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环夫人之Tongpeirem》玻璃透透

4、所谓师傅

　　杜琳从牡丹那里知道阿查的去向，心里打着小九九。红薯和红豆是做摩摩喳喳必备的，而据牡丹所言萨拉查家的少爷十分的喜欢摩摩喳喳，那么如果她想要找阿查的话，就只能在全镇上最好的红豆供应商那里等着了。

　　幸而镇上的供应商度姆爷爷是个热心的好人，以前杜琳做汤用的刀豆那些原材料也是从度姆爷爷这里买的，度姆看这小孩子对大人孝顺，人长得可爱，嘴巴又甜，十分的讨人喜欢。而他十分的喜欢小孩子，只是他媳妇儿年轻时伤了身子，不能再生育，所以这对老夫妻膝下并无子女。见杜琳每个礼拜都来买材料给琳妈妈做药膳，更是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孩子。

　　“Tong，今天又来啦~又想做什么好吃的？”背上驮着新到的红豆，度姆爷爷和蔼的笑着说。

　　杜琳乖觉的帮着他卸货，答道：“爷爷，我想来看看红豆，做些糕点。”她作势看看度姆手上的袋子，嫣红的小嘴抿泯，说：“这是新到的红豆吗？”

　　度姆并不知道杜琳的真实目的，自然诚实回答：“是啊，新到的，可新鲜了。”夸耀着，他看到小娃娃热切的眼神，转势说道：“不过这些高级红豆是萨拉查预定好的，可不能给你，你要的话，爷爷再给你去拿来就好。”

　　“萨拉查家的吗？那他们什么时候来拿啊？”

　　度姆没有多做思索，只以为杜琳是在想他在什么时候可以给她那红豆，便说：“哦，萨拉查家的阿查大约今天中午就回来拿了，我等他拿了豆子就给你去拿货。”

　　“没事的，爷爷，我要的货不是很急。”杜琳见爷爷在把豆子装到做好的袋子里，上面绣着阿查的名字，似乎是阿查特意留下的，她一边帮爷爷托豆子，一边说：“度姆爷爷，那个阿查是不是很会做糕点？”

　　度姆对这话倒也不感到奇怪，毕竟当时阿查的手艺是人尽皆知的，连他自己也十分的怀念，“是啊，Tongpeirem你也吃过他做的点心吗？”

　　“那倒是没有，是牡丹姐姐告诉我阿查做的点心很出名，手艺我也想见见他。”杜琳的小小，肉肉的手摩擦着圆润的豆子说，白皙的小脸上一双大眼四处张望着似乎有些唏嘘。颗颗红豆团簇在袋子里，被抚摸后发出呲呲的声音。

　　看到她的小失落，度姆爷爷心里也有些清楚她的意思了，开口道：“你这个鬼灵精，还以为你真是要帮我呢！你根本就是想偷师吧，待会阿查要是来了，我帮你问问就是了。他人挺热心的，你又喜欢做点心，说不定他会愿意教你呢！”

　　度姆爷爷脸上未刮的胡子里掺杂着些许的银丝，在阳光下和着汗水，泛着白色的水光，使得原本被劳作苦的棱角分明的脸变柔和许多，似乎有一圈毛茸茸的光晕贴在他的脸上。
　　杜琳回以他一张嬉笑的脸，调皮的把粉色的小舌头吐出来，惹得爷爷笑得愈发灿烂。
　　“谢谢你，度姆爷爷！！！真的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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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蹲点在门口的杜琳一见到有和度姆爷爷形容的阿查差不多的人走进就兴奋的去问是不是他来了，但在几次受挫之后，她只能怨气的看着爷爷幸灾乐祸的脸。
　　时间接近傍晚，昏黄的斜阳缓缓降落，散发出温暖的红色光芒，在角落里画着圈圈的杜琳快要绝望了，那个阿查说是下午来，可是都已经到了傍晚他还是没来，嘴巴翘的老高，她的气闷用手里捡来的树枝的划着圈圈。

　　就在这时，一个身材圆润，颇有福相，头上有些秃的中年人笑着走进店里和度姆爷爷攀谈起来。可惜这时的杜琳完全的沉浸在自己的失落里面，完全没有发现有人进入。

　　“度母在吗？我订的红豆在哪里，少爷正朝着要吃点心呢！我的车子在路上坏了，度母，快来！”一个急躁响亮的声音窜进大家的耳朵里。

　　杜琳惊喜的抬起头，见一个光头胡子拉碴的人听着翩翩大腹着急的进来。心下就确定了这个人的身份，就是阿查。

　　“阿查，你怎么这么晚才来，我等你好久了。”一边说话，度姆边朝一边的杜琳打眼色，杜琳见后乖乖的站到了度姆的身后，小手抓着灰色的抹布裤子，怯怯的露出个红彤彤的脸庞。
　　度姆笑眯眯的摸了摸杜琳的脑袋，道：“阿查啊，你看，我这个孩子啊十分的喜欢做糕点，就听说你手艺好，今天好不容易遇上了，要不你就收了她做徒弟吧。”

