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家农女初养成》枫华正茂

17、用计

　　“大嫂，你别乱闯啊，六郎他不在。”顾氏拦着横冲直撞的陆氏，眼看着陆氏就要推开卧房的门，卧房的门开了。

　　“娘，咋啦？”唐青揉着眼，靠在门边，迷迷糊糊的说。

　　唐青其实在陆氏刚进院子的时候就醒了，不过她实在是不想和陆氏照面，所以就一直躲在卧房里，眼看着陆氏要冲进卧房了，只好出来了。

　　顾氏快步过去，一把把唐青抱在怀里，轻声哄着：“青儿起了啊，没事啊。乖。”

　　陆氏探过身，往屋子里瞄了瞄，没看到唐六郎的身影，看来确实不在。
　　“弟妹，等六郎回家了让他到我家一趟。我先走了。”陆氏转身正要离开，突然脚一绊，向前一个踉跄，差点跌了个大跟头。

　　一看，原来是一张矮凳挡着了她。

　　“哎呀，吓死我了。”陆氏拍了拍胸脯，“弟妹你怎么也不收拾好屋子啊。摔坏了我看你怎么办。真是晦气。哼！”

　　陆氏站稳就是乱发一通，正要往外走，忽然“哇”的一声，在顾氏怀里的唐青忽然大哭了起来，“娘，我怕，娘，哇”。顾氏被唐青的哭声吓了一跳，忙看向怀里的唐青，“青儿怎么了，告诉娘啊。”

　　“青儿，怎么了？乖啊，爹爹来了。”唐六郎快步走到院子外，刚推开院门，就听到屋里忽然响起的女儿的哭声。心里一急，怕女儿有什么事。跑进屋一看，女儿趴在顾氏的怀里哭个不停，顾氏在那边拍着青儿边安慰着她，声音里似乎可以听到有点哽咽。

　　唐六郎抱过顾氏怀里的唐青，抱在怀里轻声哄着，好一会儿唐青才停了哭声，不过还在那抽着鼻子，眼泪还眼眶里转着。

　　陆氏从唐青开始哭到停止哭泣，一直都有些呆愣，不明白怎么就突然哭了呢，自己又没怎么着啊。

　　“大嫂，如果你是为着地的事来的，我已经把地租给村里人了。你跟顾氏说也没用。如果你是来串门的，那以后请你在我家青儿不在家的时候再来，小孩子经不起吓。大嫂没事的话请回吧。”

　　唐六郎板着脸耐着性说了这同话以后，就抱着唐青进了屋。要不是顾着陆氏是自己的大嫂，估计唐六郎就要把她打出去也不一定。顾氏跟在六郎后面看也不看陆氏，一进屋就把卧房门啪的一关，也不去管陆氏。

　　陆氏看到唐六郎居然当着自己的面摔门，正要发作，不过想到一贯笑脸迎人的唐六郎脸色居然会这么不好，确实感到了有些害怕，也不敢多待，立马快步走出了六郎家的院子。

　　直到走出了一段路，陆氏才感觉自己缓了过来，脑子也清楚了。转过来一想，自己又没干什么，凭什么这么对自己啊。不过自己也不再敢回去。对了，找爹娘去。六郎是个很孝顺的人，让爹娘和他说，他一定会把地给自家种的。

　　有了这个主意，陆氏的步子就快了许多的往家赶。

　　而另外一边唐六郎夫妇看着女儿被哄着睡着了，就轻手轻脚地离开房间，轻轻关上了门。

　　唐青一看门关了，马上睁开了眼，露出一个得逞的坏坏笑容。

　　其实事情是这样的。

　　唐青趁着顾氏和陆氏都不注意的时候把卧房门边上的矮凳给偷偷挪过去了一点。不会让人摔跤只会绊到。唐青就是猜到顾氏会非要去卧房看的这一点。

　　在陆氏绊到，并且大声嚷嚷以后，唐青又正好听到了院门打开的声音。只要自己一哭，不管进来的是谁，看到的就会是气冲冲的陆氏、哭泣的孩子和安慰孩子的红了眼眶的母亲。

　　本来为地的事情不会轻易离开，非要个结果的陆氏就这样灰溜溜离开了。

　　看来自己有点腹黑的潜质啊，以前怎么没发现呢，呵呵。唐青这样想着，渐渐就有些迷糊了，干脆睡个回笼觉吧。

　　一会就发出了规律的有点沉的呼吸声。

　　陆氏刚一进院子就直接要往吴氏两口子的房间闯去，嘴里还喊着，“娘，快出来给我评评理。”

　　“咋啦咋啦，咋咋呼呼的。大郎媳妇你都是快要可以做婆婆的人了，咋还改不了这咋呼劲啊！”

　　吴氏端着一簸箕的黄豆从灶间出来。这些黄豆是前几天把晒干的黄豆给去荚的时候最后在地上捡到的，这些里面夹杂着些泥土以及被虫子咬坏的，一般是卖不出去的。村里人一般都会把这样的豆子捡干净泥土和坏得特别厉害的，然后拿给来村里走街串巷的豆腐小贩换些豆腐吃。

