餐吃太多了。”
　　李一国听后没太在意，继续去招待宾客了。另一桌的李书豪却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觉得李友太又把自己缩回壳里去了，甚至比刚来的时候显得更拘谨。明明放假之前李友太还不是这样，李书豪隐约觉得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