　　阿查闻言，忙挥手拒绝，“那怎么成？！度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笑着在萨拉查家做佣人，哪里有空来教小孩子，不成。”

　　“这孩子很聪明，什么糕点一学就会，可别说我做人不厚道，说实话你孙子卡侬可真的不像是你的孙子，做糕点那也只是糟蹋粮食，那孩子不能继承你的好手艺，你为什么不另外找个孩子来继承呢？”说着，度姆得意的拍拍杜琳的脊背，把她推到了阿查的面前，“这孩子的点心比这里的大人做的都好吃，又有小心，将来一定会好好待你的，是不是啊，Tong？”

　　杜琳点头，诚恳的看着阿查，“阿查先生要是愿意教我做糕点就是Tong的师傅，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师傅就和我的赌气呢一样，我一定会好好的听话的。”

　　小孩子长相可爱，嘴巴又甜，哪里有人会不喜欢呢，阿查看情形自己要是不答应的话度姆这家伙一定不会把货卖给他，而且这个孩子看着乖巧试试也无妨，便答应了下来。
　　“约定好，你在下午我休息的时候可以偷偷进后门来找我，就只有一点点时间，知道吗？”
　　阿查板着脸，但是他圆鼓鼓的身体和肥肥的脖子实在不适合这样的表情使他看上去十分的滑稽。

　　杜琳捂着嘴，乖巧的应下。
　　度姆这才让阿查把红豆拿走，笑眯眯的夸赞阿查收了个好徒弟。

　　摩摩喳喳是阿查最拿手的点心，杜琳去萨拉查府的时候特意用琳妈妈给的零用钱买来的食材做了小点心，准备带去送给阿查，虽然不贵重，但好歹也是一分心意。
　　隔天下午，杜琳就带着东西出发了。

　　萨拉查府占地面积很大，主修西式风格，前庭有大大的花园，杜琳在经过大门的时候看到草坪上有一个身着黑色西装的少年和一个穿着鲜艳紫蓝色拢纱的美貌少女的正在玩耍，两边站着低眉顺眼的佣人，猜想应该是这府上的孩子。

　　没有多做停留，杜琳绕过正门，走进了后门，后门和佣人的房间是直接相连的，拿着糕点的杜琳一进门就看到一个拿着树杈子的男孩正两眼出神的望着镂空的墙壁，窥探那头草坪上的人。

　　应该是在羡慕吧，这个孩子衣衫褴褛，脸上还带有煤灰的印记，应该是佣人的孩子，在府里面作为伺候将来主人的奴仆养大，他应该很羡慕能够自由出入前厅大院玩耍的主人吧……

　　没等杜琳出声，那个男孩就摔掉了手上的树枝先看到了她，“你是谁？”

　　杜琳见男孩的眉毛高高的跳起，警戒心很重，轻声安抚道：“我叫Tong，是来找阿查先生的。”

　　谁知那男孩不但不领情，还对着她哼了一声。看着很不屑的样子。“我没见过你，说知道你是不是骗人的……”

　　杜琳不答，却在心里暗笑这小鬼真是难搞。

　　就在这时，熟悉的光头从厨房间里窜了出来，胖乎乎的身子蹒跚着向这边走来，“卡侬！！”
　　阿查气势汹汹的过来，只见刚刚还很嚣张的小孩被这么一吼瑟缩下脖子，哪里还有什么气势。
　　阿查揪住了卡侬的耳朵，疼得卡侬哑哑的叫唤，阿查这才看到站在一边的杜琳，“是Tong啊，这么早就来了，你可比这个小兔崽子强多了，好了，跟我过来吧。”

　　放开手，阿查转身示意杜琳跟上，后又觉得不对，对着正要逃跑的卡侬吼：“小兔崽子给我过来！你还想跑啊！”

　　卡侬可怜兮兮的缩着脖子，这才乖乖的跟过来，只是在阿查转身的时候他又朝着杜琳做鬼脸，脏兮兮的手指拉着脸留下一条条清晰的煤灰。
　　杜琳抿唇转头，不理他。

　　三人一起到了阿查做点心的厨房，杜琳把手上的点心交给了阿查，他也不客气，当场就撩开了篮子上的布，吃了起来。
　　那双混沌的眼睛在咬第一口酥香的点心时不可抑制的睁大了一点，然后连连点头。“度姆说的对，你的确很有天分。”

　　卡侬在篮子里拿了一块儿，阿查看到了咳嗽了下，见卡侬讪讪的把点心放回去才笑着说：“吃吧，就一块，不然你又该不吃晚饭了。”

　　卡侬闻言，露出洁白的牙齿。

　　他们祖孙之间的互动杜琳都看在眼里，也很羡慕，以前她被送出国学医，现在她被琳妈妈抚养，对这种最纯亲情的渴望却从来没有减少过，卡侬虽然过的不好，但是起码身边还有他的爷爷疼爱着，应该也很幸福吧。
　　这么想着她也忍不住露出友善的笑容，那张常年不化的小脸在这一刻才有了些真实的笑意。