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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无为有时有还无(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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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文蔚和穆旻昊用过早饭,沈文蔚让招财去向宫中告假,说失散在外,入了风寒,现在身体虚热,需要在府中休养几天。随后回房卧床休息,不一会儿一个青衣小厮带着一个看上去很名医的老头进来,老头望闻问切之后,挥毫写下一张药方,吩咐小厮立刻煎药,并说要叮嘱世子一些养病的忌讳之处。
小厮退下后,老大夫喊了一声:“世子?”
沈文蔚说了一声:“无妨,说罢。”
老头的声音立刻变成年轻人的声音:“回主子,属下跟踪带您出府的家奴刘生回府,发现他先回侧妃李盈盈院中,呆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然后在回住所途中假装跌倒,把一张字条放在一棵树下,不过来取字条的人却是侍妾柳如云的婢女。属下已经预先看过字条,上面只有一个字‘成’。您回府之后,刘生试图逃跑被属下抓住,现在如何处置?”
“把刘生的头放在柳如云那里问候一下,这件事要秘密地做不要让旁人看见,最好只有柳如云和她的婢女看到就好。至于身体就放在李盈盈的门口,留下证据表明此人是刘生。”沈文蔚考虑了一下做出决定。穆旻昊克制自己发表意见的想法,他知道刘生难逃一死,他的死法自然有沈文蔚的道理,他不是古代人,对于这些斗争观棋不语为好,他不希望沈文蔚受害,所以不要阻止不要影响沈文蔚的决定,旁观,只是旁观者。
沈文蔚吩咐完属下,让穆旻昊送大夫出门。门外有丫鬟流月候着,自会引领大夫离去。沈文蔚不喜欢做事时有人旁观,所以一般丫鬟小厮都是在门外候着。穆旻昊的到来打破了这一规矩,虽然此时穆旻昊本人并不知道。
大夫走后,穆旻昊回到沈文蔚身边问:“你身体没事吧?”
沈文蔚惊奇地看着他轻声笑:“不要告诉我你看不出我在装病,要真生病也该昨天就生病了,你是不是害怕了,因为我又要杀人了?”
穆旻昊摇了摇头,道:“我不怕你杀人”我也许怕的是你对于杀人毫无害怕之感,不过这也许是你活下去的必须。我怕的是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是那般容易。
“你难道不好奇我的手下,不好奇我为什么这么做?”沈文蔚看着那个不肯回头看他的人,不知道为什么从相遇便愿意相信他,愿意随他走,现在很想告诉他一切,希望他能理解,希望他与我并肩而行。
“你的结果是敲打侧妃李盈盈和侍妾柳如云。实际上与外人联系,想要除掉你的应该是柳如云。刘生要不然是陷害侧妃的先手,要不然就是和侧妃另有交易。”害怕不等于懵懂无知,穆旻昊终于回头看这沈文蔚慢慢分析。
“柳如云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怀了父亲的孩子,我虽然是世子,但是我现在不能动,我要看父亲的态度,至于侧妃李盈盈,她的父亲是户部侍郎,我也不能动。现在吓唬吓唬她们,永宁王行事乖张,也许她们会以为是父亲在警告她们。”
“世子,我以为我们前天晚上才第一次见面?”
“嗯?”
“为什么刚刚不避讳我?如果我是你,我不会这么相信一个陌生的孩子。”穆旻昊换位思考了一下,还是觉得沈文蔚不谨慎。
“因为我从来都不觉得你是一个孩子,你是我赌约的胜利品。”沈文蔚笑得很开心,“你不知道,我从三岁便有了隐卫,是父亲送给我的,但是之后由我管制,我是他们唯一的主子,即便是父亲也不能命令他们了。父亲对我是有期望的,但是我还不能确定他的期望。我一直想看看如果有一天我不见了,父亲会不会着急。我知道刘生说带我出去玩是不怀好意,我假装不知道,甚至出府的那一刻我暗中吩咐隐卫不要跟随,等刘生回府后监视他。我在出府的那一刻立了一个赌约,我赌父亲暗中派人跟着我,我会平安无事的回府。可是直到我被送到接应人手中也没人出现,我杀了接应人,还是没有人出现,我在街上寻不到回家的路时,没有暗卫接我,连象征性地派一个家仆都没有。但你出现了,我随你回家,然后你随我回府。你是我的。”
穆旻昊不喜欢沈文蔚的说法,所谓胜利品,所谓你是我的。大约是现代人的独立自主感,让他排斥被别人打上烙印。
“我们的相遇只是一个巧合。现在我是你的朋友,仅此而已。至于我是不是你的,你且等着,看看是否这般。”穆旻昊忍不住挑衅他,看着沈文蔚那么执着的眼神,那么肯定的语气,仿佛说出来的是亘古不变的真理,就觉得不爽到极点。
沈文蔚听了这话,笑容一点点消失,不过没有说什么。
两人相对无言,直到青衣小厮将药送上。沈文蔚将随手取了一方手帕,沾了些药,然后将剩下的药倒进花瓶中,随后吩咐穆旻昊去花房挑盆牡丹,顺便把手帕“遗失”在花房即可。
虽然穆旻昊觉得沈文蔚对自己的绝对信任毫无缘由,不过他没有拒绝沈文蔚的吩咐。流月引穆旻昊来到花房,穆旻昊不禁赞叹,与其说是花房,不如说是植物园,这个时代的古人居然发明了大棚,一旁的流月看到穆旻昊赞叹不已的样子,笑着说:“穆少爷,您可知这棚子是用什么搭建的?这可是王爷特地从西凉收集的大块水晶打磨而成,当得起王府最贵重的建筑呢。整个京城的温棚都是学着王府建造的。”
“王爷真有钱啊。”钱不是万能的,没钱是万万不能的。某身无分文的人突然很想偷东西。
等到挑牡丹时,更是感慨有些东西有钱都买不来。穆旻昊看到了一株墨绿的牡丹花,这是现代都没有培育出的品种,从微小处看王府能工巧匠不少。穆旻昊将手帕趁人不注意丢弃一角。等到和流月出花房时,一个憨憨的年轻花匠红着脸将一方帕子递给流月。
穆旻昊还不等他说话便将帕子截住,“谢谢花匠哥哥,不过这是我的手帕。”那个年轻的花匠红彤彤的脸刷的一下白了,转身跑走了。
穆旻昊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同时又郁闷现在流月在身边,这可怎么不留痕迹地丢手帕。一时没有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