　　吴氏算着明天小贩又会到村里了，吃过早饭就赶紧着把黄豆给挑干净。本来要让大郎媳妇一块帮忙的，不知道一早人跑哪去了。

　　刚挑完一簸箕，就听到大郎媳妇在院子里咋咋呼呼的要找自己评什么理，真是一天不找事都不行。

　　“娘，你可要好好去说说六郎。我跟六郎说要租他家地种，他居然说地已经租给别家了，就是不愿意给我家种。这自家人都不帮着自家人，这还像话吗？娘，你给我评评。”陆氏看到从灶间出来的吴氏，几步窜过去就是一通唠叨。

　　“好了，好了，不就租地的事嘛，至于你这么咋呼吗？六郎说租给别人那就租给别人了。你让我这老婆子怎么去给你评，啊？分了家地就是他们家的，怎么租地也是他们自己做主。”

　　吴氏把簸箕往地上一放，就着灶间外门口的矮凳坐了下来。

　　“再说了，要是六郎答应人家了现在再反悔，那还不给村里人唾沫星子淹死啊。我老婆子可不去做臭人。大郎媳妇你也消停些，快过来给我一起挑豆子。”吴氏埋着头干活，也不去看陆氏。这大郎媳妇就是爱找事，六郎也是自己儿子，难道就只顾着这头，就忘了那头啊。手心手背可都是肉。

　　“娘，你怎么就只顾着六郎家啊。我还不是为着大郎还有唐木和唐蕾啊！”陆氏一听吴氏不帮着她，一下就炸开了。

　　“啊呀，我怎么这么命苦啊。大郎，你在哪啊。快回来给我做主啊。”陆氏边嚎啕着，边就闯出了院子。

　　吴氏也不去管她，反正每次都是这样，雷声大雨点小的，让她自己去闹过了就好了。自己儿子自己知道，大郎还是很顾念兄弟的，不会就被自己媳妇的几句话给挑拨的。不然家里早闹得不安生了。

　　陆氏果然去找了唐大郎，不过自家地里却没看到大郎的影子。倒是唐四郎的媳妇施氏在地里干活看到了自家的大嫂。

　　“大嫂，干嘛呢。大哥好像和你家唐木去九匡河那捕鱼去了。”施氏看自家大嫂气呼呼的到地里来找大哥，肯定是发生什么事了，好奇心一下就冒出来了，“大嫂看你好像有些生气啊，是有什么事吗？跟我说说呗！”

　　“额，也，也没事。”陆氏被施氏这么一问倒是不知该如何回答了。说吧，就怕她去乱嚼舌根；不说吧，老实说自己真是想找个人吐吐苦水。
　　就说吧，反正说出去也没我的不是，陆氏这样想着，嘴巴里已经吧啦吧啦地一吐为快了。

　　“弟妹啊，我跟你说，你可千万不要去跟别人说啊。六郎家要把地给租出去，我就去说要他家把地租给我们家。你猜怎么着，六郎和顾氏居然都不租给我们，说是已经租给村里其他人家了。你说啊 ，自己兄弟都不帮一把的。我又不是不给租子。真是的。我去跟婆婆说，让她评评理，可是她居然也是不管不问的，只知道给六郎家说话。你说说看啊，大郎也是她儿子啊。怎么这么偏心啊。弟妹你说到底谁的错啊？”

　　施氏一听，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换做是我家，我也肯定不愿意把地租给你，谁知道你会不会用大嫂的身份来压自己啊。到时候反而更为难，。脆不租的好。施氏心里这么想着，可嘴里却说出的是另外一番话来，
　　“大嫂，你说的是。这好歹是自己兄弟，帮着点是应该的。婆婆也是的，就是偏心。好歹你家还有唐木这么一个大孙子在呢，怎么着也得帮衬着点不是。“

　　“就是就是“陆氏似乎是找到了知音了，那话更是说的毫无顾忌了，”照我说啊，这地白给我们家种才好呢。你看他们家盖了那么几间大房子，肯定有钱。说不定婆婆还私下给贴补不少呢。你说他们家这田要了干嘛，好歹我还有个儿子呢，她们家就那么一个女儿，还不知道有没有生儿子的命，难道还要传给儿子啊。照我说就给我们家种算了，就当是给侄儿的得了。他们靠着六郎教书也可以吃香的喝辣的，哪还要看得上这几亩地啊。照我说他们就是抠门，为着几个租子就是不顾兄弟。”

　　看陆氏说的那么的欢腾，施氏倒也不插嘴，就在那嘴里是啊是啊的附和着。心里却想的是这大嫂什么话都说，还说人家没生儿子的命，这要是让顾氏听见，那还不给吵翻天啊。

　　“哎呀弟妹不跟你说了，我去找我家大郎去，我让他去跟六郎说。看看这大哥的面子他给不给。”陆氏突然一拍大腿，想到自己是为找大郎来的，怎么和施氏就唠嗑上了。自己得赶快找大郎去。

　　说完也不等施氏反应，陆氏就又风风火火地朝九匡河那方向去了。

　　施氏也不去管她，看她走了，一撇嘴，继续干手里的活。不过明天集会的时候倒是有的话可以唠嗑了。

　　而在家正为着地生着气的顾氏和唐六郎，他们可不知道自己会成为明天村里小集会的话题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