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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性别认同障碍0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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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洺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周末放着大好的懒觉不睡,硬被这人挖起来爬山。自从上次尴尬逃离之后,盛洺一直回避回忆当年自己买车的想法与心情,祁聿是个没心没肺的王八蛋他早十年前就知道了,现在想要剖白当年的一颗纯情少男心,盛洺拒绝。
从市区出来开车四个小时,抵达半山腰的休息区时才九点钟。L山是A市著名的景区与避暑胜地,夏季山上的平均气温只有16度。两人从背包里拿出外套,随便吃了两个包子就上山了。
爬了两个多小时台阶后终于抵达最高峰。
峰顶是一片起起伏伏的嶙峋大石,有些兀在边缘,下面便是万丈深渊,蔚蓝的天空,阳光明媚,大片大片的云快速地移动着,投射在游人灿烂的笑脸上斑斓的影线。
旁边的大石上一群结伴游行的年轻人,举着相机,摆出各种奇异的姿势拍照,满山都是他们开心的笑声。
有的人爱好爬山,是为了欣赏沿途的风景,边走边拍照。有的人爬山只是为了登顶,中途什么都不关心,埋头苦爬,只享受顶峰的惬意与豪迈。
祈聿插着腰,看着远方黛色的山峦,笑得意气风发:“很漂亮,不是吗?”
“是啊。”开阔的景色令盛洺的心情也轻松了起来,不再想那些乱七八糟有的没的。转头看见祈聿大敞着外衣,里面的衬衫只随便系了几道扣子,大片的肌肤漏了出来。
“你不冷吗?”盛洺拢了拢他的衣领,又帮他把扣子一道道扣起来。
祈聿笑眯眯地等盛洺扣好后,握住他的双手,脸凑近他:“高嬗最近还好吗?”
盛洺皱眉往后退了退,和他拉开距离,手却没有挣开:“第一阶段的效果好像还不错,他的情绪也挺正常。”
祈聿还是笑着看他,没有说话。
盛洺突然想起那次在停车场,祈聿笑话高嬗的名字。
“对了,上次在停车场,你为什么笑高嬗的名字?”
听到这话,祈聿笑容加大,好像更开心了。
盛洺不解地又加了句:“还说什么和我很配,什么意思?”
祈聿爱死他这份严肃的不耻下问的表情,简直让人忍不住想欺负。
“你不知道‘嬗’是什么意思吗?”
“什么?”
“是‘处女’啊。”
盛洺更不解了:“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他是处女,你是处男呀,所以说你这个老板和他这个助理实在很配呀哈哈哈。”
盛洺脸黑了。
“25岁的小处男,”祁聿捏捏盛洺的脸,“25岁可不小了,哥25的时候孩子都有七八个了,就是不知道妈是谁,哈哈哈。”祈聿继续笑得没心没肺,盛洺青筋暴起……
接下来直到下山,盛洺都没理他。
不管祈聿说什么,盛洺都将沉默进行到底。
什么路上看见个小男孩略眼熟啊什么的,这种搭话也太不走心了。
直到下山的时候云雾逐渐弥漫上来,不到几分钟周围便已是白茫茫一片,盛洺才拉着祈聿一起走,但还是没有开口说话。祁聿看着两人牵在一起的手,也安静了下来。
晚上回到山腰的休息区,这里就像一个小城镇一样,常住人口便有一万多,所以有些居民便把房间空出几间来,招待旅客,同时还能赚些收入。两人找了一家布置得风情满满的旅店,这家店很小,二楼住宿,一楼提供餐饮。
地方虽小,却很有情调,两人坐在吧台一样的桌旁,祈聿点了一些特色菜,一边给盛洺夹菜一边说:“脾气暴躁是缺微量元素,吃猪肝补补锌。”
盛洺撇嘴:“你以为你是医生啊……”
祁聿摇摇手指:“我怎么不是医生,我是精神病医生。”接着又神秘兮兮地,“男性缺锌可是会不育的……”
祈聿挨得很近,盛洺不自然地往边靠了靠。
祁聿注意到,故意又凑近:“你躲什么……”
盛洺怒转头,谁躲!
谁知两人嘴唇碰到了一起,祈聿睁大眼看他,盛洺耳根都红了。
祁聿放声大笑:“哈哈哈小处男。”
盛洺真想掐死他……
中间老板娘来过一次,递给他们一份意见簿,询问对菜品和服务的意见和建议,盛洺接过来随便写了几句,祈聿则饶有兴趣地打量老板娘。
老板娘向他挤了挤眼,收起盛洺填完的本子,扭着屁股走了。
祈聿支着下巴,恶趣味地问盛洺:“玩个游戏吧,你猜老板娘是男的女的?”
盛洺毫不感兴趣地说:“男的吧。”
这下轮祈聿诧异了,盛洺这是突然眼神开了光,变犀利了么:“你怎么知道?”
“刚才拿本子的时候看到他的手,骨节那么大,怎么可能是女人的手。”
“怎么,对异装癖不感兴趣?”祈聿听出盛洺语气里的不以为然。
盛洺露出一副谁会感兴趣,正常人都会觉得恶心吧的表情。
“异装癖其实也是恋物癖的一种哦,异性装扮恋物癖,你该庆幸你的助理爱好不是这个。不过话说回来,这种人其实也不少见啊,胡佛还是个异装癖呢。”
盛洺出身豪门,人在商场,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15岁之前被祁聿管着什么都干不了,15岁之后祁聿走了,也没有令他放飞自我。圈子里向来玩得乱,盛洺本身是个洁癖,实在不喜欢跟着瞎混,但有时候也有推不掉的场合。有一回去了一个跳舞为名的聚会,结果看一个漂亮女人跳了一场激情四射的脱衣舞,脱到最后发现居然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后来又连续脱了几个,都是男人,脱完了以后就是心领神会的不可描述的场面。盛洺这才理解这聚会的主旨,哭笑不得。
“异装癖现在已经很流行了,一来不犯法,二来社会接受度也越来越高,很多夜总会就爱这个调调。”祈聿像是看出他在想什么,“有的异装癖的家人会对此采取宽容的态度,而且在性/关系中还会积极配合。你看到那位‘老板娘’手上的戒指了?说明他老婆很支持他。”
祈聿伸了个懒腰站了起来:“我要去睡了,你呢?”
盛洺没有看他,仿佛还沉浸在某种情绪中难以自拔:“我再坐一会儿,你先睡吧。”
祈聿耸耸肩,走上楼去。
盛洺没有在原地长坐,而且他想的也不是什么异装癖的事,事实上,刚才那个仓促的算不上是吻的接触令他有点心绪不宁。他对这个表哥的感觉有点复杂,小时候祈聿经常捉弄他,他也很讨厌这个表哥,但却不能掩盖自己其实很粘他的事实,不管祈聿怎么欺负他,他生气过后还是会跟在祈聿身后跑来跑去。现在也是如此,他的目光总是会不由自主地追寻他。
祈聿现在的样子和小时候差不多,性格恶劣但是意外迷人,令人咬牙切齿的同时又会被他深深吸引,在国外的十年可撩了不少人吧,现在还时不时地撩拨自己,是习惯成自然了吧。盛洺生气地想。他买四圈A6还能是为了什么,为了当年那个幼稚的约定,而另一个当事人第二天就出了国,从此了无踪迹,十年来再没回来过,无情无义的王八蛋。
盛洺烦躁地走出旅店,准备出去喝一杯。
他随意走进的酒吧倒真是荤素不忌,深处偏僻郊区的旅游景点也能满足小众人群的爱好,丝毫不逊繁华都市的商业头脑。旁边两个男人吻着吻着已经忘我地缠到一起了,盛洺更加烦躁了,而且他还隐隐觉得有视线在盯着自己,可每当去找的时候,又遍寻不到,正犹疑间,看见一个人影走出门外,说起来那人有点眼熟啊。盛洺喝着酒想了想,想到祈聿下午说的那些废话中的一句,突然想起那不是在停车场见到高嬗和汽车鼓掌那天,吃饭时一直盯着他们看的那个男孩吗?
想起祈聿上次说的什么杀人奸/尸的话,虽然不靠谱,但还是有点担心,盛洺马上结账,准备回去。
结果一打开旅店房门就看见了令他火冒三丈的一幕。
祈聿仰躺在床上,双手被绑住,喘着粗气,一个男人趴在他身上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盛洺行动快过脑子,几步迈过去将人揍趴下然后丢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